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尚善可不想被这个城市五点后极有规律的一股叫做下班洪流裹挟着飘浮在路上,他赶紧叫上姐姐尚珏和财务霞姐,出了公司,往江边的码头而去。宁愿在江岸边上的长凳坐着吹吹江风,吸根烟,看江上清风来,看桥上成为风景的人,看路上小甲虫的小车来来往往,都好过一直在路上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催促前面的车快点走,也好过一直在路上被后面不耐烦车主的按着喇叭催促自己快点走。30分钟后,他如愿的坐在了江边上的长凳,呼吸着江风。还有近20分钟才上船,再按照林凡会提前10分钟计算,那么还有10分钟属于自己静静坐在这里的时间。如果是平时,坐5分钟可能就待不下去了,他从来都是橄榄屁股坐不住。可是今天,突然间却觉得这时间不够用,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打坐试试,就连愤青一般的郑钧,没回到拉萨都尝试着打坐后,整个人都变得佛系了一些,何况浮躁的自己。
“姐,你和霞姐先到处走走吧!我想在这江边坐坐。”尚珏知道弟弟的烦恼点在哪里,便和财务先到处走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早就过了少年维特的烦恼期,没经历过挫折的他,现在才开始有了烦恼。他自我苦笑了一下,又在烟屁股即将燃尽的时候接上了一根烟,即将燃尽的烟头,就像一个看不顺眼的小烦恼夹在左手的大拇指之和食指之间,想了一下,将食指换下场,换上中指,让中指和大拇指重新配对将烟头夹着,轻轻朝前一弹,还带着火点的烟头在空中划出个优雅的弧线后被抛进了江里。
“哎呀!这可不像我们尚总,竟然变成垃圾虫往江里丢烟头。”一把中年人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尚善回头看看,林凡带着两位女士出现在他背后。他赶紧站起来:“真不好意思,随手的、随手的。”
林凡哈哈笑了起来:“那么尚总也要记得随手投融我们悬崖酒店啊!”这笑声和之前种子轮时候的拘谨相比,放松了许多。
尚善说:“没想到你提早来了,我让我姐姐和财务到处溜达溜达呢!我打电话给她们。”说着就打了电话给尚珏,没一会儿就赶了过来。
尚善对林凡说:“这是我姐,尚珏,公司是她在主理,我呀!就一配角!还有我们的财务霞姐。”
尚珏伸出手和林凡握手:“早就听闻林总的大名了,这次我们可不会在错过了。”
林凡说:“我也从尚总这里得知您可是铁娘子啊!将公司治理得井井有条,要多向你学习了。这位是我的合伙人--紫萱,这位是财务晓蓉。”
尚珏一看紫萱:“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主持节目呢!林总好厉害,将你都发展成股东了!”
紫萱笑笑:“我呀,花架子而已,你的才是真功夫。我就怎么一见你就觉得特亲切呢?”
尚珏也笑了:“果然是电视台主持人,我想要说的台词都给你抢啦!”两人相视,然后都很优雅的笑了出来。
尚善问:“能不能不站在这里聊?我们上船聊好不?还有,我饿了。”
林凡哈哈大笑起来:“尚总果然真性情,一是一,二是二,有什么说什么。实不相瞒,我也饿了。”
两人拍着肩膀就朝码头走过去,后面跟着四个人,就这么的上了夜游之星28号包间。等服务员来了,赶紧点了菜,然后六个人齐刷刷的先坐上来。
林凡说:“今天六个人,我可不是想说什么六六大顺,我们项目从一开始就不是六六大顺的样子,一路走来都是靠贵人关照和团队作战,嘿!六人,六人理论看来是所向披靡啊!只要有理论,就会有实际,更会有实践,知道我们的人自然会多,也就有了一批支持者。呀,我到底在说什么呢?今天高兴起来都语无伦次了。紫萱,你是主持人,你来说。我实在不会表述。”
紫萱说了一通关于悬崖酒店的发展历程后,总结说到:“这次的投融,主要是战略投融,我们现在可以进行一定量的品牌输出了,这次的目标在贵州和海南有两个项目,和勒马差不多但又有所不同。”
尚善听了之后说:“先别说,我想吃东西了,边吃边聊,咱们对口聊如何?我对林总,姐你对紫萱,霞姐和晓蓉对接。”
尚珏笑着对尚善说:“哪有这样聊天的?”
林凡说:“没事没事!都是专业对口。很多材料我都准备好的了。”
六个人就像结成了三对帮扶对象一样,各自聊了起来,慢慢的尚善和林凡就聊出了包间的阳台上,内容也不再完全是关于工作的;而尚珏和紫萱,却慢慢的从女强人的工作上聊到了工作性格,聊到了爱好,最后却聊到了口红号数;最认真的,当属财务霞姐和晓蓉,两人认认真真的将数据都核对了,将条款都按照各自要求重新备注或更改。
对于战略投融悬崖酒店,尚善是不反对的,一来是本来就错过了最初的投融,一直都耿耿于怀;二来林凡在现在的商业社会里,等同白手起家。对林凡个人做事的风格欣赏有加。如果说尚善自己是理想化的,那么尚珏则是现实化的,在商言商,和紫萱谈得来,可以是因工作而结缘,但是在工作上,和紫萱完全契合却也可以是背道而驰,毕竟代表的利益都不同。但是现在为了一个共同的利益追逐点,终于走到一起来了。
这顿饭,两方都很尽兴,都能达到各自想要的结果,合同也重新拟定好了,只要再确认一个签约时间就可以了。
送走林凡三人,尚善对姐姐说:“姐,你先送霞姐回去吧!我自己想一个人走走。”尚珏自然是知道弟弟的现状,没说什么,便和财务先行开车回去了。
“嗯,在这夜里,在这流光溢彩的江岸上走走,沾染一下这色彩斑斓的美,心情也是不同的。”尚善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远远的,在江岸人行道的那头,在彩灯映照下的树下长凳,有个女孩的身影看上去甚为熟悉,尚善心动了一下,快步走过去,想看清楚她的样子。刚走没几步,旁边一个中年妇女从侧面快步走了出来,不小心碰到了尚善:“不好意思!我无心的。”尚善一看:“晓梅姐,是你呀!”
蒋晓梅说:“啊,尚总啊!”
尚善问:“这么晚了,你来散步吗?”
蒋晓梅想掩饰什么,努力的在找理由,然后突然就释然了:“我习惯了找理由掩饰什么,忘记了是尚总你鼓励我在这些热闹的地方找我女儿呢!我就出来转转,看看能不能碰上她。”
尚善心里的那句“你女儿我认识,住在阅景大厦。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在找你”就像一股漫过大坝的洪水,即将飞流直下时,坐在长凳上的那个女孩朝他走了过来:“尚善,你怎么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