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声尖厉的嘶叫,整个香艳坊都忙碌了起来。叶天站起身,想要出门看一看,却被欧阳绝尘阻止了。
“十几条人命的命案,您还是别现身,让姚妈处理就好了。”欧阳绝尘一脸狡黠。
看着欧阳绝尘的样子,叶天狐疑的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拿起茶碗,继续喝了起来。
外面乱哄了一阵子,忽然一声大喝:“刑部办案,无关人等都出去。”
叶天放下茶碗,看着欧阳绝尘。
欧阳绝尘微微一笑,伸出手,在墙壁上微微一按,半边墙壁如同透明一般,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叶天瞪着眼,站起身,走到墙壁跟前,向外看去。
只见一队刑部的官差,蹬蹬蹬的上了二楼,走进二楼六号的房间里,不一会儿,官差们就抬着一具又一具的尸首走了出来,将尸首抬到中间过道,整齐的排成一排。
刑部来人中为首的一个,面色黑红、形如包公,正是刑部侍郎刘惊雷。
此刻,刘惊雷一脸阴郁的看着地上的尸首,待看到高庸的尸体时,表情微微一变,转过头,看向一直在一旁小心翼翼候着的姚妈。
“昨天夜里怎么回事?细细说来。”刘惊雷说到。
姚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昨夜里巳时,几位爷喝得醉熏熏的,来到香艳坊。一进门就要了十几个伶人,还说要一起换着玩儿。我这不敢怠慢,赶紧安排了上等的伶人招呼着。看他们人多,我特意开了二层最大的房间。由他们闹了一夜,结果,今儿一大早,就出了这种事。”
刘惊雷皱着眉:“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状况?”
姚妈抹着眼泪说到:“几位爷玩儿的十分兴起,闹到丑时还是一片喧闹嬉笑声。您也知道,我这地儿不就是让爷们图个乐呵。到寅时的时候,我听着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应该是闹累了之后都睡着了,别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倒是。”姚妈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倒是什么?”刘惊雷问到。
“其中有一位爷来的时候,提着一大包东西,听怜红说,可能是来劲儿的药。”姚妈说到。
刘惊雷冲身边的验尸官使了个眼神,验尸官拿出一根长针,依次走到各个尸体边,先是用长针刺进尸体的脖颈,带出一丝血迹,仔细看了看,又拿出一个玻璃制的试管,将带着血迹的长针,放进试管的无色液体中,摇了摇。
然后,验尸官将一具尸体的衣服全部褪了下来,用手在尸体表面来回摸了摸、按了按。
验尸官站起身,来到刘惊雷身边,轻声说到:“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外伤。”
就在这时,负责在二层六号房间内查看现场的另一名官差,从桌上的茶碗边捏起一小撮灰色的粉末,放在嘴边舔了舔,然后来到刘惊雷身旁,凑到耳朵边说到:“是烈炎春。”
刘惊雷眉头一皱,如此霸道的春药,竟然在酒后服用,看这些人的年龄也都不小了,如此纵乱一夜,想必不死也得脱层皮。
按着帝国的律法,出了人命案,在结案前必须得封锁现场。但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这十几个人不像他杀、不似谋害,纯粹是喝多了酒,又吃了烈性春药,纵乱一夜,终于一命呜呼。
结案还是不结案,刘惊雷有些犹豫。
此时,姚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到:“闹出这么大事,我这生意可怎么办哪。要是封了我的店,这么多怜人我可怎么养活啊。”
一边说着,一边趁人不注意,姚妈的手在刘惊雷的袖子边抖了抖。
刘惊雷微微一怔,手里多了一撂纸。
仅仅凭厚度和上面的纹理,刘惊雷就能判断出来,至少是一千两银票。
左右看了看,刘惊雷挥了挥手,说到:“把尸体都抬走。”说完话,又转过头,看着姚妈说到:“要是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到刑部告诉我。”
姚妈破涕一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停了一下,姚妈又说到:“我这手底下几十个伶人,随时都欢迎刘大人,还有弟兄们来店里玩哪。”
刘惊雷手底的官差,平时也没少来香艳坊玩过,这时看着姚妈的样子,晓得下次来的时候或许能省不少银子,抬尸体的时候也格外出力。
不到一刻钟,命案现场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刘惊雷也带着人走了。香艳坊重新恢复了一片平静。
欧阳绝尘收起墙上的透明镜,转过头,看着叶天,耸了耸肩,说到:“好了,处理完了。”
叶天瞪着眼:“就这么简单?”
“刑部是讲证据的,验尸官和察验官都看过了,有烈炎春,有酒,有伶人,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没有中毒,没有外伤,没有他杀的任何痕迹,你说,这还不能判断死因吗?”欧阳绝尘说到。
叶天皱了皱眉:“十几条人命,如此处理还是有点草率了。”
这下欧阳绝尘瞪眼了:“大人,我可是给刑部塞了一千两银票呢。况且,我专门嘱咐了姚妈,至少半年以内,刑部的那些小喽罗来香艳坊玩的时候,可以折半价。”
叶天砸了砸嘴,心道这代价也不算小。
此刻,叶天倒觉得欧阳绝尘是个人才了。此刻他手底下,媚柔虽然武力出众,但心思单纯,不是经营产业的料。碧翎更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心态,做个丫环仆人的也许很贴心,但独挡一面的话,就看她整天俨然就是媚柔跟班儿的样子,就绝对胜任不了。黛妮倒是一个财务官的料,但皇家内务府的诸项事务,已经耗去了她大半精力,而且叶天还打算将皇家铸币局全权交给她打理,不可能再接手别的产业。
如今叶天的手里,还有一个皇家车马行无人打理。之前一直是宋予哲兼管着皇家车马行的生意,但宋予哲年龄大了,精力有限,不可能倾注心血去打理。所以皇家车马行生意一直冷清,基本上就是负责帝国行政邮件和公文的传递,几乎没有来自民间的生意。
叶天接手之后,虽然一直没有认真的去车马行考察过,但在他的脑子里,长距离交通垄断,绝对是一个暴利的行业。
眼前这个欧阳绝尘,本身就是香艳坊的幕后老板,论经营产业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如今他已归附于叶天,此刻,叶天看着欧阳绝尘那张好看的脸,心里在琢磨着,是不是能把皇家车马行交给欧阳绝尘。
欧阳绝尘被叶天看的有些心虚,问到:“大人,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叶天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停了一下,叶天又说到:“昨夜的事情处理得不错,随后我会有一些重要的事要交给你来办。”
欧阳绝尘一脸兴奋:“您随时吩咐。”
忽然,叶天又想起了一件事,说到:“对了,你这里所有人的户契在哪?都给我拿来。”
一听这话,欧阳绝尘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叶大人不会连香艳坊也要收了吧,这可以是自己经营了多年的产业。
想到这里,欧阳绝尘苦着脸说到:“不会吧,大人,这些伶人的户契可是我的命根子,没了它们,我这香艳坊也别想继续开下去了。”
叶天瞪着眼:“你不是对我忠心耿耿么?怎么我的第一个命令你就不听。”
欧阳绝尘苦着脸,转身出了门。
看着欧阳绝尘的背景,叶天想着,今天怎么也得把碧翎的户契给弄回来。
不到一刻钟,欧阳绝尘端着一个小木箱子,又走了进来。
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欧阳绝尘装作一幅很大度的样子,说到:“都在这儿了,大人您要真想要,拿去便是。”
看着欧阳绝尘一脸肉痛的样子,叶天鄙夷的说到:“给我找,名字叫碧翎。”
欧阳绝尘愣了愣,嘿嘿一笑,说到:“大人,敢情您只要一个人的户契啊,那倒是无所谓。哎哟,不知道是哪个伶人,值得让您如此费心。”
叶天瞪了瞪眼,没有说话。
很快,欧阳绝尘就抽出一张户契,上面正是碧翎的名字。
叶天接过看了看,确认无误,然后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揣进了怀里。
看着欧阳绝尘,叶天指了指胸口的户契,说到:“没意见吧?”
欧阳绝尘赶紧摇了摇头:“没意见。”
“那就好。”说完话,叶天就绕过欧阳绝尘,向门口走去,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叶天忽然又停下脚步,说到:“伶人都是一些苦命的女人,希望在你这里,我不会听到被威胁、逼迫而沦入烟花的悲剧故事。”
说完话,叶天便出了门,匆匆离开了香艳坊。
欧阳绝尘特意来到窗口,斜出身子看了看已经走出香艳坊大门的叶天的身影,嘴角泛上一丝好看的笑容,自言到:“这个大人,还是蛮有意思的么。”
收回了身子,欧阳绝尘关上窗户,又走到门口,把门闩插上,呼出一口气,脱下了身上的白衫。
白衫褪下之后,欧阳绝尘走到镜子前面,又依次将贴身的内衣脱了下来,然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裹在胸部的白纱。
伸手将白纱一圈一圈的缠开,一对傲人的玉兔终于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