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聪明人,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孟尝君知道瞒不过他,索性挑明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就是归顺齐王,助他夺取天下;二,若是不依,就休怪齐王无情。”
“孟尝君,齐宣王有师妹想助,为什么还要苏某呢?”苏秦脸色一变,沉声问。
“怪只怪你投靠了燕昭王,谁不知道燕昭王是大王的心腹大患。”孟尝君冷言道。
“我现在就等你的答复,若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孟尝君拔出腰间长剑,威胁道。
苏秦忽然笑了笑,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戏谑。
“孟尝君。我与你打个赌怎么样?”苏秦忽然说道。
“打赌?”孟尝君一冷,扬眉道:“什么赌?”
“我不出京都,三日内你必定抓不到我!”苏秦自信地说。
孟尝君脸色微微一凝,眸中闪过了一丝恚怒,三日?这苏秦也太小看他了吧。现在他与苏秦只有一步之遥,任何奇门遁甲之术都来不及施展开来,而他只要缠住苏秦等到侍卫进来即可。
“苏先生,你太托大了!”孟尝君手中长剑一转,荡起无数的剑影卷向苏秦。
苏秦微微一笑,身子陡然朝后飞去,然后一扬手,一股白烟在两人之间炸裂开来。
为了提防白烟有毒,孟尝君赶紧闭上了眼睛与呼吸,同时靠听风辨位,追击着苏秦而去。
哼,想甩开他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只听“哐当”一声,似是踩动了什么活板,苏秦竟不再露半分气息。是地道!孟尝君一惊,来不及细想,便朝那声音的来源处纵去。
果然是一个深坑,待落入地道时,苏秦的声音陡然掠至。“孟尝君,小心了!”一股劲风扑面。
孟尝君长剑一振,挡住了对方的攻势。然而稍稍一耽搁,苏秦的身影已迅速地从地道里消失。
孟尝君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仗剑直追而去。这地道不长,不一会就钻出了地面,然而刚一露头,四周浓郁的白雾便团团围住了他。
糟,这是五行阵!孟尝君一惊,当下时候又闭上眼睛,摒去幻念,冲出阵势。然而等他破了五行阵,苏秦早已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只听一声爽朗的笑回荡着天地。
“三日,孟尝君,苏某就在京都恭候大驾!”
昭月殿内,齐宣王缓步朝前走,他心中略微有些犹豫。这丑后,论长相实在是不堪入目,可是偏偏那舞姿可以与飞烟的碧华舞媲美,甚至更甚一筹。
到内室的时候,齐宣王微微驻足,略一停顿,便举足往里走去。殿内,歌舞平升,那些宫女丫鬟们有的正把酒言欢,有的则弹着琴,挥着琵琶,歌舞助兴,毫不热闹。
竟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齐宣王冷眸一扫,一些发现他的宫女立刻噤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王。”她们战战兢兢地说道,大王怎么会来这里?王后娘娘不是说过他不会来这的吗?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齐宣王皱眉问。
“是这样的,娘娘为了褒奖奴婢们修葺昭月殿有功,便在这里摆下了宴酒,奖赏奴婢们。”宫女忐忑不安地回答,深怕齐宣王会动怒。
“哦。”对于改造昭越殿,齐宣王并没有表示出不满,相反他举目四望,反倒是很满意的样子。
这里和云梦山的碧落燕居真的很像啊,他的心头不由浮现出钟离春的容貌。
心神微微一荡,他的眸光渐渐变柔,对于丑后的真是身份,他有多了一丝期待,不妨再去试探一下。
“王后呢?怎么没有看到她?”齐宣王问。
“王后娘娘今日累了,正在里面休息。”宫女们回答。
累了,对,她今天跳了一曲《踏歌》,一定累坏了。记得飞烟说过,舞蹈需要融合一个人的精、气、神,每回她跳完碧华舞都劳累不堪。
齐宣王不由朝里面走去,宫女们一见,陡然失色,她们张口想说什么,可是怕被齐宣王责骂,生生地咽了下去。
转过屏风,雪白的帐幔垂下,一个曼妙地身影若影若现的呈现在了齐宣王眼前。
久经沙场的齐宣王此刻不由激动起来,他的手抓着帐幔,微微颤抖。
判断丑后是否是钟离春易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亲手碰到她的脸颊,可是万一不是呢……
齐宣王犹豫了一下,终究撩起了帐幔。帐幔中的那个人影轻轻抖动着,好像也十分激动。
近距离看到她的背影时候,齐宣王的脸色陡然一变,眸中冰冷如雪。他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扯过了那个瘦弱的身躯。
“是你?”他暴怒,一双俊目燃烧着熊熊烈火,那个转过身的女子,此刻正面如土色地跪在他面前。
“大王饶命啊,这一切都是娘娘吩咐我做的,我是不敢欺瞒大王的。”假扮钟无艳的正是她的贴身丫鬟,翠儿。
“丑后去哪儿了?”齐宣王怒言问。
“不……不知道。”翠儿吓得战战兢兢,她哪里知道娘娘去哪里了,走的时候只是吩咐她坐在帐中就可以了。
齐宣王目光闪烁,陡然想起孟尝君派兵去缉拿苏秦,神色微变。他顾不得处罚翠儿,一摔,匆匆朝外走去。
一定是去帮助苏秦了!齐宣王怒火中烧,姑且她是不是钟离春,就算是丑后,也是他齐国的人,他的妻子,怎么能帮助燕国,胳膊肘往外拐呢。
他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走到昭月殿门口的时候,转身冲里大吼一声:“都给我撤了,撤了!”
殿内鸦雀无声,宫女丫鬟们小声拘谨地拾掇着,深怕弄出丁点响声会惹恼齐宣王。
齐宣王大步朝外走去,心里却怒浪翻天,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他断定,孟尝君这次行动一定失败!
他正匆匆往回赶着,忽然前方有一道身影正以同样惊人的速度往这里赶着。是谁?他陡然一挺,眸光朝她望去。
那个人看到齐宣王时也放缓了脚步,月光下,一张丑陋至极的脸呈现在他的眼前,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