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确定这不是那个“人渣”的声音,心中一凛:恐怕是遇到真正的人渣了。
只见对面那人身穿一身黑衣,头上戴顶黑帽,只有说话之时露出一对白牙,整个人笼罩在夜幕里,如果再伸出一条比狗还长的舌头,手中再有一根打狗棍,那就是勾魂使者黑无常。
“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除了好事不干啥都干的人!”
那人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人性。
白珊珊的心率瞬间达到人生巅峰状态,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只听“咔嚓”一声,高跟鞋的鞋跟断了,紧接着“哎吆”一声坐在地上,摸着脚踝的地方不住的呻吟:脚崴了!
真应了《红楼梦》里的那一句: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
“嘿嘿嘿,小妞,这回看你往哪跑?疼不疼啊,来,哥给你揉揉,哥可是祖传的按摩手艺,包你浑仙欲死,欲罢不能!”
“你,你,你别过来,我,我报警了!”
说完,白珊珊手忙脚乱的打开挎包,哆哩哆嗦的拿出小巧的手机,由于太过紧张,手机从手中滑落,旁边有一个咬了一口的月牙状井盖,手机不偏不倚的掉了进去,千年以后,这块手机或许会以神秘古董的形式面世。
短暂的愣神过后,白珊珊又开始翻找那管防狼喷剂,拿在手里一晃,空荡荡的,才想起都用在秦冲身上了。
白珊珊都快急哭了,再一看周围的地形:旁边就是小树林,方圆五十米别说亮点了,连只萤火虫也没有!
真是给了对面的色狼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作案环境,要说武器,貌似只有脚下的一双鞋,这玩意脱了吓唬狗还好使,吓唬坏人就算了吧。
对了,天生是女高音的女人还有一种致命武器:呼救!
黑暗处的人影被白珊珊的笨手笨脚“震慑”了一下:这个笨老师的运气真是“好”到家了,想来想去也只有倒霉熊能与之一争高下了,随后一晃手中的匕首,“安慰”道:
“你要是敢喊一句,我就在你的脸上划一刀,所以,别再想着耍花招了,怪就怪你长的太漂亮了,怨就怨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说有好好的大道不走,偏走小道,这不是给我这种人制造机会吗?你这叫纵容犯罪,别担心,我只劫色不要命,只要你好好配合,很快就会完事的!乖,听话,先把衣服脱了!”
只劫色不要命?白珊珊怕的就是这个。
再一听那人威胁的话语,刚想呼救的嘴巴旋即又闭上了,看着对面那人的嚣张气焰,恨不得变身灭绝师太,手持倚天剑,手起剑落,血溅三尺,狗头落地,或是习得武林绝学九阴白骨爪、化骨绵掌将面前的人渣变成一堆粉末。
白珊珊急中生智:
“我,我,我有病,会,会传染的,你千万别乱来!”
“什么病?不会是性病吧?”
“对对对,是艾滋病!”
“哈哈哈,骗鬼呢?你以为我信呢?”
“信不信由你!”
那个人影一听,有些犹豫了:
万一对方真有性病呢?
“唉,我今年已是豆腐渣之龄,长的也算是人杰地灵,但为何连男朋友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人思索良久,疑惑道:
“什么叫豆腐渣之龄?”
“难道你没听说过女人三十豆腐渣吗?”
那人怒了:
“我初中毕业,难道还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说我笨呢?”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哥一看就是冰雨聪明之人,如果不是中途辍学,肯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什么叫如果,又拐着弯的骂我?是不是?”
“不不不,我,我是说我就是因为有病,所以才到了三十还一直单身。”
那人彻底动摇了,待在原地,陷入了深思,思考一个极具哲理性的生命价值观问题:爽一次把命搭上,到底值不值?
白珊珊心中一喜,但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莫名的,想起了秦冲,默默祷告:
秦冲,你个该死的人渣,不该出现的时候瞎出现,该出现的时候又不见鬼影,你快来啊,你要是不来,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要是来了,我,我,我就答应让你暂时做我的编外男朋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秦冲迈步走向看台中央,“咚咚咚”的脚步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坎上,让人不由为之侧目。
来到看台中央,秦冲开始了早有预谋的即兴演讲:
“大家晚上好,首先感谢花花公子孙少林先生给我这次登台的机会,说实话,以我现在这种身份和地位,以后与这么高档的酒店基本就绝缘了,只能远远的数这座酒店外墙上的闪光灯了,这么多灯,好看是好看,但每年得浪费多少度电啊,同志们,节约用电不能只是一句口号啊,说起灯,我不由想起了一些贫困地区的孩子,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他们晚上需要在烛光下学习,他们才是最需要灯光的人,因为他们才是祖国的未来,如果能把这座酒店外墙上的灯光照在这些孩子的学习桌上,该多好啊!放在霓虹灯闪烁的繁华都市纯属暴殄天物,我感到很痛心,孙大公子,我说的对不对?”
特么的,严重跑题,这个秦冲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七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狗皮膏药?不会是大起大落把脑子刺激坏了吧?那么多摩天大楼,偏偏拿我的酒店说事,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呵呵,秦大总经理说的有道理,我也很想献爱心,相信在座的诸位也都是有爱心的人,但是贫困地区里这里太远了,鞭长莫及,我爱莫能助啊!”
嗯,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秦冲肃穆道:
“是啊,确实太远了,不过眼下在陵城,就有不少需要帮助的孩子,他们住在陵城的阳光福利院,他们渴望知识的洗礼,需要社会的光明之灯点燃他们的希望,照亮他们的人生……。”
突然,大厅入口处响起一阵掌声:
“好,秦总说的太好了!”
众人循声看去,发现从大厅走进来一帮人,仔细一看,有的人手里还拿着摄像机,孙乾夹在人群中,满脸的不自然。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威严男子,身材魁梧,四方大脸,不苟言笑,边说边走向看台,男子左边正是《陵城日报》的主编水智丰,右边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青春靓丽,一身知性打扮,手中拿着一个话筒。
打一进来,水智丰的一双老鼠眼就不停的巡视场中,如同耗子找香油一般,终于,看到了孙少林旁边的女神欧阳靖,激动的差点尿了!
孙乾领着三人到了台上,脸上挂着的怎么看怎么像苦笑:
“静一静,下面我给大家介绍几位贵宾,这位是陵城红十字会会长田征先生,曾经在市政府重要部门任职,左边这位是《陵城日报》的资深主编水智丰先生,右边这位是陵城电视台的主持人李亚琼女士,大家欢迎!”
说完,孙乾带头鼓掌,然后走下看台。
台下众人如坠云端,一场私人商务宴会跟这帮人有一毛钱的关系吗?肯定不是来“蹭饭”的,再想想秦冲的反常演讲,嗯,这下有好戏看了!
孙少林不满道:
“爸,你请这些人来干什么?”
“我特么的还以为是你闲的蛋疼请来的呢?”
“咦,奇怪了,那是谁请的呢?”
二人思索片刻,不约而同道:
“秦冲!”
局面似乎有些失控了。
顿时,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孙少林的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台上的李亚琼手持话筒,露出甜美的微笑:
“大家晚上好,今天借花献佛,在这里喧宾夺主主持一台慈善晚宴,一会还请各位慷慨解囊,话不多说,请大家先看几段VCR。”
不知何时,看台中央立起了一张方型的白色大屏幕,一束柔和的灯光照耀在屏幕上,空洞的白色变成了彩色画面,阳光福利院的孩子们第一次上了登上了媒体的舞台。
第一个出场的是黑蛋,小脸依旧跟黑炭一样,戴着秦冲买的那顶卡通帽子,手中拿着一张小画板,上面是一家三口,有点像小猪佩奇猪爸爸和猪妈妈,黑蛋一张口,露出一双格外显白的小碎牙: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黑蛋,我不知道我几岁了,也不知道我是哪天出生的,反正有小朋友过生日我就当是自己过生日,我也不知道属什么的,不过,我希望我属猫,属白猫,那样就不会有人叫我黑蛋了,我很羡慕有爸爸妈妈的小朋友,就像韭菜,他就有一个好爸爸,我也想有爸爸和妈妈,属于我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是我画的一幅画,是爸爸妈妈和我,样子是照着梦里的样子画的,你们说好看吗?叔叔阿姨,如果你们有谁认识我的爸爸妈妈,请你们一定要告诉他们,说我在阳光福利院,天天等着他们来接我,等着他们告诉我哪天是我的生日,再让他们给我定个猫的属相,呜呜,我要爸爸妈妈,呜呜,我想读书,我想看光头强,我想天天吃鸡腿,呜呜,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