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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深深的喜欢,便蜕变成了爱(2)

“我有没有出息是我自己的事!”卢佳拼命地嚷着,“你们不就嫌我没给你们挣面子!”一边说着,一边往自个儿房间走,然后“砰”的一声大力关上门,扑到床上生闷气去了。不过心里还在想着母亲刚才说的父亲和韩伯伯有矛盾的事,如果韩飞真的是因为这样才不理她,那她也就跟他绝交!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来敲门,她也就沉着脸坐到餐桌上去。关于赌气不吃饭这种事她曾经有过,还以为父母会哄着她来吃,但卢政民发下话来,不吃就不吃。不仅不留饭菜还把所有零食给收了起来,让她饿得头昏眼花,只能在下顿吃饭的时候乖乖坐到餐桌上吃饭,不过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赌气不吃饭的事。她知道,她爸是真狠!

卢政民看她闷头闷脑地吃饭,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吃慢点!”卢佳埋着头,把父亲夹的菜推到碗的一边,只顾吃自己的。杨蓉秋看到他们父女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杨蓉秋洗碗的时候,卢佳磨蹭地走到她身边:“妈,爸和韩叔叔到底怎么回事呀?你就告诉我吧!”

杨蓉秋迟疑一下,知道女儿的性格就是非要把一件事弄清楚才罢休,遮遮掩掩还不如和盘托出的好,虽然她一直不希望两家的关系影响到女儿的友谊,特别是看到韩飞那么照顾和由着女儿,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杨蓉秋停顿一下,笑着说,“就是你爸和韩叔叔在工作上有些分歧,这也是难免的,他们都是为了工作好。这一次有个调任的机会,你韩叔叔和赵叔叔都希望能够去,但现在看来赵叔叔的机会大一些,所以你韩叔叔认为是你爸这边的原

因,对你爸有些误会。不过这都是大人的事,韩飞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跟你闹别扭。”“妈,您跟爸说一声,就把这个机会给韩叔叔嘛!”卢佳在心

里到底是向着韩飞的。杨蓉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去看会儿电视吧!”“妈,你要记得跟爸说!”转身出去的时候,卢佳又提醒了母亲

一次。她咚咚咚地跑到韩飞家敲门,来开门的是裴阿姨。“韩飞打球去了。”裴柳笑着说,“阿姨给你拿支雪糕。”“不用了!”卢佳说完这句就朝篮球场跑去。她想要找到他,

问问他到底生哪门子的气,而且还气得不轻,这么多天也不见个人影。可是她在篮球场并没有看到韩飞,想了想这里离营区近,去找沈映年也是不错。

只是刚到门口,看到沈映年正要上一辆小轿车,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慌忙地喊了几声,追了上去,但轿车已经绝尘而去,哪里还追得上。她的心里突然一阵发紧,有一万个问号,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她和沈映年又是什么关系呢?

2

沈映年没想到桑离会突然来看他,前几天还说是家教的孩子马上要升高三,家长希望她能在暑假里多抽些时间来教孩子。他的心里挺失望的,他们已经分开足足一年了,第一年的新兵是没有探亲假的,只能等着桑离过来看他。对于他放弃好好儿的学业选择当兵家里人一直都不理解,沈峥嵘更是扬言这一辈子也不允许他踏进沈家大门。

桑离也劝过他,这样做不过是自毁前程,放着名牌大学的商贸系不念,非要去当兵,受苦受累不说,两年义务兵后还不是只能复员。不过当沈映年要走的时候,桑离还是去送了他,那天晚上他们整晚待在一起,她把女孩最珍视的给了他。一想到那晚,沈映年的心里就充满了勇气,他答应过她,一定会给她幸福!他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给她幸福,而不用去依靠沈家的力量。

跟沈峥嵘那次争吵后,他擅自退学去当兵,那以后父子俩连电话都没有通过。每次跟母亲打电话老人家都在叹气:“映年,你爸也老了,别再惹你爸生气了!”沈映年总是不经意地把话题岔开,在新兵训练最初的那些艰难岁月里,他也常常问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任性了。但是部队却是个磨炼人意志的地方,他一天比一天清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他从小就很喜欢军人,学到课本《谁是最可爱的人》心里就有了要当军人的愿望,只是高考的时候原本想要填军事院校,却被沈峥嵘给强行改了过来,沈峥嵘只有这一个儿子,家族事业还等着他来继承,在家里人的压力之下沈映年屈服了。只是没有想到上到大二他会自动退学,选择了参军。

桑离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连衣裙,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肩上,光洁的颈项就像天鹅一样高贵,明眸皓齿,清纯可人。这还是沈映年记忆里的桑离,就犹如他们初遇时那样美好。

跟桑离在一起的时候,是高三那年。桑离的父亲因为工地事故去世,作为班长的沈映年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参加了葬礼,穿着一身黑衣的桑离长久地跪在那里,一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流淌。也是在那天,沈映年才从同学那里听来,桑离家境并不好,父亲在建筑工地工作,母亲就在街上摆个水果摊。看着桑离羸弱的身体,沈映年的心突然很想要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也许每个少年都有一个英雄的梦想,他希望能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撑起一片天来,从那个时候起他们走到一起。高考过后,他带她回沈家,乖巧温柔的个性很得沈映年家人的欢心,虽然沈家家境优渥,但沈映年父母都没有门第观念,他们也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打拼,对贫寒人家的女子并没有异议。

那个时候的沈映年觉得即使是按照沈峥嵘安排的人生走下去,那也没有关系,但如果,如果他没有发现沈峥嵘的秘密,他的生活就是大学毕业然后进入沈家的公司,只是,命运就像一面轰然破碎的镜子,每一个角都折射出狰狞的一面。

见到他,桑离上前一步,一把将他紧紧抱住,眼泪不由得涌了出来。沈映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她:“穿着军装呢!”而在门口跟过来看沈映年女友的那些战友们,闹成一团,欢呼声、口哨声、鼓掌声,让桑离吓了一跳,随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沈映年,这个大美女是谁?赶紧给兄弟们介绍一下!”几个战友推推搡搡地走到他们面前,陈烺用陕西话说。这句话桑离没有听明白,瞪着眼看着他,严小舟又重新说了一遍。

“这是桑离,这都是我的战友,小陈、严小舟、老李、苏子、赵头、毕磊、丁当。”沈映年一一介绍,桑离微笑着跟每个人打招呼。“你真人比相片还漂亮!”毕磊说,“映年可是把你的照片放到枕头下,天天看呢!”“是吗?”桑离娇羞地看了沈映年一眼,“他在这里多亏有你们照顾。”“部队就是个大家庭,大家互相照顾!”苏子用很别扭的川普说。

“你们赶紧走吧!时间紧迫!”赵头打趣地说。“大家一起吧!”桑离邀请着。“不用不用!我们这么多电灯泡就不去了!映年同志,你要好

好儿接待!”丁当说。沈映年笑着用手肘顶了顶他,大家笑闹成一团。看到这活跃的气氛,桑离发现沈映年有些不同了,他的眉宇之间比以前多了刚毅,多了成熟,也多了魅力。

其他人作鸟兽散掉,只剩下沈映年和桑离,四目相对,情深款款。桑离退后一步,眯着眼仔细地看看他,笑着说:“穿军装的样

子还不错。”“只是还不错?”他笑着逗她。她嫣然一笑:“是真不错!很帅。”“喜欢吗?”“喜欢。”“想我吗?”沈映年殷切地望着她。“想你了!”一年不见,两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浓情蜜意。“我去招待所给你定个房间。”“不用了,我定好酒店,今天……今天你跟我一起住那里?”桑

离的脸不由得红了,在沈映年看来煞是好看,心里激荡,却无奈地

说,“我们部队有规定,不能随意在外留宿。”“女朋友来看也不行?”桑离期待地说。“对不起!”沈映年为难地说,“我先带你去吃饭。”“好!”桑离说着指了指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其实是伯母让

我来看你的,她很不放心你!这次的行程都是她安排好的。”沈映年宽慰地拍拍她的手:“我妈都好吗?”

上车的时候沈映年看了一下车的牌照,就是本市的车。看来这次的行程并不是母亲安排的,有这么大的关系网,能在本市安排专车,又是一辆这么好的奔驰,能办到的只有沈峥嵘。他的心里微微有了些抵触的情绪,但不动声色地隐忍了下去。

“这个城市看起来挺好的!”桑离看着车窗外的街景轻声地说。沈映年顺着她的目光也望了过去,来到这座海滨城市已经一年多了,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打量过这里,平日里几乎没有假期,有空闲的时间他便是去图书馆看书。虽然放弃了大学,但不代表他要放弃学业,他已经交了考军校的申请上去,等着能够被批准下来。

桑离转过脸,在车厢有些昏暗的光线里静静地握住了沈映年的手,他的手与她的手十指相扣,目光流转,缠绵悱恻。桑离忘情地凑上自己绵软的唇,深深地吻上了他,唇齿交错之间,抵死缠绵。司机从倒视镜里扫了他们一眼,浅浅一笑,悄然地把隔帘拉上。

桑离温润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沈映年,她的手攀附在他的颈项上,微微喘息地说:“我想你了,今天就陪我,行吗?”

沈映年沉吟一下:“桑离,这是部队,这里有纪律。”

“可是……”

“抱歉明天我也不能陪你,明天有训练任务。”沈映年揽了揽她。

桑离咬了咬嘴唇,脸上布满了失望。

吃过晚饭,送桑离回到酒店,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他便赶回部队。司机本来说是要送他,但他拒绝了。他临走的时候,桑离还告诉他明天她会自己四处逛逛,去海边看看,等着他有时间出来见她。

沈映年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了他的情况。不是他们八卦,而是他们远离家乡,都渴望家人来探望,谁的家人朋友过来了都倍感亲切。熄灯号吹过以后,他们还聊了一会儿天,沈映年从枕头下摸出桑离的照片来,手指轻抚。他想起他和桑离在一起的日子,他们在圣诞节的时候去富士山度假,新年的时候去苏梅岛晒阳光,春天的时候去香格里拉看花海……桑离从失去亲人的痛苦里一点一点地走了出来,看着她微笑的时候,他也觉得很幸福。

从很小的时候起,沈映年就被同学们称为“花轮”,他总是带着暖暖的笑容,总是热心地帮助别人,他是一个谦逊礼貌、温和周到的孩子,待人接物都很得体。沈峥嵘视他为骄傲,出席宴会或者商业洽谈都喜欢带在身边,他穿着小小西装,与周围的叔叔阿姨问好,妥帖地回答他们的问题,甚至参与到时事话题、财经热点的谈话中,惹得旁人啧啧不已。这些都得益于他大量生冷不忌的阅读以及广泛的兴趣爱好,让他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早慧。

宿舍里渐渐安静下去,睡意慢慢地浮上来,突然之间大家听到门被“嘎吱”一声打开了,他们也没在意,以为是谁去起夜。

然后,一枚手电筒雪白的灯光扫射了过来,一个女声传了过来:“沈映年,你睡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如见鬼魅一样全部坐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借着皎洁的月光,离得最近的苏子终于认清了面前的人不是卢佳还有谁。

因为是夏天,大家都穿着背心短裤,现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或者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卢佳,你是怎么进来的?”沈映年穿上军装,拧开桌上的台灯,对她的出现倍感意外。

“我有事要问你。”卢佳理直气壮地说,根本没有对自己夜闯宿舍有任何愧疚。她今天看到沈映年跟别的女孩在一起,如果她不弄明白她就会整夜睡不着,她等不到第二天再问了干脆翻过营区的墙自己偷溜了进来,反正她对这里早已经熟门熟路了。

“那,我们出去说吧!”沈映年有些无奈地站起来。

等到卢佳出门,屋子里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追究谁晚上没有关门。不过他们可不知道开门这种小事卢佳用一枚电话卡就搞定了,她几乎闯入过整个军区大院家属区的每一户家里,喝喝这家的汽水,翻翻那家的相册,玩玩谁的玩具,再找点什么小秘密出来。比如二楼的罗叔喜欢在抽屉下面藏钱,三楼的许阿姨家的女儿有好多言情小说,四楼的丁伯伯的儿子偷偷地在日记里写他暗恋班上的一个女孩……有时候她也会跟韩飞潜伏在罗叔家的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看情色片,韩飞看得面红耳赤,卢佳就调戏他,拉低衣领冲他使劲地抛媚眼,韩飞的喉咙不停地滚呀滚,气急败坏地想要抓住她,她用膝盖朝他的胯下顶过去,他吃疼地松开她,而她就坏坏地笑了。

她爸说得对,她就是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只会做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是对卢佳来说,青春就是这样肆意妄为,时光就是这样大把大把用来挥霍和浪费掉的。至少,那个时候的她,最大的烦恼只是父亲全年无休的责备。

走出宿舍的时候,沈映年也忍不住批评她说:“小佳,你也太胡闹了!这里是营区,何况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多不好!”

卢佳赌气地撅起嘴巴,脆脆地说:“我不管!”月光像撒了一把盐投影到沈映年修长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的面孔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卢佳的心就那样沉呀沉,像是醉了般。她朝前走了一步,看到自己的影子和沈映年的靠在了一起,她便傻傻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