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考古笔记
姚俊从地上爬起来以后,浑身上下全是血渍,看起来跟个血人差不多。再看我们脚下:越来越多的血水像是一条一条的溪流一样,从远处流淌过来,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汇聚成一条血河,一直向万骨坑流去。
姚俊低声说到:“看来扜弥城是要变天了,咱们得赶紧出城,快啊……”。
我们也顾不上血河是怎么回事,一股脑跑到了城墙根下。瓜子有些兴奋的喊道:“你们快看啊,城墙……城墙……”
原来城墙已经完全褪色,城墙和城楼一样全部变成了温润的白色,就像是用一座冰雕做成的冰城。街道上的血水,都是从城墙和街巷两旁的建筑上流淌下来的!上面的黑色血渍褪去之后,整座城池陡然改头换面:整个扜弥古城竟然是用玉石建起来的。
不光城墙上面的城砖是白玉,就连街道两边的房舍,也都是用玉石建起来的。
我们脚下的街道,同样是用白玉石铺起来的……
我和瓜子正在惊叹于此,穆图大喊一声:“城门要关闭了,赶快出城啊!”
就见白色的城门正在慢慢的复位……就在瓜子刚跨出城门洞的一瞬间,整个玉石暗门应声关闭。在城外,从城墙上面流淌下来的血水,正在源源不断的汇聚到护城河里,随之,我们身旁的十三尊巨型雕像也开始发出清脆的响声。
瓜子说,是石头崩裂的声音……十三尊雕像轰然碎裂倒塌,玉龜口中的那支玉戈也被砸得粉碎。
瓜子快速取出相机,在城墙下面猛拍了一通。
因为地面上到处都是血水,我们回去的时候又是一路上破,脚底下异常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穆图拄着狼枪,姚俊紧紧的搂着穆图,艰难的走在前面;瓜子也学者姚俊的样子,紧紧的搂着我……我发现,姚俊时不时会回头看我们一眼……
好不容易,我们才踉踉跄跄的走到那个大坡下面。
我们都坐在地上喘气的时候,穆图抓着绳子,跟猴子一样矫健的爬到了坡上……
姚俊抽完一支烟,也快速爬了上去。我有点担心瓜子。她一个女孩子,之前又经历那么一番折腾,能不能爬上去,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瓜子让我先上。我很绅士的摆摆手,让她先走。瓜子抓起绳子,放到我手里:“让你上你就上,你磨蹭什么呀!”
我说,女士优先……瓜子没说话,直接徒手爬上了斜坡。瓜子一直爬到一半的时候,我还在看着她发愣……真不可思议,这么大的一面光滑的斜坡,我抓着绳子都有些吃力,她居然徒手攀登,看起来还很轻松。
穆图和姚俊坐在坡上,等我上来以后,姚俊一边解绳子,一边问瓜子:“你是怎么学会的?上这么大一个斜坡,怎么一点都不吃力?你还会什么?”
瓜子得意的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我说过嘛,我从小就喜欢在野外生活,登山、爬坡、攀援早已经习惯了,我爬悬崖峭壁根本就不用工具,只要保证不下大雨就行。我上树也很快的呀,雕虫小技,没什么啦……”
姚俊笑了笑:“有时间你也教教我,我觉得徒手爬坡和飞檐走壁差不多,好学吗?”
“飞檐走壁我也会呀,我上房从来不走梯子!你每天坚持练习快跑,时间一长就知道该在怎么用力该怎么使劲了。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需要你自己体会!”
看样子,好像姚俊并没有因为我和瓜子的暧昧,而对她生出什么恶感。
倒是穆图,我总觉得穆图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一直都显得很沉闷。穆图总是看不得瓜子对我过分亲昵,动不动就拿姚月出来压瓜子。
从沙梁脊背上的盗洞口钻出来才发现,东方已经泛白了,偶尔吹过来的冷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割一样生疼。白天的气候还算暖和,一接近凌晨时分,沙漠里的温度就会直线下降。
我和瓜子、穆图去牵骆驼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就看见沙梁开始慢慢的向下塌陷。姚俊用定向炸药炸毁了那截山洞。
在沙漠里有这样一个好处:不管你做过什么,只要一阵风吹过,地上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要是刮一场沙暴或者扬沙,那就更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你活动过的痕迹了。所以说,沙漠极具欺骗性。
我们站在孔雀河的古河沿上,向远处的沙梁望去,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一毫破绽来。
当然,随着周明轩的逝去,扜弥玉城的地理坐标也永远的被埋在了黄沙下面。太阳升起的时候,这里依旧是一望无垠的沙地,没人会知道,在这一片黄沙下面,还静静的躺着一座绝世几千年的神秘古城……扜弥玉城。
我们在第七天傍晚十分,回到了沙漠驿站……维克提尔给养站。
对我们来说,这一趟扜弥城之行,无缘无故丢掉了周明轩一条性命,其实是很失败的。
因为我们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除了我们知道了扜弥城是一座玉城之外,除了我和瓜子发现了一个庞大无比的地下玉矿,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鬼文和鬼族的信息。就连一个古陌文字都不曾看到。
见我们平安归来,给养站的老板党博,马上忙活着要给我们张罗全羊宴,说是平安回来就该好好庆祝一下……毕竟,不是所有从这里走出去的人,都能活着回来。
党博突然问穆图:“唉?那个老周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呀?”
姚俊连头都没有抬说到:“老爷子不小心陷进流沙里面,我们还没来得及救他,就已经看不见人了!”
党博似是而非的点头说到:“是啊,幸好你们没过去救他,要不然恐怕连你们也要跟着陷进去。在沙漠里头,要是有人不小心陷进了流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往跟前走,而是赶紧远离流沙井,那家伙就像是吃人不眨眼的魔鬼,连整只骆驼都能活活吞进去而不留一点痕迹!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这几年在沙漠里冒出了越来越多的流沙井。前一阵子有几个来大漠探险的年轻人,说在一处流沙井附近看见了血人,奇怪的是:那些血人不是正往流沙坑里面下陷,而是像要从沙漠底下钻出来的样子……估计是那些人看到海市蜃楼了”。
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恐怕他们看见的并不是海市蜃楼,而是血尸!
吃过晚饭以后,穆图独自回房间睡觉去了;姚俊一直在全神贯注的听党博讲沙漠里的奇闻异事。
瓜子悄悄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跟她出去。我看姚俊和党老板聊得热火朝天,就悄悄起身去了瓜子房间。
瓜子把门关上,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挎包给我:“这是周教授的,我趁你们不注意,顺手放进我的包里了……”
“你怎么不早说呀,姚俊一直惦记着老周的挎包呢!”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要我把这包给他吗?凭什么呀?我可是专门替你带出来的,你若是看不上,我就自己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