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刘备带诸葛亮一行辞别张飞、关羽,直奔荆州而去,方悦莹带着玉蓉相随,不出一日,就看见了荆州的城池,方悦莹看看这座平静安宁的城池,不禁叹了一声。
“小姐,你叹什么气啊?”玉蓉看方悦莹大为忧愁,不禁问道,“你担心到荆州见姨太太?”想想蔡氏,她也愁上心头。
方悦莹摇摇头:“如此安宁的地方就要沦为战火之地,真是可惜啊!”哪里的百姓不向往和平,为什么?不过是想安居乐业罢了!
玉蓉刚要接话,就听有人说话:“不战亦可,只是会归于曹操!”方悦莹回头看看,只见诸葛亮微笑着说,“阿莹不必为此不高兴,我们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听到方悦莹忧国忧民,他过来劝慰。
进荆州后,刘备即去拜见刘表,诸葛亮陪同而去,方悦莹无事,带着玉蓉上街去转,玉蓉问道:“小姐,你不去见姨太太么?”到了门上,不去探望似乎有些于理不合。
方悦莹摇摇头:“怎么去?我倒是带见面礼了,但是我不想送!”她吐舌头一笑,“就是我想,他们也未必能收得到!”她好象很神秘。
玉蓉很惊讶:“小姐要送什么?”看方悦莹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吧,“我们也没带什么啊!”她狐疑的看看方悦莹的手里。
方悦莹笑道:“玉蓉,你知道不,送礼是门学问,送人家想要的东西,才能事半功倍,若送了别人厌弃之物,只怕会适得其反。”她得意的一笑,滔滔不绝的给玉蓉讲起来,“拿你为例,我若送礼与你,送些胭脂水粉,虽无大错,却也平平。但我若说送你一门好亲,你定会感激涕零。若送的亲事不如你意,你又一定会恨我入骨,因此,送礼决不是随便能送的!”她看看玉蓉桃腮升起红晕,才满意的结束了讲课。
玉蓉瞪着方悦莹:“小姐,你莫要什么事都攀扯上别人!”起初,她还听得认真,“你想有人送礼还不容易,我去催催先生好了!”她也逗起方悦莹。
方悦莹晕倒:“好了,我是说,去见姨娘我就得送礼,可这礼又不好送,你说怎么办?”她不再嬉笑。
玉蓉大惑不解:“有什么不好送的,你去买些脂粉钗环的,不就行了吗?”这有什么好难的,她不明白。
方悦莹摇头:“如果我去,我只能送一样礼物,便是我不送,她们也会要的,”她左右一看,小声的说,“你知道她们要什么吗?”她很是神秘。
玉蓉迷茫的看看方悦莹,轻轻摇头,摇了一半,她突然叫起来:“她们要先生!”她终于明白方悦莹为什么不去了,“那我们就不去了!”她坚决的说。
方悦莹赞叹不已:“玉蓉,你真的很聪明啊!”她又说,“不过,我们还是要去的,而且就带些脂粉钗环吧!”她走向卖这些的小店。
买了东西,玉蓉跟着方悦莹走向刘府:“小姐,你不是说送礼要讲究的吗?”她被教育了半天,只见理论,实践没有,她很费解。
方悦莹哈哈大笑:“玉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想想,但凡送礼,有两种情况,一则求人办事,二则亲朋往来,我说的送礼之学是用于求人办事的!”当然还有特殊情况,她觉得没有必要再细提,“我去见姨娘,不过礼节,何必定要投其所好!”
进门,便有丫环将方悦莹和玉蓉引进了后院,一见蔡氏,还没等方悦莹行礼,,蔡氏便说:“月英,上次你父亲之言是真是假?你果真和孔明订亲了?”这是她最关心的事,她认为没必要和方悦莹兜圈子,开门就问。
方悦莹故做羞涩道:“月英也曾听父亲提起过一两句,月英也不好问,想来是真的吧!”现在,她没必要做地下党,好赖她也是先来者。
“不如这样,你将这门亲事退了,我与你另寻一门好亲,你看如何?”蔡氏虽然话说在问,可语气却是非此不可。
方悦莹轻笑道:“姨娘,不如这样,你去给孔明说,让他写一纸休书,将我休了,然后他再聘容瑾妹妹!”她看到蔡氏奇怪的神情,解释道,“姨娘你想,若我退亲,不是对世人说,我嫌孔明不好,我生得粗陋,尚弃孔明,岂不是对天下人讲,孔明失德么?”她看看蔡氏,不再往下说。
这时,刘容瑾从内室跑出来:“娘,不能让……让她退亲!”对孔明造成恶劣影响是绝对不可以的,“叫孔明哥哥休了她吧!”在古代,订亲基本就和结婚一样了,虽然没有举办婚礼,却也是人家的人了。
蔡氏犹豫不决的看着方悦莹,直觉告诉她,这个外甥女应该没那么好心,可她又没发现哪里不妥:“嗯——这个——”,她还在沉吟,容瑾又腻上来,“好吧,就这么办吧!”她同意了方悦莹的提议。
方悦莹很容易的变主动为被动了:“嗯,姨娘英明!”她就差山呼万岁了,“我见孔明好象已来荆州,姨娘速去寻找吧!”她好象挺巴不得。
容瑾在一边揉着衣角,小声的说:“是,我见孔明哥哥了,和琦哥哥在一起,”她脸上飞起一抹红,“他们一起来看爹。”一付小女儿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蔡氏眼睛大亮,对容瑾说:“既如此,我去着人叫了孔明来!”她也很懂得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你们不必出去,到内室等着吧。”她想,方悦莹亲耳听到诸葛亮休她,也就死心了。
方悦莹轻扯了下嘴角,乖巧的应着转进了内室,站在内室门侧,看着容瑾也跟进来,站在她对面。半晌容瑾才说:“那个……月英姐姐,我……我以后一定让娘给你找一门好亲事!”抢了人家的亲,她也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破天荒的叫了姐姐。
方悦莹含笑道:“容瑾不必挂怀,月英能为妹妹做点事也是高兴的!”她心想,现在如何还不一定呢,表示谢意太早了些。
稍顷,只听刘备在院中说:“嫂嫂,备来探望!”声音毕恭毕敬。
方悦莹撇撇嘴,只见帘子一挑,诸葛亮和刘备一起来到了房中,刘备又很恭敬的见礼,蔡氏很淡然的摆摆手说:“此次请二位来,不为别事,只因我与景升有一女,欲嫁孔明,特与孔明商议!”她开门见山,就向诸葛亮提亲。
方悦莹在门侧缝隙间看到孔明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被刘备抢了先:“好啊,这是好事啊——”他好象是自己要娶亲,“此亦孔明之幸也!”他高兴的脸上的褶子冒光,他想,若诸葛亮与蔡家结亲,岂不是有更多的人可以协助他了,他觉得很划算。
方悦莹刚要侧头再看诸葛亮的表情,却听到刘容瑾倒吸气,她转头看过去,只见刘容瑾脸色微红,嘴唇紧闭,双眼放光,显然是很激动。她暗自摇摇头,又向外看去。
诸葛亮等刘备说完,才不紧不慢的加上一句:“虽幸,亮却不敢从命,”他看也不看蔡氏,“亮已经订亲,不能再娶!”看着刘备挤眉弄眼的使眼色,他轻轻摇头。
蔡氏倒也不生气:“我知道,你已订了沔阳黄承彦之女月英,那黄月英是我的姐姐的女儿,不知为何,月英生得黄头黑发,相貌不堪,与孔明无法般配,孔明写一纸休书即可,她自己也是愿意的!”她说的心安理得。
诸葛亮哂然一笑:“既是夫人至亲,夫人怎么忍心夺月英之夫?”他斜睨了蔡氏一眼,“你可否想过,月英以后将如何嫁人?一个姑娘,尚未过门便被休掉,还会有人肯娶么?”抢亲抢的理直气壮,他有些不齿。
蔡氏脸微红:“月英自己也觉得配不上孔明,愿意孔明将她休了,孔明就不必多虑了!”她并未因此而放弃,“至于月英以后的亲事,我自会替她做主,孔明不必担忧!”
刘备一听诸葛亮说和黄月英订了亲,便不再说话,他不觉得黄月英是诸葛亮的佳偶,也不认为诸葛亮娶了黄月英有什么好处,但是黄月英于他有救命之恩,他若落井下石,怕有损自己的仁名。
诸葛亮哼的一声冷笑:“夫人可是打算将月英配于九州十二府官员作妾?这便是一个做姨娘的善心?”他扬起脸,“孔明无德,做不出此事!”他坚决的拒绝。
蔡氏脸大红,微愠道:“孔明,我家容瑾才貌双全,与你换一个丑八怪,你怎么还还不愿意!”她的眉立了起来,“那月英自己生得丑陋,怎么能怨得我这个姨娘?我也是费尽心血想替她寻一门好亲的。”她为自己辩解。
诸葛亮依然冷笑:“多谢夫人好意,月英无错无过,亮不会休她!”说到这里,他想了想,“而且,亮也倾慕月英姑娘已久,能够娶她,是亮修来福气,不久后我们便会成亲,到时请夫人来喝喜酒!”他打草搂兔子,顺便下了请柬。
蔡氏大晕,还没说话她就听到低低的抽泣声,她眼睛扫向内室,恰好看到刘容瑾掩面大恸,她急忙说:“你不必急于相拒,你且见见瑾儿!”说着,她叫刘容瑾出去。
诸葛亮根本不看向刘容瑾,只是淡然说道:“小姐早与亮见过,不看也罢!”他的目光转都不向刘容瑾转一下。
刘容瑾本来在内室听到诸葛亮拒绝结亲,不由伤心的哭起来,听到母亲蔡氏叫她出去,忙拭去眼泪出来相见。她羞涩的看向诸葛亮,却发现诸葛亮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又哭起来。
蔡氏一看,柳眉倒竖:“孔明,你莫要执迷不悟,月英自己愿意你休了她,你为何还推三阻四?”说着,她厉声道,“月英,出来!”她想方悦莹和刘容瑾一起一站,只有傻子才会选方悦莹。
诸葛亮看到方悦莹走到蔡氏身后,不由叫道:“阿莹……”他向前踏了一步,“你怎么也来了?”他温柔的看向她。
方悦莹低头不语,只是看着脚尖,蔡氏道:“月英,你告诉孔明,你是不是愿意孔明休了你?”她声音尖锐。
方悦莹依然低着头,只是轻轻一点,还是不说话。现在她的心美滋滋的,这下她终于知道诸葛亮对她是多么坚定了。说实话,以前她一点也不自信,这付尊容,她也不敢相信会诸葛亮能倾心相待。
诸葛亮笑起来,上前拉过方悦莹:“夫人,不论阿莹怎么想,亮此生非她不娶!”说着他拥住方悦莹大笑而去,都没有道别。
蔡氏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诸葛亮和方悦莹扬长而去,不知如何阻拦。刘容瑾放声大哭,她一看诸葛亮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希望了。
刘备见势不妙,忙告辞:“嫂嫂莫急,备去劝劝孔明,先告辞了!”他想找个借口就溜。
蔡氏一听这话大喜:“玄德,孔明现在你麾下,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务必办成,否则——”她眼露杀机,“若你能办成,我会劝景升接你至荆州,共图大计!”她这是典型的威逼利诱。
刘备一怔,连忙说:“好好,我去说,我去说!”他知道这个蔡氏可不是吓唬他就玩事的,他应着就逃了出去。
方悦莹被诸葛亮拉出去,一路只是嘿嘿的笑,也不说话。出了大门,诸葛亮站定瞪着方悦莹:“说,你想做什么?”竟然想骗他休妻,他十分郁闷。
方悦莹还是嘿嘿的笑,就是不说话——说什么啊,都是她的错,她也不好狡辩!可是,如果不狡辩似乎诸葛亮不能放她过去:“那什么……我不能仵逆长辈……所以……我……我……”急忙间,她也没找好借口。
诸葛亮皱眉:“所以你就拿我做人情?”他没想到,方悦莹一为难竟然就将自己就送了出去,“你就不怕我高兴应了,你后悔来得及不?”他似笑非笑。
方悦莹刚要回答,就见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冲诸葛亮抱拳:“先生,有礼了!”他一揖到底。
方悦莹抬眼看过去,只见一个俊眉修目、长身玉立的年轻人专注的对着诸葛亮,态度毕恭毕敬,似是十分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