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塞维拉群岛?心脏】 眼前是个巨大的地底岩洞,血河的尽头汇聚到了一个庞大的蓄血池里,浓稠的鲜血咕噜噜地冒着泡,混合着残肢碎肉,像是一锅正在烹调的美妙佳肴,正慢慢酝酿出最可口的味道。 蓄血池似乎是人工开凿的,池壁上刻有各类诡秘的符篆,流转着奇异的嗜血光芒,当然还有一堆肥嫩扭曲的蛆虫附着在池壁上,吸吮着池里甘甜的汁液。而在蓄血池的前方,有个巨大的四方形石台,像是用来举行祭祀活动的供桌,庞杂的纹路遍布其上,闪耀出来自远古的血色光辉。涯还有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静静地躺在上面,被殷红的光线洗刷出一抹死亡的凝固美。 供桌前,那道可憎的身影一袭黑袍裹身,长长的兜帽遮蔽住了他的狭长眼线,在脸上投射出诡谲的阴暗。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如同一尊风化了的石像,突然,他的嘴角朝两边裂开,无声地笑了起来。 “呵呵,你们好啊。”男人性感的嘴唇动了动,“你们还是来得太晚了啊。
” 蓦地,血河迸射出刺目的红芒,四周一阵地动山摇,只见一波波尸块肢骸被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来,一颗颗萎缩了的眼球捎带着干瘪的触手汇入血池,我心中骇然,那个存在于深海裂谷的上古灵兽,就这么悲惨而又无辜地埋葬在了这里。 蓄血池如获新生,爆炸出冲天的血色光柱,轰隆隆穿透了穹顶上的岩层,那石台上古老而又繁密的纹路光芒大盛,刹那间吞没了涯的身影。我喉咙里撕扯出疯狂的呼嚎,声音却被打散在了颤抖的空气里。 整个岩洞被鲜艳的红色照得亮堂,这时我才看见在岩洞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悬挂着一副朽烂的十字架,一副纤弱的身躯垂丧着头颅安详地固定在了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不知为何,我和十字架上的人素未谋面,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在我和他之间传递,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他在对我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抬手击飞几块砸落下来的碎石,喉咙里被酸涩的味道填得满满的,快要不能呼吸。
和涯相处的短暂时光自眼前一幕幕闪过,虽然我和他并非生死患难之交,然而就凭借着我和他互为传承使这道关系,这股血浓于水的情谊就绝不容许被外人随意抹杀。 灵印的共鸣已经消失不见,悲伤翻涌上来,我把弗兰和布鲁诺挡在身后,状若癫狂地冲向供桌前的那道身影,真想把他千刀万剐打入九幽永远不得再入轮回。 一股霸道的力量挡住了我奔跑的方向,只听得他幽幽地说,声音穿透轰轰作响的音波,刺入我的耳膜:“别白费力气了小子。” 然而我此时的意识被一股莫名的勇气左右着,再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东西,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如同积蓄已久的岩浆即将伴随着胸腔里的怒火喷薄而出。 耳边只剩下呼啸而过的炽热气流,我的掌心迅速汇聚起一股灵力,卷裹着一波波野兽般的咆哮朝那道身影怒砸而去,然而还没等我把手上的劲卸掉,只见眼前一道闪耀的光芒横向切割而来,瞬间把我的意识轰碎,在我渐渐模糊的视野里,角落里十字架上的那副身躯突然猛烈地颤抖了几下,一根根光线从他的体内射出,与此同时,石台上被血色光芒吞噬了的涯忽然也爆炸出了密密麻麻的光线,刹那间把整个岩洞照耀成一片美丽的纯白世界,下一个瞬间,我再也没有了任何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