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嫡女策:纨绔四少不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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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杭天睿气得身子发颤,指着她半日喝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立谁当世子,祖母父王自会决断,何时轮得到你说话了。四哥是嫡子,有他在,王府就是他的,我劝你早点歇了这些想头为好。”

“凭什么我们不能想,你难道不是嫡子?他纨绔挥霍,京城有几个当他是好的,这些年惹了多少事,有什么资格当这个世子。”蒋氏听了这话,只觉杭天睿太没出息。

“你,你,好好好,我走。”杭天睿这辈子没被人气到这个份上,一时间又回不出她的话来,脸色涨得通红,摔门而去。话不是出自他的嘴里,可父王怎么想,祖母怎么想,是不是都要把他看成那个眼里只有王位没有亲兄弟的逆子了。

眼睁睁看着杭天睿的背影远去了,蒋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在待嫁之前,就知自己嫁的是杭家世子,日后要做王妃的,十分得意。嫁过来不过两年多,就从世子夫人沦为一个四品官的夫人,这样的落差叫她怎么受得了,先前在太妃那里尚能勉强忍耐一二,回来有心与杭天睿筹划筹划,可不料事情会闹到这个份上。

赵嬷嬷以为蒋家的人会一早就过来,谁知等到下午了还未见人影,心下也是焦急,夫人来了还能劝着少夫人些,不然瞧少爷的气色只怕没段时日是不会原谅少夫人的了。别看少爷脾气好性子和顺,可人家毕竟锦绣堆里长大,岂能没有几分气性。

杭天睿封官,不少人都赶紧来杭家讨好,反是魏平侯府、辅国公府上来得最晚,都到傍晚了,自然要留饭。魏平侯夫人、辅国公夫人分别去了王妃、蒋氏的院中,私下说了许久,直到夜深才走。

操持过宴请宾客后,王妃忽然病了下来,说是操劳太过,身子亏虚,日日请医服药。

王爷情知王妃病得蹊跷,却不好怪她,她心里难受是必然的,但这阵子过去,也该好起来才是。诺大一个王府,不能无人打理,儿子媳妇们总是不及王妃来得名正言顺些。

王妃一倒,府中事务无人料理,太妃命风荷蒋氏二人协同理家。小事按着旧例拿主意,有大事或去请示王妃,或者寻她商议,两人领了差事。

这中间,二夫人、四夫人都产生过帮着理家的心思,奈何被太妃几句话堵了回去,什么让小辈们趁此机会好生学学,什么二夫人前儿大病一场、四夫人要操持小七婚事。总之,拿她们过去堵别人的事当了借口,让她们驳也驳不得。

这里边,最平静的就数侧妃娘娘了,她一如往常,专心念佛,带带慎哥儿。三少爷深得其母真传,吟诗作赋,结交好友,王爷偶有任务完美办好。

再说,蒋氏于理家一事原就不通,又不耐烦见着风荷,索性推病,倒把家事都担到了风荷身上。风荷之前学过一点,现在大家私心里都把她当成了未来的世子妃看待,自然比从前越发恭敬顺从,一番打理下来,居然不曾出错。离八月十五中秋节日益进了,风荷整日忙得抽不开身,不是打点送去各个亲朋好友的节礼,就是操持府中家宴,时不时接待前来拜访的贵妇们。杭天曜看着心疼,可惜一点都插不上手,干着急罢了。

不过这一来,杭家四少夫人理家能干的传言就慢慢流了出去,不少人都看好。

杏子红的帐幔将烛光映得红红的,温暖的光晕包裹着整间屋子,像是笼了一层轻纱,细密得拂过人的心头。黑漆落地的大柜子整齐罗列着,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似乎丝毫不被那橘红的飘渺所裹旋。

鹅黄绣花的锦被,衬着王妃略显憔悴单薄的容颜,彷佛拉长了时间,回到了少年欢爱时。

茂树家的小心翼翼看着王妃的脸色,知她心中不好受。王爷已经连续两晚歇在了书房,一晚去了侧妃院里,依以往惯例,王爷在书房待一晚两晚后必定先到她房中,若她不方便才去侧妃那里,这次的例外显然是一种敲打。

镇国公言语间不过露出那么点意味,他就这般绝情,丝毫不念往日情分,难道素来的恩爱都是假的不成?何况自己亦是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考虑有何错,娘家扶持外甥又有什么错,莫非在他心里小五从来没有资格当世子,他还在一心等着杭天曜迷途知返吗?这些年,她兢兢业业,打理王府,那些操劳在他眼中果然什么都不是吗?

多年夫妻,王妃心里还是有王爷的,不管她嫁过来时抱着什么目的,既然嫁给这个男人,既然为他生儿育女,她都不可能全无感觉。而且王爷年长她,夫妻之间还是颇为温柔体贴的,她早把自己当做他的王妃。

只她不曾料到的是,许多事情他可以待她宽容,但唯有这件事上,他那般固执,不容人私下动作,挑战他的权威。

想起数年来种种,她轻轻叹着气,自语道:“究竟是我及不上她呢,还是小五及不上她的儿子。”

茂树家的闻言大惊,王妃这是伤心之下钻了牛角尖,可别因此而在王爷面前露出什么形容来呢,不然这夫妻情就是平白多了缝隙。她忙劝道:“娘娘,是你多想了。你进门这些年,王爷待你那是满府都瞧见的,人都说先前的萧王妃远远不及呢。何况咱们五少爷,良善宽厚,哪一点不必四少爷强,不过是因着太妃娘娘宠爱四少爷,大家凫上水去而已。要说王爷,几时见了四少爷不被气一场呢?”

王妃听着,非但没有换上喜色,反而越发痛心:“这才是问题所在呢。他那是在乎四少爷,所以一举一动都放在心上,一点点不好就大大发作一场。若是不在乎了,才不管四少爷在外头胡作非为呢,来个眼不见为净。你想想,这些年,他除了偶尔看见小五的时候随口问上一句两句外,何曾亲自传了小五去问话呢,他分明是从来不把小五放在心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