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有听头,更有看头,一下子挑起了大家看下去的热情。当然,有人疑惑,有人附和,大家的注意力就在川岛和李眸瑾身上转来转去地打量。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川岛揽住李眸瑾的肩膀,用异常悲痛的声音叹息了一声,对大家说:“小时候家里穷,我这兄弟害了一场大病,没有能够及时救治,哎!从那之后,身体就再也不会长高,连声音都怪异得像——村里的人都耻笑他,他渐渐连话都不说了,自闭得厉害,我好不容易说服他,带他到岛外去看病,现在这位仁兄硬要说他是个女人,这不是往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乘客大都是岛上的穷苦人,天生的同情心强、慈悲心肠,听了川岛的话,再看向李眸瑾就多了丝同情。
猥琐男瞪了瞪眼睛,仍然疑惑地说:“即使你这样说了,我还是有点不相信,他实在长得太像那个水南村的海女了!”他回头对身边的同伴说,“你不是也见过,那个下海捞鲍鱼救父亲的海女!你看,他们长得不是太像了吗?”
那人听猥琐男这样一提醒,审视了一下李眸瑾,点了点头:“是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有见过李眸瑾的人也都在回想,川岛的脸也阴沉下来。
“既然这样,我就让大家看看我这兄弟到底是不是个爷们,不过,平白地伤了人的颜面,总要有些补偿才是,众位乡亲做个见证,如果证明了我的兄弟是爷们,那你就拿出三倍的船钱做个补偿!你可愿意!”川岛看着那个猥琐男,慢慢弯腰蹲在李眸瑾的腿边,作势就要去解她的腰带。
李眸瑾目瞪口呆地呆呆看着众人,不知道作何反应。
“你答应给三倍的船钱,我就要解了!”川岛若无其事地向那个猥琐男确认,抬手伸向李眸瑾的腰下。
“慢!”猥琐男看看川岛的镇定自若,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不成真要赔上三倍的船钱让别人看一个笑话,那可没意思极了,谁想看一个男人的——看对方有恃无恐,自己也可能看错,毕竟不是一个村的,想及此处,他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出声制止,“呵呵,我今天赶船起得太早,眼睛走神了,看走眼了,走眼了,冒犯了你的兄弟,真是抱歉,抱歉!”一边说着,一边就向人群外挤去。
众人一看他这样说,就知道这个泼皮在耍诈,他本身也就是连唬带诈,就都摇着头要散开。
“那我就要说了,此事到此为止,今天在船上的人,谁敢再冒犯我这兄弟,我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川岛看着那人的背影,又环视众人,冷冷地说。
众人尴尬地打着哈哈相互看看散开了,川岛起身走向甲板。
李眸瑾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川岛停下说:“你小心一点,再有麻烦,可不要指望我救你!一边去,别跟着我!”
“川岛,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帮我解围,我——”李眸瑾看向川岛不耐烦的脸色就小心翼翼地道谢。
川岛脚步不停地走向远处,“那个——”李眸瑾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叫,川岛只好站住了,“那个——你刚刚是不是真的就打算脱下我的——”李眸瑾追过去眼泪汪汪地说。
川岛惊异地看着她羞红的脸,泫然欲泣的眼睛,一时无语!
“即使情况危急,你也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太恐怖了!”李眸瑾忿忿然抱怨着。
“哎呀——白痴——”川岛满头黑线、低声咕哝一声,抬腿大步离开了,对这里的野蛮人,还有更好的办法来证明你是男人吗?关键你不是男人啊!不抢了先机,等着你被送官府!
“等等我,我是你的兄弟,船上人都知道,你不能不管我!”李眸瑾愣了一下,就叫着追上去。
就这样,三天来,川岛忍受着李眸瑾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缠着不停地问他杰克的事情,岛外的事情,他逼于无奈随便应付着说几句,她就会连声赞叹,加上艳羡崇拜的目光,让他浑身的汗毛都支叉着要不就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第三天傍晚,终于下船了,出了码头,来到熙熙攘攘的喧闹的广州城,李眸瑾更是看见什么都新奇,像个麻雀一样蹦跳着叽叽喳喳地跟在他身后。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都被你烦死了!”川岛站在一个岔路口直接地对李眸瑾说。
“川岛,你怎么这样,我从来没有出过海南岛,难道你忍心让我迷路或者被人抓到官府?”李眸瑾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祈求说,看出他眼里的犹疑不定,立刻笑眯眯地说,“这几天都是蹭你饭吃,知道为什么吗?欠你的越多,你觉得吃亏就跟着我讨账啊!现在,我决定请你吃饭,好不好?不要生气了,我保证,绝对听你的吩咐,除了让我一个人走之外的任何吩咐,都可以!还保证,你让我闭嘴,我绝对不多说话,还——”
川岛看着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抬头看了看天,无语地转身,李眸瑾立刻高兴地跟上去。
两人来到旁边的一间饭馆,李眸瑾殷勤地点了白米饭,海带丝,李眸瑾叹息说:“哎呀,还真的是白米饭好吃,这样的海草下饭,吃了十几年都吃不够,姆妈说的对,白米饭、海带丝,请妈祖吃得呢!”吃着饭,李眸瑾不由自主地发着感慨!
川岛听着李眸瑾的话忍不住开口说:“你的口音必须改改,姆妈!妈祖!带着海南岛浓重的方言,谁一听都知道你是哪里的。”
“哦!那这样说话可以吗?”李眸瑾模仿着庄明寒平时说话时的慢条斯理,去除语气词和兴奋的腔调,显出自然的抑扬顿挫,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这样就可以,你怎么会说岛外通行的语言?”川岛听着她模仿得像模像样,就鲜少地流露点赞赏口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