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鲍鱼,送鲍鱼——天哪!要带回供上牌!供上牌啊!在哪里?
李眸瑾气急败坏地翻遍身上的口袋,根本没有嘛!
丢了供上牌,抵得上五碟鲍鱼的供上牌啊!自己下水三天也采不够啊!
她不由想坐地嚎哭。
昨晚已经彻夜不归了,今晚唯一的栖身之地也被杰克占据了,逃避也不算办法,早晚都得回去。
她飞跑进山洞,杰克看到她一阵风一样进来,正高兴呢,只见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然后跑遍洞内的角落,一句话不说,最终沮丧地对他苦笑了一下说:“我在找东西!”想用手比划一下,觉得他也听不懂,就放弃了。
喘了口气挥挥手跑走了,她沿着昨天的路又过了一遍,根本找不到,李眸瑾顶着酷热的大太阳,又累又饿又焦虑,几乎想晕倒了,可是,她连晕倒也不敢,供上牌又不是自己一家的,而是属于海女们共同的劳动成果。
她用最后的力气敲开了村里的祭祀长家的大门,找到东魁打听昨天收拾祭祀桌时,有没有见到供上牌。
东魁满心忧虑地打量着李眸瑾说:“撞到祭祀桌就算了,难道连供上牌也丢了?”这女孩也太会闯祸了吧!
“你见到没有?”
“没有!一定被人拣去了,哪个村的人拣去都顶贡品呢!怎么可能会找到?”
李眸瑾的心立刻落到了谷底。
她丧气地转身,忽然想到让她撞上祭祀桌的罪魁祸首,自己帮他捡起了行李,然后,似乎自己的手就开始收拾祭祀桌了,清晰的记得手里没有任何东西。
她迅疾回身,抓住即将离开的东魁说:“昨天,在海边,一个个子高高的,眼睛小小的,脸蛋溜白亮堂的人,穿着白衣服,你见到了吗?”
东魁回身看着她传神地比划着说着,想到了昨天岛上出现的新面孔,说:“是流放之徒!”
“对!对!就是他,他住在哪里?”
“他应该住在府衙边的静修堂,历来的流放者都是住那里的!”
话音未落,李眸瑾已经风一样跑走了。
这个莽撞的孩子,东魁摇着头离开了。
当李眸瑾徒步跑到十几里外的静修堂门口,看见正对大门的房廊下,一身白衣的儒生正坐在席上安静地看书。
正是他!
李眸瑾无视门口的两个守卫大步就要冲进去时,自然轻易而举地被架着双臂丢到了大街上!
李眸瑾捂着脸大哭,根本没人搭理,她看着过往行人怪异的眼神,只好收起这自毁形象的伎俩,拍拍身上的灰尘,揉揉给大地一个亲密接触的疼痛的屁屁,一瘸一拐地绕着围墙转了一大圈。
功夫不负有心人,片刻时间,她就找到了入内的捷径。
当她瞅准时机,避开行人,从墙外的树上爬上围墙,看着不远处的庄明寒,犹豫半晌,只好咬咬牙闭眼跳下去,“咚”的一声,她的屁屁又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嗷”妈妈咪呀!她疼得几乎要嚎叫了,可是她只能呲牙咧嘴地揉着几乎摔成四半的屁屁爬起身,一跳一跳地走向庄明寒。
寂静的院落,郁闷着的庄明寒早就看到了李眸瑾的狼狈样,他心里满是吃惊和暗笑:“爬树!跳墙!这女孩怎么——这个像小马驹的女孩,究竟来干什么了?难道,这也是他的仰慕者?男人真的不能长得太帅,这害死人的长相啊!”他摸摸下巴,想到她的吃相立刻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流放之徒,是我啊!你还记得吗?”
庄明寒冷然瞅了一眼走近自己的满脸堆笑的李眸瑾,眼皮都不再抬!
“是我,就是帮你捡起行李的那个,昨天,我们不是在海边遇见了吗?”
“小马驹?你来干什么?”
“谁让你昨天刚好从那里过,我的进上牌不见了,快还给我!”李眸瑾把手伸到他面前。
“嗯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怎么没受教化,也应该知道尊卑有别、男女有别,这神圣的静修堂岂是你这样的人能进来的地方!”
“把供上牌还给我!”李眸瑾听他如此恶劣的言辞,立刻收起脸上的笑,撇撇嘴说。
“什么供上牌!快出去!”庄明寒大声呵斥。
李眸瑾四下一看,看到他身边放着的包袱。
“你不打算还给我,我就自己找了!”眼疾手快地抓起他的包袱。
庄明寒席地而坐,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无礼的动作,反应过来,立刻也抓住包袱的另一边,两人用力地撕扯着。
庄明寒没料到她的气力这样大,一用内力,扯过了包袱,然而,扯过来的不仅仅是包袱,竟然猝不及防的把李眸瑾也连带着拽到了自己的怀里,力道之大,无法描述。
总之,他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刚好放到她的小屁屁上,李眸瑾的屁屁疼得低低地轻哼了一声,两人像亲密拥抱一样倒在了席子上,声色俱佳,姿势极其暧昧。
“嘟!怎么才到一天,就忍不住了,看来你的风流成性还真不是谣传啊!”陪着前来巡检的上级官员的县令方正,他们正好看到这样不堪入目的一幕,不由羞愧地看一下上司,大声地呵斥两个有伤风化的男女。
李眸瑾心里悲叹——又闯祸了吗?手脚并用地爬起,惶恐地低头站在一边;庄明寒心里暗暗叫苦,不过仍然面不改色地坐起,弹弹衣服上的褶皱。
“看来我真的是下来看的次数太少了,这里的民风越来越紊乱,真是不堪入目!”巡检的琼州府的钱监察鄙视地看着若无其事的庄明寒,真是徒有虚名的儒生!满脸厌恶,拂袖离开。
“是下官德行不足,管教不严所致!”方正听得汗珠涔涔而下,低头弯腰请罪,心里暗骂这个闯祸的儒生,自己真是流年不利,祸不单行。
“来人,关起来反省!”方正严厉地扫了下庄明寒。
“是!”在门前站岗的王虎、赵豹早就灰溜溜的站在一边了,闻言大声回答,狠狠地要动手,庄明寒冷然瞟了他们一眼,“我自己走!”王虎带路,带入正房旁侧的栅栏内,旋即“哗啦啦”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