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巫蛊
62620100000105

第105章 刀山火海

“我知道了,天一黑我就过去。”麻丝儿大声应道,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稚童飞快地跑走了。

麻丝儿脸上已有几分不悦,随即对我说:“萧哥,他们可能会为难你。天黑后,我把这只长辫子僵尸也带上吧。”

我心想,如果族长和白龙峒元老,肯来麻丝儿家中,情况会好很多,毕竟是在私人场所,可一旦去祠堂这种地方,那就不一样了。

我也有些担忧,点头说:“只要他们不耍诡计,我不怕他们。你要是觉得心里没底,就把长辫子带上。”

麻丝儿走到长辫子僵尸身边,用力一拉,死死缠住长辫子僵尸的黑线,如同毒蛇一样梭回麻丝儿袖子里。

“长辫子僵尸,晚上跟我走一趟。我让你动弹你就动弹,到时候看我手势行事。”麻丝儿是用命令的口吻。

长辫子僵尸嘴角窟窿尸虫又缩了回去,长辫子眼珠子转动,微微地低头,表示顺从。

我把各样东西都收拾好,又听麻丝儿细细讲解白龙峒的族人,不知不觉之中,天边黑了下来。

我与麻丝儿出了门,长辫子僵尸跟在我身后跳动。

天黑之后,地面很快就起了冰霜,温度一下子降到冰点一下,寒风刺骨。

我来过一回白龙峒,对寨中道路非常熟悉。白龙峒祠堂很大,祠堂前的广场可以容纳很多人。每年春节的歌会都会有很多人来到这里。

此刻,祠堂前烧起了一堆篝火,祠堂入口的牛皮灯笼挂了起来,天虽然黑了,一切却亮堂堂的。

门口站着八个身穿黑衣苗服体格魁梧的汉子。

那八人见我走来,分成两排,带上獠牙狰狞的面具,又铮铮作响,把腰间悬挂的苗刀抽了出来,交错地架在半空当中,在火光映照之下,刀光影影。

“萧哥,这是刀山!你从中间走过去,千万不要眨眼,也不要发抖,这只是试探你的胆色。”麻丝儿小声说。

我看着獠牙面具,心中好笑,这等面具,吓唬小孩子可以,想吓我没那么容易,几把苗刀,真要砍过来,我大黑伞先抡翻他们。

我将背着的大黑伞解下来,提在手上,大步往里走。

獠牙面具背后,一双双眼睛皆是瞪得大大,露出凶狠的眼光。苗刀架在空中,噼啪作响,甚是还能看过火花四溅。

我将小黑牌取了出来,厉声喝道:“小龙牌在手,我是白龙峒大蛊师,尔等以刀相应,成何体统!”

我大黑伞在石板上一震,守门的众人不由地一愣,动作僵硬了不少。我提着大黑伞快步穿了过去。麻丝儿笑了两声,带着长辫子僵尸跟了过来。

祠堂大门打了一道缝隙,从缝隙中可以看到火光直冒。

我推开大门,一道火沟出现在眼前。

火沟两米宽,十几米长,用烧红的炭火扑了一地。

麻丝儿说:“这是火海,要赤脚走过去,如果奔跑速度快,可以一口气跑过去。有血性有胆气的人,才能跑过火海的。不过跑完后,脚板肯定会起泡,难以站立。”

火炭烧得通红,眯眼看过去,还能看到烧红的铁块。祠堂很宽敞,光线明亮,火沟尽头站着一群人,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目光全部看了过来。

吱呀一声,祠堂的大门从外面关上,倒灌进来的寒风也停止了。

我心中明白,火炭两边还很宽,可若从两边走过去,势必被他们看作没有血性没有胆气的人。

炭火的热气直冲过来,我额头开始冒汗,若赤脚跑过去,双脚烫伤,站立不住,又怎么和这一群虎视眈眈的成年人过招呢。

我心中微微思索片刻,问麻丝儿:“火海非过不可吗?”

麻丝儿脸色凝重,道:“过不了火海,咱们只能原路退回去。你说的大蛊师一事,就当没有提前过。”

我心中暗骂一声,火沟有火炭并不可怕,最可怕是里面放着红烧的铁皮。而且蛊虫怕火,利用蛊虫护着我也很难奏效。我身上带着的蛊虫,基本上都是怕火的。

我看了看手中的大黑伞,忽然心生一计,弯下身把鞋子脱了下来,低头一看,发现鞋子破的窟窿洞已经缝好了,道:“麻丝儿,是你帮我缝的吗?”

麻丝儿脸不由地一红,随即关心地问道:“你想到办法了吗?”

我点点头,把鞋子递给麻丝儿,说:“你到前面站着等我,把我的鞋子摆好。还有,把你的黑线给我一根。,我马上就跑过来。”

麻丝儿额头也烤出了汗水,眼神捎带焦虑地看着我,取出黑线递给我,说:“你要当心,我相信你可以的。”

麻丝儿抱着鞋子跑到火海尽头,朝我挥挥手,身后众人皆是惊讶,不敢相信我真的有胆气跑过去。

长辫子僵尸站在麻丝儿身边,对着众人发出怒吼声。

我赤脚后退,脚底发力,右手提着大黑伞,暴喝一声,祠堂内油灯都晃动几下。我随即冲了出去,在火沟边缘跳了起来,手中的大黑伞也跟着丢了出去。

大黑伞先落在地上,啪地一声,火炭火光四溅。我整个人准确地落在大黑伞伞面上,快速地往前滑动。炭火火性直冒,大黑伞与铁块咯吱咯吱作响。

等到冲击速度变慢,我左手的黑线直接甩了出去,就朝麻丝儿飞去。麻丝儿眼前一亮,伸手家抓住飞来的黑线,手上用力。

我停滞的速度再次快了起来,最后双腿蹬地,用力跳出了火海,准确地落在鞋子上,身子晃动了一下,但还是稳稳地站住了。

麻丝儿松开黑线,叫道:“萧哥,你太厉害了?”

我哈哈大笑,说:“要是再长一点,这火海我就跑不了。”心中还是感激骷髅人,若是他对我的训练,今天怕是栽在这火海中。

我穿好鞋子,返身把大黑伞捡了起来,大黑伞已经有些发烫,好在用衣袖抱住,勉强可以握住。

“族长,他就是我白天跟你说的萧昆仑,也是我爷爷麻凤鸣选的传人,他便是我白龙峒新的大蛊师。”麻丝儿兴奋地叫道,过了刀山火海,说话底气都足了很多。

我将小黑牌举得高高的,大声喝道:“入祠堂之前,我已经亮明身份,你们还坐看好戏,是不是不认识这个牌子了。”

人群最中间的男子走了上前,道:“你方才过火海……有点问题,你借助了外力!”

麻丝儿反驳道:“蚩尤老爷早已牵了姻缘线,我是他的妻子,不算外力。我想问问族长,在场的所有人,能有人像他这样过火海吗?这叫智勇双全!”

那族长沉默了一会,道:“那就算你过了刀山火海,老夫麻观山,是白龙峒的族长。我白龙峒有规矩,大蛊师一位,历来是由上一任大蛊师指认的。”

麻丝儿不由地一喜,连忙看着我。

我道:“既然如此,为何要设刀山火海考验我!”

麻观山坦然道:“这不过是试一试你的胆色,你要娶白龙峒的女子,没有胆色,那是行不通的。”

我察觉麻观山神情,并不愿意接受事实,笑道:“族长,有话不妨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样大家都难受。”

麻观山问道:“半个月前,茶花峒祠堂大火,蛊虫受难,上一代大蛊师魂魄失踪。那人叫做萧昆仑,不知道是和你同名同姓,还是就是你本人。”

我朗声道:“就是我本人,火烧茶花峒,擒住麻小楼魂魄的人,就是我萧昆仑。整个苗疆十三峒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我。”

麻观山瞳孔收缩,在烛光映照下,他神情变化并不算大,笑了两声,问道:“那我想问你,可曾听过金蚕蛊的大名?”

我知道他的意思,因为在他看来,只要听过金蚕蛊威名的人,绝对不会蠢到火烧茶花峒的。

我耸耸肩膀,说:“我连麻小楼都抓了,又怎么会没听过金蚕蛊呢。实不相瞒,如今茶花峒的小金蚕王,与我渊源很深,它的面世,有我的功劳。我根本就不怕金蚕蛊。”

我已经猜出麻观山和他身后众人的顾虑。

我火烧茶花峒祠堂,得罪了茶花峒。

白龙峒众人害怕金蚕蛊,一旦承认我是白龙峒大蛊师,担心金蚕蛊的报复。

麻观山身后走出一人,放声大笑,道:“小子,你太嚣张了。金蚕蛊是苗疆的第一神蛊虫,你口气倒不小啊。实话告诉你,我白龙峒与茶花峒世代交好,你得罪茶花峒,也就得罪了白龙峒。我们可以抓住你,把你送给茶花峒!”此人个头极矮,保养得很好,眼睛深不可测,说话非常地自信,眼光阴测测地看着我。

麻丝儿忙上前,伸手护着我,叫道:“族长,劲叔,你们白天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一个下午就改变主意了呢?小龙牌滴血认主,永远不会错的。他就是我们白龙峒的大蛊师。”

矮个子厉声喝道:“麻丝儿,若不是看在你爷爷面子上,我连见都不会见他,盗走我们的小龙牌,就敢自称白龙峒大蛊师……”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啪啪两声,矮个子脸上挨了重重两巴掌,嘴角沁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