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做什么,都要有人支持,特别是感情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记得曾国藩组建过一支湘军,军士之间大都有关系--同乡、同学、兄弟、父子,随便死个人,都能愤怒一堆人,很有战斗力。
方悦莹就是想凭牢固的亲情关系,给自己稳定好大后方。后院不起火,她才敢往前冲,所以她去寻求黄承彦的支持。一走进黄承彦的住处,她就看见老头儿笑眯眯的看着她。
“月英,你来了?”黄承彦不等方悦莹说话,他就先说话了,“这两天辛苦了吧,是不是有孙子了?”他满怀希望的看着方悦莹。
方悦莹立马就后悔了,她发现自己来找黄承彦完全是个错误的决定。现在来看黄承彦,不异于送羊入虎口。她讷讷一笑,准备走人时,又听到黄承彦说了一句:“我算定你今天会来,诺,东西备好了!”他拿出两个瓷瓶。
方悦莹的脸一下多云转晴:“爹,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她跳上去,抱住黄承彦的胳膊,“你不反对我去?”她娇俏的笑着。
黄承彦瞥了方悦莹一眼:“你别忘了你是谁的闺女,”他得意的笑笑,“我要是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不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么?”他摇摇头。
方悦莹嘿嘿笑道:“那爹是同意我去喽?”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省事啊--她感慨万端,“你不担心我去了有危险吗?”她歪着头故意为难黄承彦。
黄承彦点点方悦莹的额头:“你这个鬼丫头,明明是自己想去,还跑到我这里卖乖,”他想了想说,“如果你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还是别去了吧!”他说的很轻松。
方悦莹狂晕:“爹,你这是看好我呢,还是不看好我呢?”她被这老头忽悠的有点傻,“你的意思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她怔怔的问道。
黄承彦哈哈一笑:“那就看你自己是不是相信自己了!”他把两个小瓶塞进方悦莹手里,“你回去慢慢想吧!”他竟然下起逐客令了。
方悦莹有些迷糊:“爹,你干嘛着急赶我走啊?我要是去的话,你不叮嘱我两句啊?”这么洒脱的爹上哪找去,“好赖不济你也给我个什么锦囊妙计什么的啊!”其实,说句实话,她虽然嘴硬的说要去,可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
黄承彦一拍头:“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个,”他进屋,拿出一个包袱,里边居然是两套士兵的服装,“给你,把这个拿去吧!”他笑呵呵的送到方悦莹手里。
方悦莹打开一看,眼睛一亮:“爹,你和我想的一样啊!”她也打算混入士兵的行列,随刘备一同去东吴,“爹啊,你真是雪中送炭、太阳底下送扇子啊!”她高兴的抱过小包袱。
黄承彦沉吟半晌又说了一句:“有一句忠言,若力所不能及时,不要强出头!”他看看方悦莹,“爹知道,你有时容易冲动。去了东吴,冲动就是悬在头上的利刃,你万万不能随意冲动!”他郑重的叮嘱道。
方悦莹狠狠的点头:“我知道,冲动是魔鬼,我一定三思而后行!”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是什么,“我记下了!”她笑靥滟滟。
“月英,你刚才是不是乱说话了?”黄承彦慢慢的说,“是不是孔明跑来和你说什么了?然后--你是不是答应孔明什么事了?”他斜睨着方悦莹。
方悦莹忽的想起自己答应诸葛亮不出来的事:“哎呀--我答应孔明不出来的!”她抱着小包袱就往外蹦,一边蹦还一边问,“爹,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忙里偷闲回头看黄承彦,差点一头磕在门框上。
黄承彦摇摇头说:“都成亲了,还这么毛手毛脚,我刚才过去看你,刚好听到了而已!”他笑着眨眨眼。
方悦莹哦了一声,人就已经消失了。等她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刚好碰到诸葛亮从屋里出来,他看到方悦莹又蹦又跳,连飞带跑的,忙扶住她问道:“你去哪里了?跑一头汗!”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替方悦莹擦汗。
方悦莹傻笑着说:“我去看爹了!”她的眼角掠到诸葛亮手里的帕子,“咦,这帕子好精致啊,是哪位小姐送给你的?”她抬手接过帕子,展开细看,只见一角绣着两枝红梅,对角线的另一角绣着一丝墨竹,一看就是女子很精致的绣活儿。
诸葛亮但笑不语,方悦莹却不依不饶的追问:“这是谁给你的?是定情物吧?绣得这么好,你怎么不把她娶回家来?”她的声音有点尖锐。
诸葛亮依然在笑:“是啊,娶回家一定很好!”他和着方悦莹的话,“我娶了她回来,你不会生气吧!”他直直看着方悦莹。
方悦莹脸色大变,可嘴上却说:“我生什么气啊,你们男人不是以有三妻四妾为荣嘛!”话虽如此说,可她的声音已经微有哽咽了。
诸葛亮却好象没有发现:“既然如此,我回头便打发人去找这女子,一抬花轿抬过来便是!”他含笑说道。
方悦莹心里猛的一疼,才结婚三天,诸葛亮竟然说这样的话,她气极反笑:“好--好!你快去抬,莫让人家久等!”什么狗屁爱情,全是她一个人幻想,在这个封建社会,哪里有什么爱情嘛。
方悦莹想到这里,拨脚便走,她真的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她低头刚走了两步,就撞上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就听:“哎哟!”她抬头,竟然是玉蓉。
玉蓉一边揉着被方悦莹撞过的肩膀,一边说:“小姐,你的包袱里是什么?”眼睛闪动间,她看到方悦莹手里提着的帕子,“咦,小姐,你什么时候用起手帕了?”方悦莹从不带帕子,她是知道的。
方悦莹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玉蓉从她手里抽过帕子看了看笑道:“这不是给姑爷的嘛,你怎么又拿回来了!”方悦莹疑惑的看向玉蓉,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玉蓉手指尖摸了摸那梅花:“小姐以前绣的梅花精美扎实,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她一脸赞叹。
方悦莹半天反不过神来:“小姐?你说是我?这帕子是我绣的?”她直接糊涂了,“我什么时候绣过这个,怎么还在孔明手里?”她瞪着大眼问玉蓉。
玉蓉扑嗤一笑:“小姐,你忘记了么?姑爷第一次来咱家时,老爷曾把小姐落水前绣的两样小东西送给了姑爷,说是订情之物……”她摇摇手里帕子,“这个就是其中之一啊!”说实话,她真有点怀疑方悦莹的智商了。
方悦莹大窘,敢情自己吃半天醋吃的是自己的啊,她回头看看,发现诸葛亮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她又害羞又惭愧:“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她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诸葛亮哈哈大笑:“我刚才还忘了说了,应该问问美女是不是对我有意啊?”他走上来,揽住方悦莹的肩,伸手从玉蓉手里拿过了帕子,“阿莹啊,你会绣花真让我意外啊,说实话,我真怀疑这是别人绣的呢!”他不怀好意的挤挤眼。
方悦莹黑线满头--谁让这个订情物自己根本没见过呢,她横了诸葛亮一眼:“我就是不会,这就是别人绣的,你怎么滴吧!”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她豁出去了。
诸葛亮一怔,随即又笑:“我不管是不是你绣的,只要是你送我的,我就带着!”他将手帕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入袖中,“你抱的包袱里装的什么啊,抱的那么紧?”他看见方悦莹一直抱着一个小包袱,不肯放手。
方悦莹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还抱着黄承彦给的那两套军装,她不由的紧张起来:“嗯--这是爹给我的!”她顺手递给玉蓉,“玉蓉,拿去给爹补补,爹说衣裳破了!”她轻轻捏了玉蓉的手一下。
玉蓉马上领会到了精神:“是,我这就去补!”她接过包袱就走。
“等一等,”诸葛亮喊道,玉蓉一听身子也僵硬了,半晌她才慢慢转回头来,“玉蓉,你去买些布给岳丈再做两套新衣吧!”诸葛亮接着说道。
玉蓉应了一声下去了,方悦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连忙趁机逃走,她才一动身子,诸葛亮就抓住了她的肩:“阿莹啊,你说,你刚才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笑着问道。
方悦莹不说话,只是用脚尖不停的在踢地面,诸葛亮一把抱起她来:“再踢鞋子就破了!”他将脸俯在方悦莹面前,“你真的很在意我会娶别人?”他深深的凝望着方悦莹。
方悦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如果你娶别人,我就会离开!”古代没有离婚,可她可以选择离开,“再也不见你!”宁可玉碎,绝对不瓦全--这是她对爱情的基本原则。
诸葛亮用额抵上方悦莹的额头:“你个小傻瓜,除了你,我再也不会要别人……我只爱你一个人……”他轻声的说。
方悦莹在眼睛里转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开心,总之她很想哭。
诸葛亮抱着方悦莹进了屋,坐在椅子上,吻着她的泪水说:“你是高兴呢?还是……”他浅笑着看向方悦莹。
方悦莹抬起头,勉强笑了一笑:“我觉得……我觉得很温暖!”她想起了逝去的父母,想起了一个人度过的那些日子,想起了经常看着太阳抬脚跨过,心在瞬间变的清冷……
诸葛亮搂紧方悦莹:“阿莹,有我在,你以后再也不会觉得寒冷了!”虽然他不知道方悦莹想到了什么,可他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深切的痛苦,他的心生疼生疼。
方悦莹把头埋在诸葛亮怀里低声说:“今晚,我们到院中祭奠一下父母吧!”诸葛亮的双亲早亡,黄月英那慈爱的母亲,自己早已上天堂的父母--他们都应该送过去一份慰藉。
诸葛亮点点头,吩咐清风摆桌子,准备借口和纸烛,然后才捋开方悦莹额前的碎发:“主公不肯听劝,一意孤行,无奈下之我只好让子龙随主公同去,有子龙在,东吴想来也会忌惮几分!”他缓缓的给方悦莹说道。
方悦莹用手心贴上诸葛亮的面颊:“亮亮,不会有事的,你不必担心!”她的双目对着诸葛亮的眼睛,“主公走后,你一人掌管荆州,要小心才是!”她忍不住说道。
诸葛亮笑起来:“瞧你说的,好象你也不在这里了一样!”他抓住方悦莹的手,“荆州倒无大碍,只是师哥远去西南,吉凶未卜,主公又赴东吴,不知结局如何……唉--我很是不放心啊!”说着,他的笑容不见了。
方悦莹心里轻轻的说:“你放心,我知道你想陪刘备去,我替你去!”她嘴上却说,“刘备刚刚起步,气数正旺,一定不会有事!”除了说这种空话,她不能说别的。
诸葛亮点头:“我观天象,主星正明,应当无事,只是西南一颗将星摇摇欲坠,不知是不是应在……”他停下了话头。
此时,清风进来回禀:“先生,供桌都备好了!”他依然不多话,“请先生和夫人上香吧!”业已黄昏,天色渐暗,正适合拜祭。
方悦莹和诸葛亮一同燃香下拜,方悦莹在心里默念道:“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之灵看看阿莹吧,阿莹有了家,有了丈夫,阿莹很幸福,请你们也一定要在天堂快乐幸福!”从父母离去,她从来不敢这样放肆的相念他们,她怕自己无法承受--原来,一个人的力量真是很弱小。
拜完父母,方悦莹和诸葛亮去看望庞统和刘容瑾,到他们院中看到他们二人正在收拾行装,方悦莹又叮嘱了一遍不要去落凤坡,才和诸葛亮告辞出来。回屋后,方悦莹想自己这一去,没有十于半个月是回不来的,于是她主动承欢,撩拨诸葛亮。
诸葛亮在方悦莹的加温下,很快就进了状态,他一边运动一边问:“阿莹,你今天很特别啊!”女人主动,也不是没有,只是他觉得很意外也很欣喜。
方悦莹婉转低吟,气喘吁吁的说:“我……我就是想……想让你快乐!”离别的愁绪,让她更加疯狂,她双腿缠在诸葛亮的腰上,努力的迎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