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塞维拉群岛?冥之泽?冥族巢穴】 我踮起脚尖弓着身子像做贼一样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冥族的大牢看起来固若金汤,要想强行破开牢门着实需要费一番大力气,再说这么大动静也会把守卫的士兵招来,到时候我可真就插翅难逃了。 很快我就找到了弗兰和布鲁诺所在的牢房,透过冰冷的铁栏杆,依稀可以见到一群神族战士挤在一个小空间里,垂丧着脑袋,坐在墙边一动不动,已经和半死不活没什么区别了。 隐身药水的药效眼看就要消失了,我必须抓紧时间,当下不再迟疑,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两名守卫士兵的旁边,即使蹑手蹑脚一个大气都没敢喘,可衣服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细细的摩挲声,在令人窒息的大牢里被放大了数倍,这两名士兵略有察觉,眉毛一挑,露出狐疑的神色。 我屏住呼吸,四下瞅着没人,二话不说抽出了贴身的利刃,唰的一声先结果了一名士兵的性命,紧接着一个大跨步,利刃又准确无误地刺进了另一名士兵的胸膛。
我本以为这两下子应该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然而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好像触动到了什么机关,整个大牢突然警报声大作,我暗呼一声不妙,但是现在可不是吃惊懊悔的时候,我强压下心慌,拔出挂在守卫士兵腰间的钥匙,急匆匆地打开了牢门。 弗兰和布鲁诺见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已有所惊动,当我的身形闪现在空气里的时候,他们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我赶忙说:“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你们把手拉紧了,我带你们出去。” 这群人憔悴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了一丝丝对生的欣喜,然而转瞬又褪成了失落与怀疑,弗兰说:“别开玩笑了,除非你有通天遁地的本事,否则,在这么一个被结界禁锢住的大牢里,任何人都别想逃脱。” 我急得跺了跺脚,“不瞒你们说,我是灵王的传承使,由于有灵魂契约的存在,在我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随时可以【传送】到我的灵王身边,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这方法绝对不可以使用,因为代价太过巨大。
废话不多说,你们赶紧手拉手靠在一起,大牢的守卫就要赶来了。” 弗兰和布鲁诺也是知晓事情轻重缓急之人,立马压住内心的吃惊与好奇,一群人片刻间收拢,我见准备完毕,灵印瞬间涌出大量的灵力,只觉得全身的纹路震颤不止,好像承受不住这股汹涌的能量,快要崩溃断裂。 就在灵力即将汇聚成结界的时候,忽然身后吹来了一阵凉飕飕的阴风,我的心口瞬间凝固到了冰点,冰凉的刀身瞬间架上了我的脖子。
耳边附上了两片粉嫩的唇,丹妮的声音如魔音般刺进了我的耳膜,“臭小子,我看你可怜好心收留了你,没想到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恩将仇报,一个招呼也不打就偷跑到大牢里来,你是纯心和我过不去还是没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别以为你有隐身药水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堂堂蕾莉亚的传承使,你的一举一动如何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丹妮倏地把刀架得更紧了,另一只手硬把我向身后拽去,我暗骂一声晦气,偏偏这个关键时刻碰上了擅长灵力感知的丹妮,眼看成群的守卫即将赶到,我的额头冒出了涔涔的汗水,心想这下子可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我准备束手就擒的时候,背后的丹妮突然身子一软,浑身的力量好像被瞬间抽空了,委顿地躺倒在地上,架在我皮肤边缘的刀子也哐啷一声掉落在地,我暗喜真是天助我也,但是转念一想,弗兰和布鲁诺的突击小分队已经丧失了战斗力,根本救不了我,莫非这里还另有高人? 我转身看去,那张熟悉的美丽脸孔直直映入了我的瞳人,心头仿佛被雷电劈了个正着,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哑然无语。 她说:“在你离开的那一刻,其实,我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东西了。我早就猜到,你到底还是会来这里,我放不下心,所以悄悄跟来了。对不起,我没经过你同意拿走了你一小瓶药水。” 我恍然大悟,前几天突然发现我藏得好好的药水莫名其妙地少了,原来不是耗子偷的,敢情是被丹芙悄悄摸走了一瓶,服下后一路远远跟着我到大牢里来,难怪我一直觉得浑身不自在,那丹妮也太粗心了,竟然一心一意只关注我,而没有察觉到丹芙的存在。
尖锐的警报声中,夹杂着匆忙的脚步声以及钢盔甲胄武器的碰撞声响,我来不及多想,眼下多迟疑一秒就多一分危险,我慌忙把纹路里积蓄已久的灵力释放出来,脚下的结界瞬间爆炸而起。 “丹芙,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我带你去一个任何人也找不着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还有我满满的爱。”我凝望着丹芙,艰难地说出口。 她明亮的瞳人里闪现出一抹希冀,看起来美极了,然而似乎有什么力量强行把这一瞬的美丽掠走,她说:“不,我不会和你走的,我们身上流着敌对的血液,命运决定了我们不可能有任何未来。” “你们是谁!冥族的大牢可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都给我上,别留下一个活口!”一个头目打扮的守卫呵斥道。 我知道此刻非儿女情长的时候,狠狠挪开与丹芙相接的视线,我的灵印再次爆炸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我感觉全身正在剥离这个空间的束缚,在视野扭曲的那一刻,我看到丹芙如同碎钻的瞳人里,正闪耀着永别的泪水,和对我的深深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