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军他们。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巡回医疗。二营的几个连队，都跑跑偏了。这个施工地段，海拔比较低。气候环境没有那么恶劣。缺氧也没有那么严重，伤病员相对比唐古拉山，沱沱河地段少一些。经过一段时间巡回医疗后。完成了巡回医疗任务，杨文军他们回到了卫生队。
杨文军。回到卫生队后。身心感到十分疲惫，长时间在高原上奔波，身体状况大不如前。皮肤黝黑粗糙又苍老，看上去有三十岁的人。血压偏高，心跳出现了异常。杨文军。晚上睡在床上，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根据了解。五三零国防工程，施工难度大，还远远不能够完成，原来计划三年时间。现在听说还要延长，至少一年半的时间。这样下去。自己可能会，献身于五三零工程。从此以后。杨文军。对工作有了一些，消极的态度。
这次到二营巡回医疗回来后。卫生队领导对三位卫生员，也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三位卫生员，也有一些怨言。他们两位卫生员，身体也不太好，和杨文军一样。也是皮肤黝黑，粗糙又苍老。心跳出现了异常。因为。在外面巡回医疗。每天。在野外恶劣的气候环境，风沙，强烈的太阳紫外线光线照射下，巡回医疗要顺着施工沿线，走路二十公路以上，这个工地完了，又到另外一个工地。非常辛苦疲劳。三个卫生员，会产生必然的结果。
巡回医疗回来后。杨文军在思考。为什么卫生队领导。经常派自己去巡回医疗。前一段时间。卫生队派出去读书人员，也回来了两个医生。医务人员比较充足，他们不带医疗小组去巡回医疗。明明知道巡回医疗在野外，环境条件非常艰苦，吃不好也睡不好。卫生队领导也应该考虑，医疗人员轮换着去巡回医疗。而且。杨文军还是一个卫生员。杨文军。确实。承受不了无休止的巡回医疗。他们三个卫生员自己决定，休息一段时间。
一天早上八点多钟。杨文军。起床后洗脸漱口后。韩股长来了。他手里拿着处方。来到药房他看到杨文军后。
韩股长惊讶地问：“小杨。你怎么搞的，皮肤又黑又粗糙，这样出老好像藏族同胞。你干什么去了。前一段时间，我来卫生队，听说你出差去了，到什么地方，干什么事情去了。你什么时间回来的？”
杨文军说：“到营里巡回医疗，又到格尔木去采购药品，回来后。又去二营巡回医疗。反正有这么多的事情。这次到二营巡回医疗，去了一段时间，才回来两天时间。经常在外面跑。怎么不出老，像藏族同胞一样？”
杨文军。看到他手上拿着处方，拿过一根凳子，让韩股长坐下。
杨文军问：“你什么地方不舒服？”
韩股长说：“扁桃腺炎，还有一点感冒。”
杨文军。拿过处方给他配药。药品配好后。把药品拿给他。杨文军给韩股长，泡了一杯茶。他吃了一次药品。两个人坐在一起说话。说了一阵话后。
韩股说：“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出去走一圈。”
两个人出了药房。来到泉水留下来的河沟边上。
韩股问：“你这一段时间，工作怎么样？”又说：“你一天跑去跑来，是很辛苦又黑又老。卫生队这么多医务人员，队长为什么，经常派你出去巡回医疗？”
杨文军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卫生队前段时间。又回来了两位读书的医生，卫生队前段时间，医疗任务也不是很忙。有充足的医务人员。卫生队领导，偏偏要派我去巡回医疗，我也只是卫生队的一个卫生员。又有什么办法呢，部队军人服从命令。不去又得行吗？”
韩股长。也叹了一口气说：“卫生队在扎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做了很多的工作。而且。工作做得非常好，五三零工程后。你也做了很多的工作。又要管理药房。又要去巡回医疗。一个卫生员。担负了那么多的工作。在工作又是那样的辛苦。可是。政治上没有什么进展。你是有一定的能力。要和领导的关系搞好。有些事情，要靠你们卫生队的领导才行。”
杨文军说：“在卫生队的工作上，我比其它任何人，包括医生在类，巡回医疗的次数都多。而且。都是服从领导的决定。没有任何怨言。每一次巡回医疗，都圆满完成。没有出现医疗事故。我还要怎么样，才能跟领导搞好关系？”
韩股笑着说：“小杨。你是一个聪明人，还不知道，怎样和领导搞好关系，你是犯糊涂了。”
杨文军也笑着说：“难道是抱领导的大腿，拍马屁？”
韩股长说：“又怎么样，难道不是吗？”又说：“有一句话。才高百斗，皇家不点头。你又怎么样。这样做能够改变你的命运，当一个国家干部，你不这样做，只有回家当农民。这里面有多么大的差别。小杨。你好好想一想吧？”
杨文军说：“原来的陈队长，可不是这样的。他不喜欢别人拍马屁，他在卫生队的工作中，用人员注重的是能力。”
韩股长又笑着说：“陈队长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现在。有一句古语。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是懂得这句话的含义。我确实为你一点着急。”他又说：“我欣赏你的能力。我在政治处听说过。你写了三篇短篇文学作品。发表在。解放军解放军文艺社上面。我还对政治处长说过。我们这个部队里面，这样的战士找得到几个？政治处长。很非常欣赏你的能力，根据我的了解。他在部队领导面前，也提起过你两次。”
杨文军说：“是有这么一回事。去年上半年写了一篇，名字叫。同学。下半年写了一篇，名字叫。在柴达木盆地的日子里。今年。上半年又写了一篇，名字叫。在沱沱河边。都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社上。”
韩股长又说：“对嘛！你有能力。但是人家不用你。你如果结识他们，拍一下马屁，你马上就得到实惠。因为。卫生队提拔干部，要你们卫生队领导，写申请报表才行，这是第一个关口。”
杨文军又说：“那到不一定。有一次。我给政委送药品去。他对我说的话。他说，小杨。我知道你有一定能力。但是。人要有自知之明。自己应该清楚自己，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你听他说的话。言下之意。你应该明白，政治上犯了错误人。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又说：“那一次犯了错误，就决定了我在部队的命运。我什么都不想了。还是复员回家算了。”
韩股长说：“是呀！有一次。在组织干部提拔工作会议上。我提到过卫生队的杨文军。这个人有一定能力。符合干部提拔的条件。可是。他们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吭声。我感觉到这里面，有一点问题。”
杨文军又说：“韩股长。我感谢你对我的关心。这个问题你就不要操心了。谢谢你！我们说其它的事情吧！”
两个人在沱沱河边，说了很久的话。韩股长走了。杨文军回到药房。躺在床上头枕在被子上。想起刚才和韩股长说的话。韩股长的良苦用心，杨文军心里十分明白。不得行的事情就是不得行。何必还在这样辛苦的环境中，坚守下去，这样做也不值得。没有必要去做下里巴人。还是复员回家吧！回去看父亲在热水瓶总厂，给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杨文军。就做出来这样的决定。杨文军。也给卫生队领导，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卫生队领导，再也没有安排，杨文军其它的事情。
由于施工部队。一直在格尔木至五道梁之间，低海拔地区施工，伤病员没有，在沱沱河一带施工那么多。卫生队医务人员的工作，轻松了一些。这些卫生员们，经常在一起聊天。一天上午。杨文军和几个老乡。杨理元，陈治云，宋贵元，几个七零年的湖北兵，在一起聊天。
陈治云说：“高原上气候恶劣缺氧。太辛苦了。人也变老了。”
杨理元说：“这有什么办法呢！在这样艰苦环境里，干了这么多年了，人也感到一些疲倦了。”
杨文军说：“你们在卫生队。比我轻松多了。我出去巡回医疗好几次。在工地上和战士们一样，风沙，冰雹，太阳光紫外线。每天走路，这个工地跑那个工地，什么得尝试过，你们总还是在帐篷里面上班。公开说。我是不想干了。”
一个七零年的湖北兵，他对杨文军。
他说：“你想复员。走得了吗？”
杨文军说：“怎么走不了。我一天不想上班了。玩一玩嘛！使得领导反感了，他绝对会叫你走的。”
几个老乡，几个湖北兵，也有些歇气了。大家都认为。明年部队又要上唐古拉山，沱沱河一带施工。那一带要很长一段的时间，才能够完成施工任务。唐古拉山一带，气候条件最恶劣。高山缺氧。谁都不愿意去了。他们也想到的复员。
时间。到了冬季。天气寒冷。但是。气候没有沱沱河一带恶劣，也没有那样缺氧。工程施工还在继续，伤病员不多。卫生队的工作不太忙。杨文军心里想。卫生队再派我出去巡回医疗。我也不愿意去了。我有理由不去的原因。卫生队领导也看出了，杨文军的诋毁情绪，没有派他出去巡回医疗。整天在卫生队和老乡，七零年的几个老兵，在一起烤火，聊天。也就是说等着复员了。药房也没有管理。李文平。在药房的运气也不太好，杨文军几次出差。他在药房出了几次小小的问题。情况也不妙，面临复员的可能性。至于。药房以后的工作，谁来药房做管理工作。这并不是杨文军考虑的事情。
今年。部队还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问题。全军裁减五十万人。西藏军区要把三独立个师，缩编成三个旅，又要精简很多官兵下来。这样一来。复员的人员，必然就多一些。杨文军。他们也等着复员。
到了七四年十二月中旬。复员的名单终于公布了。卫生队有二十四名人员复员。其中也包括杨文军。杨理元，陈治云，还有李文平。卫生队的复员军人，大多数都感到高兴。离开部队意味着，他们在也不会到唐古拉山，沱沱河一带，气候条件恶劣，高山缺氧的环境中工作。离开了人们所说的。唐古拉山鬼门关。这个恶劣的气候环境。回到自己的家乡。复员回家种地，杨文军也心甘情愿。
卫生队药房。从其它部队卫生队，调来一位司药。接替药房的工作。在短时间内。药房的工作做了移交。卫生队。二十四个复员军人。拔去了领章帽徽，成了老百姓。军旅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其实。大家对部队没有什么留恋。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卫生队这些医务人员们，在气候恶劣的唐古拉山。做施工部队的医疗保障任务，也是非常辛苦的，特别是杨文军。
一天晚上。杨文军睡在床上，冷静地回忆总结了，自己当兵的历史。也总结了在卫生队。一些经验教训。在陈队长的教悔下，学会了怎么做人，面对困难的顽强。人生不会是一帆风顺。总是有一些挫折。使杨文军想不通的是。在无意中，有人说出自己的生日。喝了两碗青稞酒。最后。惹出大祸。处分和全部队通报，这样严重的问题。自己在卫生队，也做了大量的工作，特别是。五三零工程施工，医疗保障任务。在卫生队人员中，杨文军算得上，是非常辛苦的一个人，但是。杨文军。又是一个非常顽强的人，在卫生队当兵这些年。对自己在卫生队的工作，问心无愧。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是经得起考验。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险阻。难道这是命运的安排。确实。杨文军也不留恋部队了。
一天上午。韩股来到卫生队。找到杨文军。他又在药房拿了药。
他问杨文军：“小杨。你复员了。”
杨文军说：“是的。复员了也算是解脱了。韩股长。你看我的身体，你认识我的时候和现在比，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叹气道：“是呀！你跟藏族同胞也差不多了。”又说：“你的工作繁重，思想压力大。背着沉重的思想包袱，干了几年繁重的工作。其它的人是承受不了的。你太顽强了。我非常佩服你的坚强性格。”
最后。韩股长又说：“祝贺你回到地方，有一个好的工作。”
杨文军非常感激。韩股长。他这个人不自大，和普通士兵一样。杨文军。也感谢韩股长的关心。这几年来。杨文军也给了，韩股长的一些方便。他自己心里面也是明白的。所以。他还是要来为杨文军，算是告别吧！
卫生队。组织了老兵欢送会。在欢送会上。大家回忆了这几年。在卫生队战友之间的情意，有依依不舍的感觉。休息了两天。卫生队二十四名复员战友，坐上了汽车。告别了卫生队留下的人员。也告别了部队。到了西宁火车站。卫生队二十四名复员战友，再一次互相告别。分别坐上了回家乡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