书城现代言情爱若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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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天外来客

这天清晨,她在起床时忽然觉得轻微的恶心,她没在意。刷牙时,这种感觉再次泛起,她干呕了两声,边刷牙边仔细想着昨天吃过的东西。早餐:头天在超市面包房买的面包,是刚出炉的;牛奶,利乐包的品牌货;火腿肠,虽然买了一周了,但是肯定没过保质期。午餐:学校食堂里的,菜是厨师用专门新鲜材料单炒的,米饭大家都吃了,应该没事儿啊。晚餐:酸奶,品牌盒装的,也没过保质期。冰箱里拿出来的生黄瓜和草莓!一定是这些东西吃坏了。  想到这里她走到卧室在床头柜的小药箱里找了两片胃药吃了。早饭时牛奶的香味又让她有点反胃,她没当回事儿,硬着头皮喝完了。忽然特想吃点小咸菜,打开冰箱找出一小瓶扬州酱菜小黄瓜,夹了两条吃吃:嗯,咸里带点酸酸甜甜的很爽口,把胃里的不适也压了下去。她满意地盖好瓶盖,收拾了下上班去了。  她以为,以她平时健康得要死的体质,这点儿不适很快就会过去。  但她没想到这点毛病似乎和她较上了劲儿,居然一天天越来越严重了。

后来竟至于吐得不能吃饭,她去医院消化科看病,一个年轻的大夫给她开了一堆检查单子,却挠着头对她说:“啥病也没有啊?要不你转其它科再看看?”  她慌神了,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跑去找大姐大,请她帮忙联系最好的医生做检查。大姐大看着她带去的所有检查报告,边仔细听她说了症状,又让她躺下做了几个基本检查,才眼皮都不抬地问她:“你多久没来月经了?”  “啊?”她像遭了雷劈一样愣住了。怀孕?!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她惊愕地看着大姐大,大姐大说:“这有啥惊奇的,你还不到四十,怀孕是很正常的事儿。”  “可是我上环了啊,这么多年都没事儿,怎么可能呢?”  “你上环已经好几年了吧?时间太久了有人就会发生这种情况。你准备怎么办?”大姐大很平淡地说着这于她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柳岩慌乱地失了阵神,不用算她也知道这孩子绝不可能是刘诗的。她也明白大姐大并不是问她要不要这个孩子,而是问她怎么处理这档子事儿。  她期期艾艾地对大姐大说:“您能帮我尽快安排手术吗?”  “没问题。

小刘在家吗?你这不管怎么说也算个手术,最好有人照顾。”大姐大低头写着病历说。  “我,这……”她涨红着脸斟酌着不知怎么说好,大姐大抬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有什麽问题吗?”  她尴尬地低下了头。大姐大眯着眼打量着她心里菜刀点什么,静静等着她说。她想了片刻,迟早瞒不住的,还不如直说了算。狠了狠心,一咬牙她抬头直视着大姐大说:“孩子不是刘诗的。大姐,这事儿我不想…….”  “好了,你不要说了。”大姐责难的看了她一眼,看她羞愧的一家快要哭出来,叹了口气道:“小柳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小刘很不错的一个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万一传出去你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柳岩听着大姐大的话恨不得找地缝钻下去,想想虽然自己对不住他,可自己的委屈谁知道呢?想着眼泪就哗哗地淌下来了。  “看看,还哭上了。真是的,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现在连中学生都知道避孕了,你怎么就?!”大姐大摇着头咽住了后面的话。

“大姐,求您了,这事儿决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听大姐大话里有缝儿,忙抓住大姐大的手抽噎着求告,心想这事儿传出去不要说让刘诗的脸没处放,连自己的脸都没处搁,这校长还怎么当?为人师表啊!  “唉,行了行了,我知道怎么办!”大姐大又是气恨又是怜悯地说着填了张单子递给她,去交费,我明天亲自给你做。  她看着单子上那个陌生的名字发愣,大姐大不耐烦地说:“看什么看?难道你还想真名实姓的让人人都知道是你啊?自费做吧!明天上午十点,我在病房等你。”  她千恩万谢地告别了大姐大,自去交了费。正准备离开医院,想了想又返回门诊,找大夫开了一堆胃药,又陪着笑脸请那个实习的小大夫给开了张病假条。她是决心把事情做得严丝合缝,绝不想给别人留出一点猜想的空间。  排队取药的功夫,她给李副校长和校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说肠胃炎需要休息几天,没啥大毛病,有啥事儿下周上班再说。  一切安排妥当,她松了口气自去回家做术前准备。她没打算把这事儿告诉沈浪,也压根没想让他来陪她手术。她对这不成形的孩子根本就没啥感情,什么爱情的结晶、快乐的孽种啥的那都是年轻人想的。

于她而言,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天外来客,就是个麻烦,一个毫无惊喜的意外。被计划生育熏陶了十几年的她觉得做了这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她没有一丝内疚。这会儿,她只想着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就她和大姐大俩人知道。  第二天,当她在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强忍疼痛时,紧咬着嘴唇在心里把该死的沈浪骂了个狗血喷头,用最刻毒的语言拜访了他家祖宗十八代。大姐大看着她满头的虚汗,手把着床边疼得发抖,示意护士帮她擦了擦,叫给她一杯糖水,说:“忍不住就喊两声吧,看把嘴唇咬烂了。”暂时停止了动作。  那带着大口罩的女护士托着她的头喂了几口糖水,她喘了口气,说:“大姐,我没事儿。”  大姐大同情地看了一眼,继续麻利地做着手术。很快,手术结束了。大姐大没有像对其它病人样马上叫她出去,而是给她盖了条棉被,喂她喝了一大杯热糖水,让她躺着睡一觉。等她醒了又观察了半个多小时,她也觉得力气恢复了些,这才让她离开。  走之前,她满面羞愧地给大姐大深深地鞠了个躬,轻轻说着谢谢,大姐大坦然受了,挽着她的胳膊把她送出病房。笑着对她说:“好了,没事儿了。回去注意休息、注意营养。

”她感激地连连答应着,说:“大姐,谢谢你帮我。有情后补,只要我帮得上的绝不…….”  大姐大打断了她的话,在她耳边悄悄说:“行了。以后小心就是了。你的环已经取了,过一个月再来复查重新上。这个月,你最好不要有性生活。”接着戏谑地说:“馋猫儿,悠着点。”  柳岩又羞又愧地嗔道:“大姐,你看你,说啥呀~”大姐大笑呵呵道:“说叫你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快走吧,打个车,别在外面冻着了。”她四处张望了下,问:“没人来接你?”  柳岩咬着嘴角,幽怨地看了大姐大一眼说:“我没告诉任何人。他不知道。”  “你呀,怎么说你呢?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不知道也好,就是你自己这几天要受点罪了。唉,能断就断了吧。”大姐大眼睛看着别处说道。  “大姐,”柳岩鼓了几次勇气,终于还是啥也没说。  大姐大挥挥手说:“好了,快点回吧,看小心冻着。”柳岩默默点点头咬咬牙向着雪花飞舞的大门外走了。  大姐大目送柳岩裹得像个大面包似的在漫天雪花中蹒跚而去,给满地杂乱的脚印中又添了一道新鲜的脚印,眼前的一切景色仿佛忽然全变了一段黑白电影,那行脚印透着无尽的孤寂、无奈和凄凉。

“女人啊,再怎么要强也有不可告人的软弱和痛苦啊!”她忍不住又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病房去了。  柳岩躺在手术床上时,闷在葫芦里的沈浪还傻乎乎地在操场上带着一帮学生跑步,在自冻的冰场上滑冰。欢声笑语中他忽然心里一动,仿佛被谁扯了下,就像那孙悟空在铁扇公主肚子里玩的把戏。那不是生理上的疼,而是心底那块软肉儿被触动了的疼。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柳岩,不由得抬眼望了下柳岩办公室的窗户,没发现什么异样,但就是心里有点沉甸甸的。这天,他格外注意起柳岩的踪迹,却一无所得。直到吃晚饭时,才装作无意八卦的样子问小悦:“你们食堂今天又给柳校长开啥小灶了?给我们做那么难吃的菜!”  小悦瞪了他一眼道:“你当食堂的大师傅个个都是海鲜大酒店的厨师长啊?”转身去厨房端菜了。  “哈哈,你就是我家的厨师长,我看看你给我做啥好吃的总行了吧?”沈浪赖兮兮地跟着走进厨房,去拿碗筷、盛稀饭。说是稀饭,却熬得稠稠糯糯的,透着米香。  “其实啊,今天柳校长就没在食堂吃饭。李校长跟管理员说这周都不用做她的饭,说是病了。”小悦是最不禁哄的女子,顺嘴就把听来的消息说给了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