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左岚很快在刘漓的嗔怪中放了手,只见她又用两手抚上了妹妹的脸蛋,揉了揉,汕汕地笑了两声:
“嘿嘿,倾儿最喜欢姐姐了,是不是?”
然后放了手,只是,在左倾娇嫩的脸蛋上,已经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左倾显然已经习惯了,明明感觉到疼痛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默默地望了姐姐一眼,然后又把目光又转向了于永泰。
她那双明眸似乎是有穿透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于永泰的内心小世界,她似乎没有笑,但于永泰就是感觉到她笑了。她的笑很温暖,不是左岚的那种嘲讽。
“没有心情就不要画了,漓姐姐,我和他去玩水好不好?”
这小丫头虽然看上去虽然显得很柔弱,却是一个极有主意的。
刘漓在于家住时,和于永平一样,再加上刘洚的关系,一向疼爱这几兄弟,对曾经与她共患难过的于永泰,更是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亲切感。
她疼爱地摸摸着于永泰的头,看他打不起精神的样子,笑着说:
“别勉强自己了,和倾儿去玩会儿吧。”
于永泰默默地点点头,就被左倾拉着去玩了,把即将要参加的国际比赛抛之脑后。
左岚望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撇撇嘴,有点嗔怪道:
“刘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倾儿的亲姐姐呐!好吧,那我就做咱文婧的姐姐好不好?”
一边有点受到冷落的于文婧,突然发现了一只蝴蝶,她跑着就追了过去,她身后的保镖刘宝玉赶紧跟了上去。
刘漓依然是那付冷然的表情,不过左岚也已经习惯了。因为,于永平和刘漓,从小学三年级时,一转学过来时,就与左岚同学,而且,左岚就坐在刘漓的前面。虽然刘漓一向很冷漠,但于永平却是很随和,加之,左岚也是个开朗的小姑娘,对于永平这个帅气的学霸,有着莫名的崇拜,所以,连带他的小漓姑姑也倍受她的欢迎。
“……”
刘漓无语地抬起右手,用小手指轻轻地刮着眉骨。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后来被邵华的母亲云朗多次注意到,通过近一年的观察,她才确定这个叫刘漓的小姑娘,就是她失踪多年的亲侄女云阳。
“永泰哥哥,你看,我象不象一条鱼,一条飞在天空中的鱼呀,咯咯……”
一连串清脆的笑声,令于永泰一扫恶梦留下的阴霾。他向左倾跑去,学着她一样踏着水花,牵着她柔软的小手,迎着灿烂的阳光,象鱼儿一样在水面上跳跃着。
突然间,于永泰来了一道灵感,他飞快地跑回小亭子,拿过画笔飞快地在画纸上画着,很快,一个灵动的身影跃然跳跃在海面上。
正陶醉在阳光沐浴中的左倾,完全没有意识到于永泰已经离开,她扬起的双臂就象两只鱼鳍飞舞着。
刘漓看着于永泰在作画,那侧影有点点象他二哥于永平,只是,于永泰好象还没有长开,不似于永平脸上已经有了棱角。
“哇,永泰,这幅画不错,送给我吧。”
这时左岚凑过来,惊讶道。
“岚姐姐,你要是喜欢,我一会儿画个你送给你。”
于永泰憨直地挠挠头。
“切,什么叫画个我送给我,我是故意逗你的,我要左倾的画像干嘛呀?”
左岚抬手就在于永泰脑袋敲了一下,估计是用了一点劲,令于永泰疼得一缩脖子。
“左岚,你轻点,你的手咋总是这么欠呀,没轻没重的,别总是打倾儿和永泰。”
刘漓心里有点心疼,忍不住伸手给于永泰揉了揉。
“咦,一个臭小子哪儿里就这么娇气了,就你,总是拿他们当个小孩子宝贝儿着。好了,好了,我不再打他们了,嘻嘻,那小漓姑姑,我要是打于永平呐,行不行啊?”
左岚嬉皮笑脸地嘻笑着。
“永泰哥哥,这幅画能送给我吗?”
左倾这时跑过来,两眼放光,殷切地看着于永泰问道。
“嗯,不过,我……,这是四婶留给我的作业,这样子好吗,参加比赛后,我就送给你,好不好?”
“嗯嗯,好!”
这时,终于在刘宝玉的帮助下,捉到了那只五彩斑斓的花蝴蝶的于文婧回来了。她看看围在三哥身边的几个人,感觉到自己似乎是错过了什么。
……
出了后海,刘宝玉带着自家的小少年和小姐上了两辆黄包车,回了王府井大街的四合院。左岚领着左倾,在街口处也与刘漓分开了,她和妹妹上了一辆黄包车,先是去了王付井大街上自家的百货商场,拿了一包奶奶的稻花香糕点,这才回到那所门口有着一对大石狮子的大宅院。
“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一进大门,左岚就撇下左倾,飞快地向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左家的大宅院,却是比王府井大街上于家那所四合院更加气派。左岚和左倾的父亲左鹏举,是清朝著名将领左宗棠的后裔,只是他们只是左氏家庭的旁支,当年并不很受左宗棠注视和关照。后来从湖南辗转来到了北平,随同胡雪岩做起了生意,再后来,买下了这座没落的王府。
左鹏举,这位生意场上的老狐狸,现年已经五十有五了,除了已经亡故的发妻,又娶了五个女人。发妻留下的一子一女外,还有另外三子二女,可谓是人丁兴旺。而左岚,是他的续弦,也就是他发妻的亲妹妹,也正是他母亲左老太太的亲外甥女所生,所以,这左岚也格外受到左老太太的疼爱。
而左倾,却是左鹏举最后娶的六姨太孙荭所生,也是最小的孩子。这孙荭,虽然只是个小户人家,上有一个哥哥,本是北师大的学生,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病,哥哥终于不治身亡,父亲不堪中年丧子,一下子病倒了。为了给父亲治病,原本就要考大学的孙荭辍了学,去有名的百乐门当了一名招待。
接下来的故事也就很平常了,孙荭就遇到了左鹏举这位贵人,不但帮她还清了债,而且又请了德国的洋医生治好了她父亲的心脏病,另外帮她娘家置办了一个宅子,老两口过继了一个本家侄子,开始颐养天年的清闲日子。
孙荭对左鹏举那是存了感激感恩之情,而左鹏举呢,也着实喜欢上了这个文静的女孩,所以,在年过半百时不再拈花惹草了。
左岚的母亲,虽然是左鹏举娶的第二个女人,却是续弦,正妻之位,性格有些内敛,也不强势,自家姐姐生的一子一女已经长大成人了。才成亲不久的左家大公子左国栋也正是在于振铎的部队里任连长。左家大小姐左燕秋很巧不巧的是,她嫁的正是云吉祥家的大公子云旭东,也就是云朗的亲侄子,邵华舅舅家的大表哥。而云阳,也就是刘漓,和云旭东是同胞兄妹,云阳是云吉祥在不惑之年得来的老来女。
左家老太太也一样性格内敛,所以,左宅虽然女人和孩子众多,却一向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