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京城,早朝。
皇帝心情不错,还不待李公公喊话,便自行说到:“第一批滑轮式钢弩已经抵达北牢关,根据传回来的消息,效果很不错,俄卡第七军团数次进攻都伤亡惨重,主将斯诺林也受了伤,现在俄卡人已经退后十里,缩进乌兹特堡了。北牢关压力大减,朕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下面的众大臣,随之附和着一片可喜可贺之声。但叶天听得出来,这贺喜之声,怕是十有八九不是发自内心的,仅仅只是附和皇上的心情而已。
皇帝忽然话锋一转,冲礼政大臣杨启案说到:“启案哪,咱们原先求问天壁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此言一出,林承周和秦儒华不约而同的咳嗽了一声。
杨启案听得后背发冷,但面对皇帝的发问,只好硬着头发说到:“回禀皇上,咱们求问天壁的时候,是想为楚玉公主求一个驸马来着。”
“嗯”,皇帝点点头,继续说到:“如今,大家伙也都看到了,这个驸马现在就在这里,叶卿,听旨。”
叶天猝不及防,没料到皇帝一下子冲自己下旨,刚准备跪拜接旨,便听身旁的军务大臣林承周说到:“皇上,驸马人选,关系到帝国兴衰,不能只依问天壁一由,还要综合考虑其它因素。”
皇帝眉头一皱,问到:“还要考虑什么其它因素?”
政务大臣秦儒华上前说到:“皇上,历代驸马人选,不仅文学工造过人,还需具备一定的武力或法力,正所谓文武兼修,方能威服天下。否则的话,这满朝大臣,如何能心服口服。”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那依你二人的意思,该当如何?”
“武技或魔法,叶会长若能使出一样,我等自然无话可说。”
皇帝转过头,看向叶天:“叶卿,武技和魔法,你擅使哪一样?”
“啊?”叶天尴尬的说到:“武技和魔法?我,我哪样也不会。”
皇帝再次皱了皱眉头:“怎么能哪样也不会?或多或少总要会一些的吧。”
叶天摇了摇头:“回禀皇上,臣实在是一窃不通。”
皇帝仍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伸出手指,只听“砰”的一声,指尖燃烧出一个细小的火球,皇帝晃动着手指上的火球,再次问到:“叶卿,这个,也不会吗?”
叶天紧张的摇了摇头。
众臣有些发笑。
皇上使出的是最简单的魔法,火球术,一些魔法天分稍高的小孩子都能使出来,可叶会长却愣是不会。
此时,皇帝的表情微微有些失望,吹灭了指尖的火球,又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冲身旁的案几轻轻点去,指尖微触到案几,只听“咚”的一声,一个手指粗细的孔洞,出现在案几之上。
皇帝又问到:“这个,也不会吗?”
叶天再次尴尬的摇摇头。
众臣有的已经笑出声来,皇上几乎是在戏弄小孩子了。这是最简单的武技,硬指功,十几岁的小孩子必修的入门技,叶会长却还是不会。
皇帝脸上的失望之色,显得更加浓烈。
此时,林承周忽然又说到:“也许叶会长没有学过武技和魔法,使将不出具体的武技招式和魔法技能,但只要体内蕴含有武力或法力,日后加以修炼,有潜力成为真正的法师和武士,便也算过关。”
皇帝点点头,微微一笑:“承周,如何查看叶卿具备的是法力还是武力?”
林承周微笑到:“皇上健忘了,军务院每年征兵之时,必用神山灵石查验每一个报名入伍之人的武力和法力,此刻,那灵石便在军务院之中。”
“快差人去取。”皇帝说到。
不到一刻钟,灵石便被送来。
为了证明灵石的效果,林承周主动第一个用手抚在灵石之上,那灵石瞬间便放出异样华彩。
军务院装备部参事赵得志喜到:“红绿相间,内含黄白,恭喜林大人,已到中级圣斗师的级别了。”
随后,军务院众人一一抚过灵石,光华或明或暗,或单一色或五彩色,无一而同。有人惊喜,有人得意,有人尴尬,也有人失落。
轮到政务院众人查验灵石,光华普遍黯淡,只有刑部大臣刘惊雷,光华五彩斑澜,令众人唏嘘不已。
最后,政务大臣秦儒华把手按在灵石之上,一时之间,光芒逼射,令人不可直视。众人惊呼,秦大人已经是高级魔灵师的水准,功力犹在林承周之上。
林承周轻哼一声,不屑的转过头去。
秦儒华试后,把放置灵石的托盘推到叶天面前。
叶天咽了一口口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轻轻把手放在灵石之上。
众人睁大了眼睛,看着灵石。
那灵石却如同死去一般,无一丝一毫的光华亮起。
叶天有些不自然,抽回手去,又换了一只手,再次按在灵石之上。
灵石依然没有活过来,一片灰败色。
皇帝怔在龙台之上,半晌没回过神来。
武力和法力,人一生下来,就天生具备。
有人擅长前者,有人擅长后者,但两者均不通的人,却很少见,确切的说,就算有,也属于那种不健全的人。
这就像人的视觉和听觉,正常的人都是两者兼备的。如果不具备哪一种功能,都会被视为是残疾人。
而今日的叶天,在这朝堂之上,以这个世界的标准来看,分明便是一个不健全的残疾人。
皇帝颓然坐在龙椅之上,眼睛有些发直。
问天壁降下的驸马,竟是一个废人。
一觉醒来,叶天伸了个懒腰,翻身坐起。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叶天忽然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
昨日朝堂上那场闹剧,已经传遍了京城,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城里的百姓们都知道一件事,问天壁降下的驸马是个天生神匠,做出了滑轮式钢弩,解了边关之危。但这驸马竟是个残废,真真正正的手无缚鸡之力,怕是连床第功夫都使不来的。
叶天坐在床边,自嘲的笑了笑,自言到:管别人说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说完这句话,叶天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寒。
正待下床穿鞋,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宋予哲推门而入,指了指外面的天空,笑着说到:“看看,日头都快晌午了,你还在睡觉,皇上昨日准你三天休假,你却不可荒废时日哪。”
叶天尴尬的笑了笑:“前些日子赶着做弓,着实有些累了,一睡便不起。”
宋予哲坐到床边,看着叶天:“可是在为昨日朝堂之事闹心?”
叶天摇摇头:“闹心倒还不至于,只是我这身体,与常人大为迥异,除了做个匠人,怕是不能为国家做更多的事了。”
宋予哲拍着叶天的肩膀:“你现在的地位很微妙。”
叶天看着宋予哲,分明听得出宋予哲话里有话。
“你切记老朽一句话,你身为皇家工会副会长,无论将来谁拉拢你,你都要站在皇上的立场上。”
叶天点点头。
宋予哲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叶天:“这是你这个月的俸禄,里面还包含了你主持监造滑轮式钢弩的奖励,一共三十两银子。”
叶天把银票拿在手中,对这三十两银子却没什么概念,一两银子在这个世界的实际购买力究竟有多少,叶天并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一两银子,大约能买多少大米或白面?”叶天问到。
“京城的粮价偏高,一袋米面五十斤,约二百文钱,一两银子折合一千文钱,可以买到五袋米面。”宋予哲解释到。
叶天点了点头,对这个世界的货币实际价值有了一个初步的估算。
后世的一袋普通的米面,大约也是五十斤重,一百元的价格。如此计算的话,一两银子大约相当于后世五百元人民币。
三十两银子,就是一万五千元人民币。
月薪一万五,差不多也相当于后世高级白领、中层企管人员的薪酬了。这个薪酬水平,对应叶天的职务,也算是相当合理。
宋予哲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以及墙角处凌乱的图纸和制图器具,开口说到:“税政部的财政支出相当严苛,皇家工会也没有多余的收入来源,咱们就只能指着这点俸禄。不过,你身为朝廷二品大员,身边没有丫环仆人什么的,总是不太像话,这点俸禄虽然不多,但买个管家和丫环,还是绰绰有余的。”
停了一下,宋予哲又说到:“京里南部的花街,是有名的人肉市场。你抽个时间去逛逛,挑几个伶俐勤快的回来,再添置一些家当,把这个家先撑起来。”
听到宋予哲的话,叶天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再次泛滥起来,这个家里要能有一个听雪那样的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