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秋天,于家的几个孩子来到北平已经有了三个月。
算算,刘漓和邵华这两个女孩子也搬来于府两个多月了。
这段时间,刘洚不用记挂着刘漓,的确感觉轻松了许多。虽然她不是刘漓的亲姐姐,但毕竟养了她三年,那女孩又对她特别依恋,反而比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山口美惠子更让她有亲情感,尽管这是个支那人。
最近,她对支那人没有那么仇视了,虽然她每天都要打开几个支那人的头颅,来研究那些支那人的大脑。也许是因为于振铎吗?夜深人静时,刘洚总是会想起于振铎来,有时还会做个让脸红心跳的梦。
在这期间,她约过几次于振铎出去一起吃饭,却只有一次他有时间出来陪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振铎的好感与日俱增,甚至是超出了十年前对他的渴望。
为了消除这种思想,她甚至整天泡在基地实验室里,研究那些药物,研究那些支那人的大脑,最后,甚至闭着眼都能给他们做开颅手术了,此时,她的心好像已经麻木了。
这天深夜,当她一剑刺穿那个嗑了药的藏獒心脏时,才令狂暴的心静了下来。
她扔下沾满血污的剑后,在拐角处听到山口太一郎在和失忆后的山口美惠子说话,原来他又在打于家那个叫于永泰男孩的主意。她走上前,眼睛闪着幽蓝色的目光对她父亲说:
“那是我的东西,谁要是敢碰他,不管是谁,都会像它一样。”
所指之处,就是那死去的藏獒。那藏獒是她的爱犬,跟了她十几年,只因为嗑了药后对她狂吠。
山口太一郎看着女儿狼一般的眼睛,他确信,如果有一天,他真动了她的奶酪,她会毫不犹豫地举起她的手术刀。
等山口千雪离开,他才从她制造的阴冷中缓过来,进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取消计划!”
……
……
清晨,刘洚远远地站在街角,看着几个孩子手牵着手上学去,她知道,今天是他们期中考试的日子。
刘漓,牵着那个男孩,不经意的回眸,让她以为那就是少年时的于振铎。
刘洚走了,她确定他们暂时没有危险了。但也不能保证,山口太一朗以后对他再有觊觎之心。
期中考试了!
刘漓在于永平的辅导下,功课已经追了上来,期中考试完全不是问题。
一年级二班的教室
吕嘉欣老师拿着一摞试卷走进了教室,于永泰的小心脏砰砰直跳,这可是他上学的第一次大考,呵呵,小激动!
斜眼看了他一眼的邵华,两个多月的时间,虽然还是胖,但已经渐渐褪去了那种病态婴儿肥,脸色也开始有了红润。
于永泰发现邵华注意到他的紧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一时间,只听到铅笔在试卷上刷刷的写字声,这让吕嘉欣听了特别心安。
她喜欢孩子,所以拒绝父母让她学医的念头。不管中医还是西医,她不是说不喜欢治病救人,只是更喜欢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而这句话就是她的老师章先生在她人生第一堂课上讲的。
时间到了,二十七名同学交了试卷,只有王祖森今天请假,缺席考试。
董秀有点不高兴,于永安尽力哄她开心,结果适得其反,被董秀狠狠地白了几眼后,才沮丧地被于永泰拉去上厕所。
“二哥,我说你干嘛总是那么迁就董秀,看她欺负你我就生气,哼!”
于永泰颇孩子气地道。
“呵呵,哪有啊,她就是偶尔发下脾气,没事的,比咱家那个文君可爱多了。”
于永安不以为然道。
“嘁!拿你没办法。”
于永泰转身走了。
于永安却在心里回忆着董秀发脾气的样子,傻乎乎地笑了。
“傻笑什么呐?”
正傻笑的于永安,被进来小便的大哥弹了个脑瓜崩。
“赶紧地,一会儿就要考下一科了。”
于永平催促着弟弟。
国语老师章先生,夹着试卷进来。
“同学们好!”
“虽然我不认为考试成绩才能证明你们的能力,但是,我认为这能检验你们的智力,对不对?毕竟,你们,也包括我,都没有过目不忘的超能力,或许你们中间某个人有,但过目不忘却只能证明你们的记忆力,而我们老祖宗的文化,博大精深,不是光凭记忆就能发挥的。来,孩子们,今天让我来检查一下你们的能力与智力。”
卷子一发下去,一片哗然,一片唏嘘。
这堂考试,没有一个提前交卷的,包括章先生看好的邵华。
这套试卷,多少年了,在启蒙的一年级,只有一个学生交过让他满意的答卷,那就是邵华的父亲邵方泽,一个才华横溢的记者。
章先生踱步来到邵华的书桌前,小丫头却用手一下子捂住试卷,不让章先生看。
她害羞地抬头瞄了一眼章先生,抿了一下嘴唇,章先生只好走开,心里嘀咕:
“这小家伙怎么一点不像她爹呀?”他就没想想,她爹邵方泽那时是个胆大的小男生,而邵华却只是个八岁的女孩子,先前还因为肥胖而自卑,差点患上自闭症。
终于考完试的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跑出教室。
董秀不大高兴,她国语考的不好,所以不愿意理睬于永安。
“好了,走啊,二哥,人家又不愿意理你,你看你,有什么可巴结她的,不就是个学习委员吗?你还是劳动委员呐!”
于永泰为他二哥抱屈。
“快点,二哥,今天大姐和二姐都要回来,你不想她们吗?反正他想是二姐文芳了。
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张秀莺身体一直不好,到了他四五岁时才慢慢复原,他可以说是二姐文芳抱大的。
于家两个大女儿,因为中秋放假五天,所以,也都回家了。特别是大姐于文清,千里迢迢从上海赶回来,只因为父亲于灏明曾经下令,中秋和春节,哪怕在国外,没有意外也必须回家团圆。
“大姐……二姐……”
“大姐……二姐……”
于永安和于永泰风风火火地飞跑进了家门。
于永安一头扎进大姐于文清的怀里,把于文清差点撞个趔趄。
“哈哈,臭小子,轻点,怎么,这么想大姐啊?”
而于永泰只是安安静静地走到二姐面前,仔细瞅瞅二姐,小声说:“二姐,你瘦了!”
“咦,臭小子,懂事了呀,二姐没白疼你。”
只有于永平,和刘漓慢慢走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给她低声介绍两个姐姐:
“我大姐叫文清,北大法学系大四学生,正在上海实习呐,对了……”
于永平附身又降低了一个分贝,说道:
“大姐脾气有点怪,她的东西,你可不要随便碰,咱们家,只有我三娘才敢给她打扫房间,她有……洁癖。”
“洁癖”这两个字说得声音更小了,但刘漓却懂了,因为,她姐姐刘洚,也有洁癖。
她听了,认真地点点头。
“另外,我二姐,她脾气好,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刘漓又认真地点头,她也知道,她这是寄居在人家,虽然姐姐交给她的任务是保护于家,特别是保护那个小于永泰,但是她不知道,谁会对于永泰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