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塞维拉群岛?冥之泽?冥族巢穴】 丹芙和丹妮虽然是孪生姐妹,然而她们的性情却是大相径庭,一个恬静温柔,仿佛是一头温顺的小鹿,另一个却骄横跋扈,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好像所有人都必须乖乖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谁敢表露出一个不敬,就会立马招来一阵粉拳乱打。 丹芙一开始对我的神族人身份还有所芥蒂,不敢靠我太近,生怕我会突然伤害她,有些话明明都挂到了嘴边,却不肯再细说下去。 好在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她见我并非书本上描绘的神族人那般,这才渐渐对我敞开了心扉。 她说我是昨天傍晚来到了这里,当然不是我自己用脚走进来的,起初丹妮把你撵进来的时候是用厚厚的蛇皮袋装着的,说给我带回了件礼物,我打开的时候一摸,不晓得摸到了你哪里,我当时就吓坏了,丹妮就在旁边咯咯咯地笑,然后告诉我这是一位小子,很听话的神族小子,要我把你锁在这间屋子里,哪儿也别让你去。
我问这是为什么呀,万一这小子凶我怎么办?丹妮说不要担心,你就说你是我的姐姐,他敢不听你的话回来就和我说,我拿皮鞭子抽死他。 我说,这也太狠了吧,好歹我之前在深海……哦,一个你没听说过的地方里和她有过一面之交,也算是朋友了吧,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 丹芙说,我和丹妮从小都是被隔壁的安德森爷爷抚养长大的,你不晓得啊,生活在地下过着见不得阳光的日子是多么难受,你们神族人太坏了,非得把我们冥族人逼迫到这个地步,不过我看你是个例外,丹妮说你心地不坏,而且长得有几分像冥族人,所以她才看你可怜把你救到这里来,你仔细想想,如果你在上头遇见的不是丹妮,那你估计早就在去见上帝的路上了。 我点头称是,其实心里才不这么认为,我当时喝下的隐身药水可还没失效,倘若不是丹妮的天赋感知,如何能察觉到我的所在。
我问我的那些神族朋友们是不是也被抓到这里来了,或者有可能掉到泥潭里面去了? 丹芙递给我一杯水,和一块硬邦邦的粗面包,她说你暂时可以放心,即使是掉到了泥潭里也不会死,你们看到的那些会攻击入侵者的泥潭其实都在结界的操纵之下,就像是蜘蛛用来捕食的网,你的那些神族同胞应该是被关在了……唔……我好像说得有点多了。 她自知说漏了嘴,苍白的脸庞顿时浮现出一抹又羞又红的窘迫,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她继续说,这些话本不该对外人讲的,但是你知道了千万不能对别人说,他们现在还不会死,但是距离死也不远了,我算算日期,嗯……应该在这个月的月末。我们冥族人嫌神族人的身体太脏,怕会玷污了冥族的土地,所以俘虏一般会先被关押在一处大牢里,大牢在哪里你不要问我,我不可能告诉你,告诉你了万一你脑子发热去救人,到时候事情搞大了不单单是你的小命玩完,就连丹妮和我还有安德森爷爷也会跟着受牵连。冥族的军队每隔三个月都会集体处置俘虏,据说是带到一座小岛上杀了然后埋了,至于是哪座小岛我也不太清楚。
我咽了口水,伸手掐了掐日期,时间所剩不多了,这回可真得豁出去了,他们生存的一点儿希望就掌握在我的手里,无论如何我都得尝试一番,不然我真会良心不安。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我身上的秘密武器至今还没有派上用场,但是如何从丹芙的口中套出大牢的所在,还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然而一想到到时候事情真闹大了,丹芙家里藏有神族人的秘密东窗事发,她会不会被当成奸细处死,这就不好说了,因为在任何一个种族里,叛徒是最最罪大恶极的罪人,没有什么罪名可以比这个更严重了。 丹芙见我半晌没有回应,咦了一声,我旋即回过神来,问丹妮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到底还放不放我回去啊。
丹芙说这得等丹妮回来再说,她前脚刚把你撂在这里后脚就急急忙忙赶出去了,她告诉我神族人最近猖狂得很,都跑到【冥之泽】来了,她要出去帮帮忙,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很正常的,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别耍花招,欺负我这看不见的瞎子,不然丹妮回来了有你好受的。对了,你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啊? 她的瞳人亮如黑钻,一直盯着我的旁边,空洞而茫然,一个如此单纯美丽的女孩子,上帝为何要夺去她的双眼,让她生活在没有光亮的世界里。我小时候也体会过失明的痛苦,那种黑暗笼罩的视野,那种绝望自眼前铺开的景象,那种没有希望的人生,不是正常人能想象出来的。 我突然对她说,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