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莹一边招呼着刘备,一边心里转着小九九,她想,如果不让诸葛亮出山就一次把他们整惨点,如果他们怕了,再也不来,以后就没有三顾茅庐这一说了。
刘备一听方悦莹诘问,连忙答道:“这是备的两位兄弟,这位--”他一指那位红唇凤眼的男子,“这位叫关羽,字云长,”他又指那个说自己是燕人的男子,“他叫张飞,字翼德!”他恭恭敬敬的说。
方悦莹长长的哦了一声:“哦--”她的眼睛一亮,“原来是关云长和张翼德啊!”她看到刘备的眼睛也亮了,“嗯,没听说过!”看到刘备快哭出来的脸,她快乐晕了。
刘备摇摇头,半晌才问道:“你家先生可在?”他发现了,他们在方悦莹这里是沾不到便宜的。
方悦莹问道:“你找哪位先生啊?这里有好几位先生呢!”算算,至少有三位呢,诸葛兄弟,还有她老爹,如果清风也算的话,那就更多了。
刘备快崩溃了:“备特来拜访卧龙先生!”他来这里大半个时辰了,连一句有用的话也没听到,就在雪地里站着,被折腾了这么久。
方悦莹点点头:“先生出门去了,不在家!”现在她才告诉别人,主人不在。
张飞一听这句话,怒吼道:“他不在,你戏弄我等这许久做什么?”他没想到,一个僮儿如此胆大,“你家先生去哪了?”看他的样子,方悦莹不说出来就没好果子吃。
方悦莹也瞪眼:“你家主公去哪里向你汇报吗?”上下级关系都搞不明白,还跑出来混!“先生去哪怎么会和我这个僮儿说!”她看张飞的眼光,好象在看白痴。
张飞被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好,关羽忙帮腔:“不知道你家先生何时归来?”他心里掂量了下,觉得这句话应该没问题。
方悦莹仰天长叹一声:“这位刘备先生--”刚说到这里,张飞喝道,“呔,你怎么能直呼俺哥哥的名字!”在古代,直接叫名字要么是敌对,要么是看不起别人,他听方悦莹如此无礼,忍不住大喝。
方悦莹立眉道:“那我叫他什么?他自己告诉我他叫刘备的!”想起人家报过那么长的名片,“他说那一长串,我又记不得!”她也气鼓鼓的。
刘备忙向张飞摆手:“翼德,不妨!”他看向方悦莹,“你要说什么?”他也想知道诸葛亮什么时候回来。
方悦莹白了张飞一眼道:“刘先生,你以后出门还是带两位机灵人吧,带这两位,不够误事的!”她肆意的批评着。
关羽一呆:“羽问的话也不妥吗?”他想自己可是小心翼翼问的啊,不该有问题啊!
方悦莹不耐烦的说道:“你比你兄弟没高明到哪里,你家主公出门不告诉他去哪里,想来也不会告诉你何时回来吧?”她转头,“先生出游,不知何时归来,诸位请回!”一开始就该说的这句话,愣让她拖到了现在。
一听这话,刘备三人顿时怔住,仿佛还在等待下文,方悦莹却拉着草门,准备关门。刘备忙道:“且慢!”他看着方悦莹。
方悦莹换了一付和气的神情:“敢问先生,你还有何贵干?”该说的都说了,该玩的也都玩了,该回去歇着了。
刘备想了半晌方道“先生归来,请你转告一声,就说刘备来访!”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怎么也想不出来是哪里,“有劳僮子了!”他还在思索。
方悦莹抱拳道:“这个不劳先生吩咐!”她微一躬身,“先生好走!”她彬彬有礼的送行。
张飞和关羽对视一眼,忍不住说道:“你怎么突然变了?”刚习惯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僮儿,方悦莹又变成乖巧的了,他觉得方悦莹葫芦里没装好药。
方悦莹淡淡的道:“这位先生,在下自然要将来客问清楚才好回话,现在问明白了,也回清楚了,你们也该走了!”她张了一眼天上,“雪下得紧了,诸位趁早赶路吧,先生不在,我不敢随意留客!”她已经在逐客了。
刘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结果,就一抱拳道:“告辞!”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道,“日后刘备还会来访!”说完,他才转身离去。
张飞跳起来:“哥哥,这样的人家你还来做甚?”他摸摸还疼的火辣辣的下巴,“俺可不想再被拨胡子了!”他忿忿的说。
关羽和刘备好笑又好气:“谁让你叫人家拨胡子了?”张飞本就是个糊涂人,哪知道遇到的僮儿更是愣头青。
笑罢,关羽道:“哥哥,我觉得这个僮儿哪里有些不对!”前后反差太大了,起先那么迷糊,后来又那么知礼,好象两个人一般。
刘备道:“卧龙先生非一般人,他的僮儿自然也就不同了!”他想有才华的人大都比较侍才傲物,诸葛亮应该也不例外。
张飞嘟囔道:“下次哥哥莫要来了,派人来叫这村夫去便是了!”他回头看看,“如此大雪,访人不着,也不请人进屋避避雪,僮儿如此,想必主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到方悦莹仍在门口站着,他故意大声说道。
方悦莹听了微微一笑,朗朗诵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念完,她看也不看呆住的三人,转头进了屋。
方悦莹一进屋,就见玉蓉和清风两人挤在窗下,抱着肚子大笑,玉蓉一边笑一边说:“小姐,你太厉害了,那个大头的胡子被你拨了,那个大个子也吓坏了!”知道她家小姐能玩,她却不知道小姐这么会玩。
方悦莹拍拍手道:“我饿了,给我弄碗粥吧!”没想到,拨胡子也是体力活啊,“你们吃过了没有,一起吃点吧,看戏也很辛苦的!”她体贴的问道。
玉蓉笑道说:“我们笑的肚子也疼了,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她出屋去端吃的。
清风看着方悦莹道:“小姐,这样把人弄走了,先生回来会不会生气?”他有些惴惴不安,也难怪,方悦莹可是打着僮儿的旗号折腾人家的。
方悦莹笑笑:“不用怕,孔明回来我会给他的说!”她注视着清风,“你说,孔明应该跟这样的人出山吗?”清风陪伴诸葛亮已久,肯定也有独到的见解,她很想听听。
清风没想到方悦莹会问他,他有些不解,怔怔的看向方悦莹,却看到方悦莹微笑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取笑或戏弄的意思。
“先生所学甚多,应该出山学以致用,”清风想了想说道,“刘皇叔虽软弱无能,但是曹操乃国之窃贼,江东又不知先生之名,先生若想出山,也只能……”他的意思更好,就是说没有选择,只能将就。
方悦莹意外的瞪大眼睛:“你是说--孔明只能跟刘备出山?”真不愧是诸葛亮的僮儿,居然懂得不少,“若孔明不出山呢?”她又问道。
清风笑道:“凤凰不飞,与鸡无异!”说到这里,他呀了一声,“呀,先生让我弄只乌鸡炖汤,我几乎忘记了!”他跳进来就跑。
方悦莹却呆若木鸡,半晌她叹了一口气,其实自己一直是明白的,诸葛亮一定会出山,也定会替蜀谋天下,只是--她真的很不想他最后劳累而亡!
玉蓉端了粥走进来,却看到方悦莹看着眼前的地上发呆,她问道:“小姐,现在吃么?”半晌没听到回答,她刚要再问,却见方悦莹梦游般飘出了屋。
方悦莹心里很矛盾,她知道,诸葛亮虽然说愿意听她的,可一个男人,终究要成就一番事业才能心里满足。她皱眉走出屋子,考虑寻找一种既能让诸葛亮立业又不让他死的方法。
方悦莹低头边走边想,无意识中竟然走到了山坡下,她还没回过神来,竟然一头撞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她忙道歉:“对不住,我没看到您!”她睁眼一看,一个马头正在她眼前,黑亮的大眼和蔼的看着她。
“马儿说没事,你不用……”马上有人说话,“哎呀,兄弟,怎么是你?”方悦莹正和马儿交流感情,听到说话仰头一看,不禁叫苦。
原来说话的竟然是庞统,“庞大哥?”方悦莹叫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她皱眉,心里感觉不妙。
庞统笑道:“兄弟,你我真是有缘啊!”他跳下马来,“我上卧龙岗找孔明,约他一起去看师傅!”他高兴的说,“没想到,你我竟然在此相遇,真真有缘!”他感叹着。
方悦莹听着这句话耳熟,突然想起赵云,他曾经也这么说过--“大哥找孔明先生?”现在不能装不认识了,“先生不在家,出门了!”她这次很主动的告诉庞统诸葛亮的行踪。
庞统惊讶道:“兄弟如何得知?”旋即他恍然大悟,“兄弟也来拜访孔明?”他携住方悦莹的手,“不妨,你且与我到师傅家走一趟,回来再找孔明!”他不由分说,就拉着方悦莹向司马徽家走去。
方悦莹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就被庞统带到了司马徽的门上,庞统毫不客气的叫道:“师傅,我带客人来看你了!”他也不见外。
方悦莹狂晕,心里说:“完了,漏底了!”只见屋门打开,一个人笑着出来:“师哥,你也来了么?”居然是诸葛亮,他看到方悦莹也在,诧异不已,“阿莹,你怎么来了?”方悦莹因为司马婉芸的原因,从不来司马徽家,他看她来了,十分吃惊。
方悦莹苦笑着摇摇头,抬起被庞统紧抓的手腕晃晃,什么也说不出来。庞统却笑道:“孔明,你也认识我兄弟?”他仍拉着方悦莹向前走。
诸葛亮看到庞统拉着方悦莹的手,有些不悦,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出来,两手抓住庞统的手道:“师哥来得巧,师傅刚还说起你!”这一抓,就将庞统手拉了过来,让他放开了方悦莹。
方悦莹微微一笑,她知道诸葛亮不愿庞统拉她的手,诸葛亮又说:“阿莹,你在哪里遇到师哥的?”他似乎在表明他和方悦莹的关系很亲近。
果然不出所料,庞统意外的问道:“兄弟和孔明熟识?”他看着方悦莹,“我还道你是慕名而来的呢!”他笑笑。
方悦莹不知道怎么说好,她尴尬低头跺跺脚上的雪:“嗯,我们认识--”她看看诸葛亮,“庞大哥,外面好冷,我们进屋再说吧!”想想接下来的情景,她有点想撤退。
诸葛亮笑着牵起方悦莹的手道:“冷了就快进屋暖暖,我们本打算就回去,哪想你来了!”他回头向屋里说,“师傅,师哥和阿莹来了!”他将庞统让进了屋。
方悦莹不想进屋,脚步滞缓,诸葛亮小声道:“既来之,则安之!”他知道方悦莹不想来这里,“岳丈也在,你不必担心!”他想方设法安慰方悦莹。
方悦莹还在犹豫,就听庞统叫道:“兄弟,你快进来啊!我家师傅看人奇准,让他看看你!”他还热心的推荐着,“兄弟,你怎么扭捏起来了,快进来啊!”他记得方悦莹一直爽快利落,不明白方悦莹现在怎么磨蹭起来了。
方悦莹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进了屋,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她认了:“哦,我来了!”她应着看过去--司马徽和黄承彦分宾主而坐,都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她。
庞统又过来拉方悦莹:“师傅,这就是我给你说过黄月英兄弟,他是沔阳名士黄承彦老先生之子,才华无双!”他殷勤的介绍着方悦莹。
司马徽笑起来:“士元,你且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人!”他的手向黄承彦一伸,“这正是你说的,沔阳黄老先生,你来见见吧!”他看出来了,庞统还被装在鼓里呢。
庞统一怔,回头看看方悦莹,方悦莹笑着点头,他这才上去深施一礼:“久仰老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客套完毕他又说,“我与令郎襄阳相遇,一见如故,当下兄弟想称,统冒昧,就称老先生一声老伯吧!”他又施一礼。
黄承彦也不起身子,只是笑着点点头:“不敢当,小女顽皮,士元莫要放在心上!”不能再将庞统瞒下去了,他直接揭穿了方悦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