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丑女要嫁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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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听到赤壁,方悦莹的脑海里首先跳出来的是--苏东坡的那首词:《念奴娇·赤壁怀古》,光是想想,她心里就有了沧桑感。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方悦莹情不自禁将这首词诵读了出来,最后还反复念道:“人生如梦……人生如梦……”,她长长叹了一声,“梦一场啊!”有时她会想,若是某天睁开眼,一切都在梦里,她将如何?

方悦莹正在沉思间,那个军士伸手指江上:“船!先生,有船了!”他雀跃着,好象很高兴。

方悦莹向过去,只见从下游的芦苇丛中摇出一只小船,她忙招手:“船家--”她踮起脚尖大喊,“渡我们过江吧!”就见那船慢慢摇了过来。

上船后,小船晃晃悠悠的向江对岸划过去。方悦莹站在船首,四下眺望:“果然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啊!”古代的水无污染,清澈无比,她很想跳下去游泳。

船家笑起来:“小哥,这江让你这么一说,倒是雄壮了很多啊!”他也看看江面,“我们日日在这江上走,只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风景可看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凉。

“咦?你不爱自己的故乡吗?”玉蓉很惊讶,“人人都道故土好,你怎么说没什么可看之景了?”她很不以为然。

方悦莹笑起来:“玉蓉,这位老伯是说,近处没有风景,再美的风景,日日相对,也该两相厌了!”说着,她深深看了船家一眼。

那船家大笑:“小哥真是聪明,”看看船已到江心,“你们去江东是探亲还是访友啊?”他眼睛扫了一下那两个曹军。

方悦莹叹息一声:“去江东--唉--”她皱起眉头,“去江东是为了不去江东啊!”她似是无限惆怅。

那船家很是好奇:“此话怎么讲?”看到方悦莹一脸愁色,他忍不住更想问了。

“此事说来话长啊--”方悦莹卖关子,“罢了,不说也罢!”船已经走过了江心,她微微一笑。

那船家劝道:“行在江上,左右无事,我们就当解闷吧!”他手下的桨没有停下,“小哥,你说讲来听听吧!”他再三劝说。

方悦莹为难的看看船家:“若是不说,我似乎不近情理,可说了,船家又会不乐,你说,我说是不说?”她说了半天,连一点主题也露。

那船家一跺脚:“你讲了,我就不收你们船资,你看如何?”他好象很爱听故事。

方悦莹嘿嘿笑道:“你看,我就说你会不乐意吧,你辛辛苦苦渡我几人过江,竟然连船资也不要,回家会被你家大婶儿责骂的!”她紧盯着船家。

船家仰头哈哈一笑:“小哥说笑了,小老儿孑然一身,哪有什么人管束,你但说无妨!”听他的意思,他是一个四处为家的孤老头。

方悦莹看看岸已不远,她抿嘴一笑:“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来江东,就是为了曹操不来江东!”她一语将目的道破。

船家的神色顿时凝重:“你是刘备麾下的说客?”他仔细打量着方悦莹,“你来劝说江东共同抗曹?”这话已经不象一个船家所说的了。

方悦莹笑起来:“你家主公尚未拿准主意,我劝他做甚?”她现在就差摇摇羽毛扇了,那架势,与诸葛亮已经相去无几,“我不过是来做一信使,替人跑腿而已!”当然,还兼职逃跑。

船家呆住:“信使?你替何人送信?”他竟然停下划船的手,“是敌是友?”他直直的瞪着方悦莹。

方悦莹想想说:“我也不知道,有人请你家主公打猎,你说是敌是友呢?”想想会猎那个词,她觉得很好笑。

船家看着方悦莹,眼光冷冷的:“你是说会猎?”他脸上杀机顿现,“你替曹操那个奸贼送信?”他双足一用力,小船顿时摇晃起来。

方悦莹平静的点点头:“是,是替曹操送信,不过,你要是想淹死我,只怕你家主公不依!”她淡然的站在晃动的船中,“是战是降,他自己也拿不准主意,你若胆大,就替他做主吧!”杀了曹操的来使,当然选择了开战。

船家咬牙切齿的说:“一帮文人,只会误国,我便是要战!”说着,他一纵身,跳入了江中,再抬手一掀,小船就翻转过来。

方悦莹忙吸一口气,就落入了水中。刚一入水,她的脑海忽然一片空白,她甚至忘记了闭气,也忘记了游动,片刻间,她直直沉下江底。

刚空白了一刻,方悦莹觉得脑子里又有无数画面飞转起来--黄月英偎着一个********……黄月英一边落泪一边翻看书籍……黄月英轻蹙眉头,手执黑子,点在棋盘上……一对晶莹剔透的团蝶在黄月英眼前飞舞,她嬉笑着追逐……黄月英失足跌入河中,几翻挣扎,沉向河底……

接着,方悦莹脑中一道白光忽的一闪,她突然恢复了知觉,连忙摆动手足游动起来,一口气浮上江面后,她听到玉蓉在喊:“救……救命……小……小姐……”她的手脚胡乱挣扎着,还不忘记喊方悦莹。

方悦莹一个漂亮的自由泳式,劈波斩浪,直向玉蓉游去。想当初,她在现代最大的爱好就是游泳,被池水环拥,她觉得很舒服,也很踏实。

从玉蓉身后,方悦莹欺过去--水中救人是一门大学问,若是被落水人缠住,任你有再高的游水技能也是白搭,最终只能和落水的人一起淹死。只有从落水者身后接近,然后托住他的下颌,才能将他救出来。当然,最好是能将那人打晕,这样安全系数对两人都高些。

方悦莹没有打晕玉蓉,她从玉蓉身后抱住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是我,黄月英--我来救你!”玉蓉马上停止了挣扎,乖乖任方悦莹将她拉到了岸上。

那船家一直在踩水观看,看到方悦莹游泳姿势,眼珠差点掉出来--他在江上生活一辈子了,也没见过有人这样游水!

等方悦莹将玉蓉拖上岸后,她将玉蓉俯卧在地上,将头放在略低的地方,慢慢让她腹内的水流出来:“玉蓉,你歇一歇,我去救那两个军士!”她说完一个跃身,又纵进了江里。

不远处,一个人头时隐时现,不多时就渐渐往下沉了。方悦莹卯足了劲向那边游去,虽然那两个人是曹操派来监视她的,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被淹死。

这次,方悦莹没有费劲,因为那个军士已经被淹得几乎昏迷,她托住他的头,很快就游到了岸边,一出水,她就再也挪不动他。没有了浮力,那人奇重无比身子好象粘在地上,她拉不动也拽不动,她只好将他身子调转,将他的头放在低处。

接着,方悦莹又跃进江中,上上下下游了几个来回,还潜到水下看了看,也没有找到另外那个军士,她只好放弃。

看到方悦莹将人都救上了岸,那船家哼了一声,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不见了。方悦莹看着他不见了,才将一直抱在胸前的双臂放下,将外衣脱下铺在石头上晾晒。如果不抱臂,她那高耸的胸部早就将她出卖了。

等玉蓉缓过神来,方悦莹已经将她们的衣物晒干了,她给玉蓉取了两件,就让玉蓉去石头后更换,此时,她才细细想起自己刚沉入水中时脑海里浮现的一切。

“玉蓉,我娘是不是长得很美?”方悦莹想起她看到黄月英偎一位美妇,“她小时,是不是常把我揽在怀里?”她心里隐隐约约明白,她看到是黄月英的过去。

玉蓉换好衣服走出来:“夫人当然很美,她最爱小姐,一有空闲就将小姐揽在怀里……”说到这里,她猛然跳到方悦莹面前,“小姐,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她高兴的脸色都变了。

方悦莹不忍心说自己只是看到了一点,看着玉蓉熠熠生辉的脸,她说:“我想起来一点儿,都模模糊糊的,好象很不清楚!”她似是而非的敷衍玉蓉。

玉蓉不再那么狂喜,她满怀信心的说:“没多久,你一定会都想起来的!”她安慰方悦莹,“你看,你现在不是一点点好起来嘛……”

玉蓉刚说到这里,江边传来一声低吟,方悦莹忙跑过去:“你还好吧?”她看着那个被她放在江边的军士。

良久那个军士才睁开眼睛:“我还活着?”他是北方人,自然不通水性,跌进水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现在--“我还活着?”他不能置信。

玉蓉笑着说:“你当然活着,我家小……少爷救了你!”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很怀疑的看了方悦莹一眼。

方悦莹也笑道:“你若是死了,那我们岂不是地府的小鬼儿了!”看到这人缓回神来,她很高兴,虽然她很早就知道,这人不会死。

待三人收拾好,他们就准备起身到柴桑郡去见孙权。那个被方悦莹救上来的军士突然望江而拜:“兄弟,你死的冤,日后我定为你报仇!”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酒壶,将酒倒于江中,祭奠与他同来的军士。

方悦莹也鞠躬:“一路走好!”还能说些什么?死者已矣,她只能略表心意。

那军士祭奠完后,走到方悦莹面前跪下:“多谢先生相救,我陈三这条命自今日起就是先生的,先生但有差遣,陈三万死不辞!”他知道方悦莹是他的救命恩人。

方悦莹连忙扶起陈三,笑着说:“一路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的名字,陈大哥,你莫客气,见死不救不是我辈的行事,我只不过做了分内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她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柴桑郡,方悦莹先找了馆驿,安顿好后才将曹操的信拿出来查看,所幸有火漆包裹,信没有湿,她看看信,这才奔到孙府门前。

“曹操有信给你家主公,你去问问,他收也不收?”方悦莹对门子直接说道,“他若不收,我就走了!”她才不以曹操大任为重呢,她知道只要孙权拒绝收信,结果也就只有一个--开战!

门子怔了一时,他看看瘦小的方悦莹:“你且等一会!”他进去奏报了,虽然他将信将疑,可是,他死也不敢不报的。

片刻,一个老者走出来:“先生是从何而来?”他抱拳躬身,“听闻你带来了曹丞相的信?”他彬彬有礼。

方悦莹也抱拳回礼:“小姓方,从许昌过来,顺路替曹操带封信给你家主公,不知他……”她凝视着来人。

“哦,在下张昭,替我家主公前来相迎!”那老者一捋花白的胡须,“方先生请进!”他伸手让方悦莹进府。

方悦莹沉吟一时,抬脚就走:“先生请!”她恍惚记得东吴有个叫张昭的人,可字是什么,做什么的,她根本不记得,而且她也不敢叫人家的名字,只好含混过去。

走了几步,方悦莹随意问道:“先生,曹军来袭,不知尊意如何?”她想先探探东吴这边的态度,也好说话时能心中有数。

张昭说:“曹丞相兵多将广,以天子之名,广招天下,东吴弹丸之地,无法抗衡,昭自然劝说主公纳降!”他很明显是投降派,而且他还对方悦莹奉承道,“方先生远行而至,若有不便,只管告诉昭,昭定会将先生安排妥贴!”他一脸媚笑。

方悦莹淡淡的说:“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过一个送信之人,送到后就已大功告成,我不会久留江东,先生不必费心!”她不喜欢这样的人,主降不说,还不保持自己的人格。

张昭吃惊:“送到即走?那你不带我主的回信回去?”他很意外,“不若你多留几日,我劝我家主公将降书交与你,你一并带回去,岂不更妙?”他竟然替方悦莹着想。

正说着,一声暴喝突然传来:“子布,你在说些什么?”前方不远处,一个紫发的青年人站在一棵桂树下,“你带使者进来即可,怎么还多嘴多舌,有扰使者清听?”那人霸气十足,怒目看向张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