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姑拼命挣扎,车夫力气太大,来势凶猛,他拼命掀开霞姑的旗袍,用力撕扯她的内裤。霞姑气力不足,但是拼死抵抗。
车夫喘息着说:“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
霞姑看到桌上放着一个闹钟,她用力挪动着身子,用手贴近闹钟。就在车夫即将得逞的一刹那,她终于拿起闹钟。在车夫的后脑上狠命砸了一下,车夫软绵绵地倒下了……
霞姑把车夫绑个结结实实,然后出了院门去找公用电话。按照凌雨琦给她的一个公安局的电话号码,报告了整个过程,并请他们迅速通知龙飞和凌雨琦。
广州市公安局的公安人员驾车赶到车夫的家,抓捕了车夫。同时,公安人员还告诉她,那个裸奔的女人已被警卫捕获,司机在驾车逃跑时被击毙。
龙飞、凌雨琦与霞姑会合后,表扬了她的机智勇敢的精神。
原来那个被霞姑用枪击毙的投镖人是将军住宅的厨师,他是被梅花党收买的人。当他看到霞姑的真实做法后,企图偷袭她,置他于死地,再行刺将军,他是梅花党埋伏的另一杀手,但是阴谋败露。
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李楚怜终于坦白交待了全部罪行,原来她就是梅花党广州分部的头目,绰号“黑鸟”。根据她提供的线索,公安部门一举出击,又擒获了27名梅花党成员,另有3名梅花党成员由于顽抗被击毙,1名服毒自杀,两名外逃。李楚怜的上峰即是台湾梅花党总部派出的特派员白蕾。
龙飞、凌雨琦、霞姑一行凯旋回到北京,肖克、朱江、南云等人到机场迎接。
据南云讲,他们的女儿龙晓菲还是没有消息。龙飞听了,非常焦急,心下一沉。
“五一”临近,不知梅花党人又在搞什么破坏活动。令人奇怪的是,北京的梅花党人仿佛一下子偃旗息鼓,没有任何动静。劫持龙晓菲的稻春阿菊最近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有再来电话。白雷、芳梅娟一伙也没有再露面。
以静制动,这是最高谋略之一,梅花党人就是采取的这一谋略。
台湾地下党已经向大陆通报了蒋介石向稻春阿菊颁发“梅花女皇”奖章的情况。
五一国际劳动节终于来到了。
龙飞会同北京市公安部门在北京的重要场所都布置了严密的警力,他还通过上级部门像全国的重要城市和重点地区下达加强警力的通知。
五一的清晨,龙飞接到报警电话,身中消音手枪数发子弹的樊小慧报警:今晨稻春阿菊带着已打麻醉针的龙晓菲前往北京百货大楼,实施破坏行动!近日来稻春阿菊劫持龙晓菲一直躲藏在樊小慧的家里。
龙飞立刻带领凌雨琦、南云、朱江等人赶到百货大楼,肖克负责留守。
王府井大街上行人川流不息,人们的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庆色彩,百货大楼里更是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龙飞、南云、凌雨琦、朱江等人从一楼走到四楼,没有发现异常现象,更没有看到龙晓菲和稻春阿菊的踪迹。
他们究竟到哪里去了?
樊小慧通报的情况是否准确?
特务是不是在搞声东击西?
龙飞有点疑惑。
南云忽然捂着肚子说:“我有点不舒服,我要上厕所。”
龙飞知道妻子月经期间有些疼经,今日妻子来了月经。南云的一句话提醒了龙飞。
她们会不会在女厕所里?
百货大楼四层楼,一共有四个女厕所。
龙飞果断决定:“南云马吾搜查三楼四楼女厕,凌雨琦马吾搜查一楼二楼女厕。朱江带领一些公安人员到附近店铺;包括东安市场、银行、药店等处搜索,赶快行动!”
南云在搜查三楼女厕时发现一个异常现象,几个女人挤在一个关门的厕位前议论纷纷。
一个年轻女人埋怨道:“半天不出来,是不是拉线屎呢?”
另一个中年胖女人说:“哼,等了半天了,我都快拉裤子了,在里头蹲坑睡觉哪,要睡回家床上搂老公睡去!”
又一个中年女人骂道:“今儿个大过节的,上厕所人多,我算是倒了邪霉了,屎都到腚门了,又闹了痔疮,唉!”
南云上前敲门,说:“喂,里面有人吗?”
无人应声。
又一个女人说:“哼,还装聋作哑呢!”
南云使足了力气,用肩膀撞门,门开了,只见龙晓菲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斜倚在坑位旁,她的腰间鼓鼓囊囊的。
南云喊到:“我是公安局的,大家快撤离,她身上可能有炸弹!”
众人一听,纷纷奔出女厕,有的屎都拉到裤裆里,有的尿湿了裙子。
南云抱起龙晓菲,拉开她的衣服,只见她的腰间绑着两个瓶子,瓶内装着药水。她立即意识到情况危急,她见晓菲腰间皮带上有一个小型马蹄形闹表,表内的4跟引线分别接入4个瓶盖,她断定这是症结所在,于是迅速拔掉4个瓶盖上的4根引线。
这时,龙飞闻讯赶到,他看到南云正抱着龙晓菲奔出女厕。
龙晓菲仍在昏迷之中,南云急叫:“我已把引线拔除了!”
龙飞叫道:“这可是细菌武器啊,千万别让药瓶破碎。”说着,他冲到龙晓菲身边,小心翼翼地一个个取下了药瓶,平放在地上。
南云说:“老龙,你组织抓特务,别让稻春阿菊跑掉,我带晓菲去医院!”
龙飞点点头。
这时,凌雨琦匆匆跑来。
龙飞见南云抱着龙晓菲匆匆下楼,于是对凌雨琦说:“我想稻春阿菊不会在百货大楼内,因为只要爆炸,细菌扩散,她也有危险。她很可能在百货大楼附近,快跟我走!”
龙飞带着凌雨琦等冲出百货大楼,龙飞对凌雨琦说:“你去东安市场,我到南边搜索。”
凌雨琦向马路对面跑去。
龙飞刚来到百货大楼南侧的银行门口,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从二楼窗口越出,如翱鹰凌空。她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滚儿,然后朝西便跑,奔走如飞。
窗口又越出一人,正是朱江。他手持手枪,也从半空中跳下来,稳稳立于地面。
“他就是稻春阿菊!大家散开,她是狗特务!”
“砰,砰”朱江朝稻春阿菊开了枪。
龙飞见状,也抽出手枪,朝稻春阿菊追去。
稻春阿菊见一人骑着摩托车驰来,双脚凌空,踢飞了车座上的年轻男子,自己飞身跳了上去,然后调转方向,骑着摩托车狂奔。
龙飞紧紧盯住稻春阿菊,连发数枪。稻春阿菊身子摇晃了一下,摩托车飞向一边,她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龙飞,朱江等公安人员纷纷赶到,十数支手枪对准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稻春阿菊。
稻春阿菊瞪着血红的双眼,苦笑了一下说:“我的”“命好苦,又”“不能如愿”“了,便宜你们了”。
“砰!”一个胖胖的中年公安人员朝她的头部开了一枪,稻春阿菊脑浆迸裂,登时毙命。
一代名花“梅花女皇”一命呜呼。
龙飞狠狠拽着那个开枪的中年公安人员的衣领说:“谁叫你开枪的?”
那个公安人员不服气的说:“你们都开枪,为什么不允许我开枪?我的枪也不是吃醋的,龙飞,你是中共第一神探,就不允许我争当第一神探?法国皇帝拿破仑说过:‘不愿意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龙飞说:“我是要活口!她掌握不少情况。”
那个公安人员忿忿的说:“像这样的帝国之花,都顽固不化!”
朱江劝道:“算了,老龙,她已经死了,死有余辜!还是到医院看看晓菲吧。”
与此同时,正在市公安局值班的肖克也接到一个紧急电话,电话中称:北京前门外大栅栏街老字号内联升鞋店也发生一起命案。肖克听说后立即带领公安人员驾车前往内联升鞋店。
原来今天上午内联升鞋店刚开门,就有两个女顾客前来买绣花鞋。其中一个女顾客身体不适。陪她一同来的一个女顾客说,她的女伴高血压,心脏不太正常。于是扶她在座椅上坐下来休息。
这两个女顾客一个30来岁,生得气质娴雅,清高孤傲,身穿藕荷色旗袍,白色皮鞋,戴着墨镜。生病的女顾客只有20来岁,身材苗条,肤色如玉,身穿玫瑰红色旗袍,也戴着一付墨镜,脚穿着米黄色高跟皮鞋。
那位30来岁的女顾客挑选了两双绣花鞋,一双绣花鞋是红底黄色,另一双绣花鞋是金黄底紫色。
她拿着两双绣花鞋来到收款台前,拿下白色挎包,打开挎包,惊叫道:“哎呀,我忘记带钱包了!”
她对收款员说:“您帮我看好我挑选的两双绣花鞋,我回家去取钱。真不好意思,出门太急,忘记带钱包了。”
收款员问:“你家住哪儿呀?”
“不远,就在珠市口大街。”
收款员指着倚着座椅上歇息的年轻女人问:“你的女伴有没有带钱包?她付款不也一样吗?”
女顾客凑近收款员,抱头瞟了一眼斜靠在座椅上的女伴说:“她呀,抠门!我要是借了她的钱,他也会天天追着我,要我还钱,还要利息。好,我回去取钱吧。”说完,扬长而去。
内联升店里有个新分配工作的女售货员,这小姑娘刚参加工作,是顶替她的爸爸接班的,她立功心切,想多卖出几双鞋,于是挑选了一双红粉底色有金黄色梅花的绣花鞋,走到在座椅上歇息的女顾客面前,她半跪着一条腿对她说:“顾客同志,我帮你挑选了一双绣花鞋,质地好,粉红色,金黄色梅花,保你满意,你来试试。”
女顾客没有理睬她,她望着女顾客隆起的肚子,小声说:“您快有小宝宝了吧?要当母亲了,多幸福!来双绣花鞋穿,您多有派,就像三十年代北平城里的贵妇人。脚底没双好鞋,唉,穷半截!”
女顾客仍旧没有理睬她。
旁边一个老售货员撇着嘴告诉她:“什么贵妇人,那是资产阶级太太,小姐,剥削阶级,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应该说是新中国的女性,社会主义的新女性!”
这个年轻的女售货员小声说:“对,用新词,我初来乍到,新词儿少,以后多跟师傅学着点。”
那个老售货员走到女顾客面前,蹲下来,她拿过一只绣花鞋,脱下女顾客的一只高跟鞋,说:“您是上帝,我请您试一试,保你满意!”她把鞋给她换上,“哎呦”叫了一声。
年轻的女售货员问:“师傅,怎么了?”
“她的脚怎么这么凉?冰凉!就像太平间里出来的。”
“什么?”年轻的女售货员也伸过一只手,攥住了女顾客的那只赤脚。
“哎呦,果然冰凉!”她缩回了手。
内联升的售货员们闻讯陆续跑来,大家觉得事有蹊跷。
这时,那个老售货员听到女顾客的身上传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这声音及其细微,只有静下来聆听才能听到。
“不好,顾客同志,顾客同志”她用手推了推女顾客。
女顾客身子一歪,滑倒在地上,她戴的墨镜掉了,她的双眼紧闭。
“她死了!死了这是一具女尸,快报警,报警啊!”那个岁数大一点的女售货员叫道。
肖克赶到现场,立即认出这个女顾客是芳梅娟。
她迅速扒开她穿的旗袍,只见她的小腹处有一道缝线,肚皮隆起,腰间挂着一个小闹表,表针“滴滴嗒嗒”走着。
“快闪开,定时炸弹!”肖克大声叫道。
公安人员紧急疏散现场围观的顾客和售货员。
肖志将表针往回拨,紧急拆除了爆炸装置。他用一把水果刀划开了芳梅娟的肚皮,只见肚子里装满了炸药!
樊小慧已躺在北京公安医院的病房里,她含着眼泪讲述了稻春阿菊犯罪的经历。
原来在樊小慧的妹妹樊小哲遇害以后,樊小慧一直心神不宁,她总觉着有一个鬼影在缠绕着她,在她的周围神出鬼没。
一天夜里,一个神秘的年轻女人身穿黑色衣服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她对樊小慧说:“我就是你妹妹的恋人,我叫稻春阿菊,日本人。”
樊小慧在床上战战栗栗地说:“你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稻春阿菊仰头大笑,“我当然是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如你们中国人的说法,不说是倾国倾城之色,也得是沉鱼落雁之美,羞花闭月之貌。你不相信吗?那我想你展示一下我的如花似玉的玉体……”说着,她迅速褪尽身上穿的全部衣物,竟赤条条现于樊小慧面前。
樊小慧认真地审视了她一番,含着泪说:“你欺骗了我的妹妹,你为什么哟这么做?我的妹妹天真无邪心,如一泓清水……”
稻春阿菊又是一阵大笑。
“我有我的信仰,有我的目的,有我的战略,你应当理解。”
樊小慧忿忿地说:“我们都是女人,你为什么要戏弄她侮辱她?又为什么要害死他?”
稻春阿菊冷冷地说:“你们中国魏武帝曹操有一句名言: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你为什么来找我?”
稻春阿菊哈哈大笑,“咱们算是有缘分,我是千里有缘来相会,日本离这里有万里之遥,这真是万里有缘来相会了。”
“我恨你,你来找我,是不是来羞我?你动手吧,我不怕,我要到天堂与妹妹相会!”
稻春阿菊笑道:你别把我看歪了,我和你妹妹毕竟有一段恋情,多么浪漫的时光,雨中情,蒙蒙细雨,细雨霏霏。
樊小慧说:“你不要往自己脸上擦粉,有屁快放吧。”
稻春阿菊说:“我想发展你为我们梅花党党员,这是一项神圣的事业,这个党要冲破共党的黑幕,发扬三民主义,与洪水猛兽的共产党抵抗到底。”
樊小慧冷冷地说:“我对政治不感兴趣,不愿意参加什么梅花党。”
稻春阿菊说:“你好好想一想,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要把今夜我们的相见和对话说出去,你就会粉身碎骨!”她的双眼冒出凶光,胸脯一起一伏,脸色通红。
樊小慧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十几天前的一个晚上,稻春阿菊扶着龙晓菲敲开了樊小慧的屋门。她说,她要和这个女孩在她的屋里住一段时间,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否则,格杀勿论!
当稻春阿菊下楼买菜时,樊小慧才龙晓菲嘴里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但是樊小慧不敢放龙晓菲下楼。
五一节的清晨,稻春阿菊一起床就兴冲冲地告诉樊小慧,北京百货大楼就要在爆炸声中升天了,她准备的细菌武器将会毒死上万人,与楼同归于尽。说完,她摸出床下的皮箱,打开皮箱,拿出两瓶药瓶。她得意洋洋地为龙晓菲注射了一针麻醉剂。
“我要叫龙飞的女儿成为百货大楼的殉葬品!”她狠狠地说。
龙晓菲一会儿便陷入昏迷之中。稻春阿菊把两个药瓶绑在龙晓菲的腰间,并设计安装了遥控爆炸装置,把遥控器装入自己的口袋内。
“你饶了这个女孩吧,她太年轻。”樊小慧恳求道。
“你还挺善良,上帝喜欢你。”稻春阿菊狞笑着。
樊小慧双膝跪地,泣道:“你让我替她去吧,她还是个孩子……”
“好,我成全你,”稻春阿菊从腰间抽出消音手枪朝她开了几枪。
樊小慧踉跄几步,倒在血泊之中。
原来朱江奉命来到北京百货大楼南侧的银行,上了二楼,她发现一个身穿黑色衣裙的年轻女子神色不安,在窗口朝百货大楼窥视,形迹可疑,她的右手伸进挎包。
朱江上前盘问,这个女子支支吾吾。朱江亮出证件,让她摘下墨镜。这个女子竟然捂住肚子,叫嚷肚子疼要上厕所。
朱江觉得她有些像通缉令上的稻春阿菊,于是伸手摸枪。
女子纵身一跃,从窗口跳出……
龙飞,凌雨琦来到北京公安医院急诊室病房,只见龙晓菲躺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眼角挂着泪花。
南云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轻轻拭泪。
龙飞走到龙晓菲床前,俯下身来,轻声说:“晓菲,你受苦了。”说完,眼圈一红。
龙晓菲吃力地露出了笑容,她小声说:“爸爸,我有话要和你讲……”
龙飞把脸贴近女儿的脸。
“我说的话别人不要听……”
龙飞说:“好,就跟爸爸一人说。”
龙晓菲把嘴凑近龙飞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爸爸,我长大也要当公安!……”
龙飞的眼里涌出泪水,他点点头,“晓菲,你一定会如愿的!你是爸爸的好女儿!……”
他的泪水一滴一滴淌在女儿滚烫的小脸上……
稻春阿菊死了。
被蒋介石钦赐的“梅花女皇”“驾崩”了。
可是白薇的那张人皮呢?
稻春阿菊死了,那张记有梅花党大陆潜伏特务骨干名单的美人皮,会不会永久成为一个谜……
(完)
(2010年夏写于北京秋凉斋,取材于作者1970年文革手抄本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