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阳光大好,整个斗虫坡附近更是野花遍地,充满了春天的独特美丽。
因为五个石头人与朱仙儿的缘故,我们暂时藏在附近一处隐秘山谷里。
我只身一人悄然摸到路口,整个上午便有十几波人到达了斗虫坡,开始攀登斗虫坡。
单是上午,就有十几波人赶来,下午和天黑后只怕会有更多人。
看来这一次聚首盛况空前。
整个苗疆大大小小的寨子都会赶来。
届时,整个斗虫坡上怕是要人满为患。
这种规模超出我的想象。
我心中不由地一动,难道他们这么地不希望我成为苗疆虫王吗?
都迫不及待想将我换掉吗?
我又悄然退回山谷之中,吃了些干粮,利用下午时光休息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局势会怎么发展,谁也无法预料。
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以最佳的状态应对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很快就运行起龟息吐纳之法,气流在身体流转,进入一种放空的状态。
随即我又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忆龟纹龙符的结印之法,确定完全无误之后。
我又再次回忆龙族文字与龙符,在这个过程当中,黑龙伞与我产生了心意相通。
最后,我先后与五虫对话,土卵灵虫、昆仑山宝虫、小火虫、小虫奴以及超神蛊虫!
五虫的状态都很好,自竹海虫门出来之后,并没有遇到太大的波折,五虫也得到了较好的消息。
最后我才与排除在五虫之外的先天孤虫对话。
我在心中说道:“孤虫!上次你想在七虫谷坑我,可我萧昆仑没有死!不知道你今日作何感想呢?”
先天孤虫笑了笑,应道:“我能有什么感想呢?现在我又杀不了你,只能任你宰割了呗!”
我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就乖乖带着吧,你终归还是有用处的。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你现在没有选择,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必须干什么!”
这话说到最后,带有一股凌厉之意。
先天孤虫说道:“看来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等我把一切都做完之后,本想彻底进入睡眠状态。
却不知道为何,魔文与魔符像闪现的画面一般,快速地在我的脑袋浮现,几乎不受我控制。
我全身激出一身冷汗。
好在魔文与魔符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快。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心平气和地进入睡眠状态。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麻婴恭敬地说道:“虫王,我们该启程了,去往斗虫坡的路不是很好走!去晚的话,斗虫大会怕是要开始了。”
我点点头,再帮郭泥假扮一下,我也往自己脸上加了些灰尘。
我用布匹将大黑伞包扎起来,确保大家看不出来。
朱仙儿戴上一顶斗笠,再围上黑纱。
从山谷出来,顺着山路往斗虫坡走去。
远远地就看到路上、山间出现了数量惊人的火把。
看来越临近子时,来的人就越多,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一场空前的盛会。
罗少杰不由地感叹:“这几十年来,还从未见过如此隆重的盛会。只是这一次大会,却不是对付黑煞的大会……这个斗虫大会,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真是令人惋惜!”
郭泥惊道:“昆仑,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我们还要不要去呢?”
我笑道:“来这么多人,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他们恨极了我,认为我这样的人成为苗疆虫王,乃是苗疆的耻辱,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要夺走我的虫王之位;第二,就是迫于黑煞的威势,不得不来这里。这么大的阵仗,我们若是不去,岂不是可惜了嘛!”
其中第一个原因更为重要。
我来自虫门之中,不管是正道之人,还是十三峒,都容不下我。
罗少杰笑道:“虫王,你还少了一个原因?”
我不由皱眉,问道:“是吗?”
罗少杰道:“原因三,废掉了旧虫王,就会有新虫王,试问苗疆的蛊师,哪个不想成为虫王!此番肯定有不少人,和麻婴一样,想成为苗疆虫王的。这一次,肯定会有不少隐藏的高手出来的。”
我心中一动,罗少杰这番话很有道理。
老虫王废掉,就必须选出新虫王。
养蛊人都想证明自己的蛊虫与蛊术,乃是顶尖的存在。
最好的证明办法,就是成为苗疆虫王。
罗少杰可以重出蛊门。
那么其他一些隐匿的养蛊高手,也是有可能出来活动的。
我不由地看了一眼罗少杰,笑道:“不知道罗兄与他们是不是一样的!若是新虫王之位到了你面前,不知道你会不会坐上去呢!”
罗少杰哂笑一声:“虫王,你也太小看罗某人了。罗某人不想起太大的纷争!只是担忧这一场纷争,会再次引起苗疆蛊术传承的凋敝!上一次凋敝,乃是十八年前,十三位大蛊师死于黑煞的诡计之中,有人死在五圣峰,有人死在蚩尤谷之中!”
十八年前,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青崖峒大蛊师麻春雨,真实身份是黑煞鬼王,不惜自我牺牲,成功地诱杀了十三位大蛊师,夺取了大蛊师的黑木牌。
造成了这些年苗疆蛊术凋敝,几乎断了蛊术传承。
过了十八年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如果这一次真的发生大争斗的话,出现各大蛊师伤亡的话,的确会造成苗疆蛊术的再一次凋敝。
我笑道:“罗兄!你觉得凋敝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依我看,最好是一个养蛊人都没有!这苗疆才可以真正地太平。蛊术要凋敝那就凋敝吧!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蛊术凋敝,并非是坏事。
从某个角度看,反而是好事,少些养蛊人,便能少些争端。
罗少杰长叹一口气,道:“可是……若没有几个高手,我们又如何与黑煞抗争呢?”
我再次轻笑了一声:“你觉得苗疆众人屈服黑煞,真是因为蛊虫不够,蛊术不够精良吗?在我看来,若是养蛊人变少,蛊术传承变少,苗疆反而更加安全!”
罗少杰瞪大眼睛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和我争辩下去。
月亮悄然钻出云层,整个斗虫坡一片明亮,火把招展,几个巨大的篝火已经燃烧起来,将斗虫坡照得明亮。
整个斗虫坡上人影云集,大概有几百人,有人盘腿坐在地上,正抽着旱烟,还有人正烤肉吃,整个斗虫坡烟雾缭绕,肉香飘散。
人真不少。
我心中颇为感触地想道。
麻婴与罗少杰的出现,很快就有人打招呼。
两人倒也老实,只是客套地寒暄着,并没有说多余的人。
环视四周,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金龙峒的麻乞婆,苗人谷的苗无忌,还有野牛山寨的牛阿丁。白龙峒的麻观山以及麻劲也出现了。不过他们相距的距离很远,并没有朝我这边看来。
整个斗虫坡异常嘈杂,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
不过萧祖儿以及背后的石头人出现,还是引起了一些轰动。
麻乞婆咳嗽了几声,缓缓地走了过来,问道:“麻婴!这帮人好像不是苗疆之人嘛!你为何将他们带来了呢?”
麻乞婆身边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七彩斑斓的衣服,是用各种碎布做成的衣服,脸上布满了坑坑洼洼,扎着黑头巾,对麻乞婆非常地恭敬,静默不语地站立着,一股强大压迫感悄然扑来。
我收拢体内蛊虫的气息,平白无奇地站在石头人边上。
麻乞婆与那中年男子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没等麻婴说话。
萧祖儿叫道:“你是什么人!也配问我的身份来临!我怕是说出来会把你吓到!”
萧祖儿身上的绝命三虫,感知那斑斓彩衣男子的压力,也有煞气冒了出来。
麻乞婆呵呵地笑了起来,道:“老婆子麻乞婆,乃是一位大蛊师!”
萧祖儿皱眉叫道:“没听说过。大蛊师又如何,又不是苗疆虫王,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吹嘘……”
麻乞婆皱皮一样的脸,显然有些变化。
我心中好笑,萧祖儿完全是本色出演,她的确不知道十三峒鼎鼎大名的麻乞婆,对所谓大蛊师也不太感冒。
她也是萧家的光明大蛊师。
麻乞婆道::“老婆子还真是长见识了!你竟然瞧不上大蛊师!我倒对你的蛊术与蛊虫,有些兴趣了。”
萧祖儿摇摇头说:“你不配!”
你不配三个字一出。
麻乞婆当即愤怒,叫道:“好狂的小妮子!苗疆蛊术岂是你可以诋毁的。你当真是猖狂……老婆子不能忍了!”
斑斓彩衣男子问道:“干娘,要废掉她的舌头吗!她对干娘如此地不恭敬,干儿子要替你收拾她了!”
麻婴赶紧说道:“麻老夫人,你别生气!这位是祝家的大小姐,与黑煞神后有一些渊源!这次在路上遇到了我们,便一同来斗虫坡了,想必黑煞神后也会来这里的。”
这话是告诫麻乞婆。
萧祖儿是你惹不起的人呢。
萧祖儿叫道:“老太太!苗疆蛊术在我眼中,一文不值!不过,在你们苗疆之中,我所敬畏推崇的只有一人,除他之外,所有人都不过如此!甚至可以说,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
萧祖儿声音宏亮。
这句话说出来,犹如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荡起了涟漪。
原本嘈杂热闹的斗虫坡,瞬间便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