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云的情况似乎还是越来越严重了。
好像有段时间就很正常,而忽然间就变得不那么正常了。正常的时候,还会跟我们说几句,可不正常的时候,谁也不理会,只自己抱着那盆从江岛带来的牡丹发呆。像个孩子一样。
这让我和郭晓婷都感到万分焦急,郭晓婷认为这种情况必须得带她去医院了看看心理医生了。但孟总执意不肯,其实我也理解,尤其这种问题,你一旦把她送到医院,见了医生,她的心里潜意识的就会觉得自己生病了,反而很有可能越来越严重。
孟总认为,她只是思念母亲过度,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可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她才会好过来,实在是让人心急如焚。
柳如月一直在打听孟听云的近况,也跟着焦急,我带柳如月去看过她一次。
回来以后柳如月哭了,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只是说,“多去陪陪她吧,真的挺可怜的。”
我默默的点头。
这段时间,我和郭晓婷几乎每天都去看她,一陪就是一整天。
搞的她好像对我们越来越依恋,有一天我因为有事儿没有去,郭晓婷给我打电话,“你快过来一趟吧,大小姐在那发脾气呢,我估计是因为你没来的缘故吧。”
我去了以后,果然她的情绪立马就好了起来,她似乎越来越像个孩子了,一切都很情绪化。
这让我很诧异,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心,我担心这种莫名的依赖会给我带来麻烦,可现在她这个样子,我又实在没有什么办法。
“我看,不行咱俩偷偷带她去医院看看吧。”郭晓婷对我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孟总不是担心……”
“这种事儿也是两方面的,他担心的自然有道理,只是我觉得,或许这种问题,对心理医生而言,恐怕也是很简单的东西,说不定很快就好了呢。”郭晓婷说道。
“话是这么说,”我说道,“可是万一咱们偷偷带她去了,然后严重了呢?”
“也是。”郭晓婷说道,“可那你说怎么办?她现在这个情况,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越来越严重吗?再说咱们难道什么都不干,每天就来陪着她玩儿么?”
这个问题让我们很是头疼。
晚上回去,柳如月听了后,说道,“这个倒是也很好办啊。”
“怎么办?”我问道。
“很简单啊,让心理医生上门服务就是了,当然啊,让医生掩饰一下,只说是你们的朋友,不能表露他医生的身份,我见过史记的一个朋友,他就是做心理医生的,据说还有点名气,要不我给问问?”柳如月说道。
“对呀!”我说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可真是个不错的主意!等会儿,谁的朋友?史记的朋友?”
柳如月一愣,“是啊。”
“那看来这医生水平也一般嘛。”我笑道。
“为什么这么说?”柳如月不解道,“你又没见过人家,怎么知道人家水平一般?”
“他跟史记是朋友,都没有帮史记矫正一下,还不能说明一切么?”我笑道。
“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又没正经。”柳如月说道。
“开玩笑开玩笑的。”我说道,“史记虽然硬件看起来有点娘,但是软件还是个不错的老爷们儿,人挺好的。”
“难得,你居然称赞起他来了。”柳如月说道。
“人都是会变的嘛。”我说道,“随着对事物看法的变化,态度自然也会变化。以前不了解他,觉得他对你有企图,所以一早就拿他当情敌了,对于他的态度自然就没那么好了,不过上次咱俩闹别扭的时候吧,人家真没少操心也没少帮忙,我觉得他这点还是挺仗义的,一码归一码,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什么的。”
“夸的挺好,”柳如月说道,“人家马上要结婚了,把红包准备好。”
“那肯定没问题。”我说道,“你赶紧让史记联系一下他那朋友吧,最好明天就去看看。”
“行,但也得人家有空。”柳如月说道。“你也别着急。”
“不着急,”我说道,“你怎么就想出这么好一主意来了!”
“我上次去见她,看她那情形,就觉得她应该看看医生了,可你们说不行,所以我也一直在想啊。”柳如月说道。
“还是我媳妇聪明。”我笑道。
“不是聪明。”柳如月说道,“我是想……”
“想什么?”我问道。
“没什么。”柳如月说道。
“你是担心我没时间陪你吧。”我笑道。
“倒也不是。”柳如月说道,“一来我也挺同情她的,想让她早点好起来,二来我觉得你该想想你自己的事儿了,咱们结婚的事儿,你工作的事儿,都得有时间好好想想了。”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放心吧。”
史记这小子办事儿还是挺靠谱的,柳如月打了个电话,很快他给他那心理医生的朋友打了电话,那朋友看来是够铁,答应礼拜三就去帮孟听云看看。
我还是不放心,对史记说,“你最好还是让你那朋友来,我给他交待几句,免得到时候去了再穿帮了。”
“你就放心吧。”史记说道,“人家是专业的,这点儿破事儿还用你交待?再说人家也挺忙的,坐诊都看不过来,根本不出诊的,这次是卖我个面子才肯出诊的,你还让人家出来你再交待交待?哪儿有那时间!”
我寻思也是,等见面在车上交待也行。
“你可别忘了,”史记说道,“到时候得美美的请我搓一顿,这可是我……”
“行了知道啦!”我说道,“只要你那朋友不是浪得虚名,能够看好孟听云,请你们去法国吃一顿也没问题。”
“哈哈……那就行,我马上要结婚了啊……”
……
礼拜三早晨,史记一早就跟着他那心理医生的朋友来找我了。
“这是文博,”史记给我们介绍道。“著名心理医生,斯坦福高材生。”
我抬头一看,不禁一愣,这医生还真帅,我本来以为是一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呢,不料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