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却有一个穿王府二等服饰的小丫鬟急着跑过来对风荷说道:“请问是庄郡王府的四少夫人吗?”
“是我,你是谁?”风荷诧异。
小丫鬟喘了几口气,连珠炮似得说道:“府上的五少夫人刚才可能是热着了,一直嚷着不舒服。偏偏我们世子妃娘娘被王妃叫过去说话了,奴婢们不敢作主,就来请示。谁知满园子找不到世子妃,又怕是奴婢们太紧张弄错了不敢回报给王妃娘娘,所以请四少夫人帮忙去看看吧。”
风荷一听,也吃了一惊,旋即镇定下来:“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杭家四少夫人,有没有人去回禀我们王妃?”
小丫鬟不过半刻的怔住,很快回道:“刚才寻世子妃时,路边一位姐姐指给我说的,说看到四少夫人好似在这附近,奴婢才找来。应该有别的人去回给王妃了,奴婢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形。”小丫头说着,就带了哭音。
不管怎么样,风荷都得前去看看,倘若蒋氏真有个什么好歹就麻烦了。
她先命含秋去找王妃回禀情况,自己身边还剩一个沉烟,忙与韩穆雪辞别:“我去看看再来。”
韩穆雪本想跟她一起去,又怕自己母亲寻她,而且这里是顺亲王府,他们两家不熟,只得罢了。
风荷扶着沉烟跟了小丫鬟穿花度柳,往园子外行去。因她们走得是条小径,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偶尔有几个王府的丫鬟仆妇忙碌着经过。出了园子,转过两座小院,是一条长长的南北甬道,与杭家类似的格局。
也不知那小丫鬟是不是走得太急了,忽然崴了脚,痛得掉下泪来。
“你怎么样?还能不能走路。”风荷鼻尖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心里更急。
小丫鬟试着想要迈开脚,但似乎伤得很重,哇的一声惊呼,就站不起来了,痛得瘫在了地上。
风荷让沉烟给她检查一下,发现她脚踝处确实红了,多半是不能走路。只得道:“离这里还远不远,要不你把路指给我们,我们自己找过去。”她已经看过四周了,估摸着开荷花会把能用的丫鬟们都调去伺候了,附近居然没有看到一个丫鬟的身影。
那小丫头含着泪道:“不远了,这条甬道往前五十步,西手有一座小巧的假山,绕过假山就能看到我们世子妃院子的后门了,五少夫人就在那里。”
风荷起身往前边望了望,能模糊看到一座假山的角横了出来,就道:“那你先在这里等等,我们去叫了人来帮你。”
小丫鬟连连点头。
风荷与沉烟两人,顾不上她,提了裙子就往前走。走了大概有五十步的距离,果然看到西边有一座假山,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竹林、芭蕉林,竹林地上铺着厚厚的竹叶。这应该有许多年了,不然不可能长得这么茂盛。
这根本没有路啊?风荷只是顿了一顿,很快发现假山是镂空的,中间有条小道,估计时常有人贪近便往里边穿过去,都没有青苔。她忙扶着沉烟的手往里边走,却不意听到一声压抑的惊呼声,赶紧止住脚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从假山石头的缝隙里看见旁边有个山洞。
那个洞与这条道并不通,那就是有别的入口了,里边光线很暗,但风荷依然震惊得看到里边的人是世子妃,她今天穿了鲜艳的正红色,很显眼,她被一个男人紧紧搂着,嘴被人吻住了。
隐约的亮光下,风荷能看清那个男人身上穿着王爷服饰,他是一个王爷,而且年纪并不年轻了,膀大腰圆。
一下子,寒气从潮湿的山洞地上蔓延上来,裹紧了风荷的心,她全身发冷,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尖叫出来。她若是撞破了别人的好事,只怕离死期就不远了,那可是一个大男人,她与沉烟只怕打不过,而附近很难有人来救她们。尤其,她一想到能进来王府内院的男子,还是这么个年纪的,她就心惊胆颤,顺亲王?
倘若真是顺亲王,便是叫来了人,也不会帮她们。
沉烟的方向恰好看不到,但她看风荷的脸色就知不对劲,暗暗扯了扯风荷的衣袖,风荷猛地看向她,回过神来,示意沉烟不要开口,拉着她蹑手蹑脚往回走。
刚以为走到洞口的地方可以没事了,谁知地上有一根枯枝,沉烟不意踩到了它,发出清脆的喀吱声。在这样竭力的安静下忽然发出这样的声音,无疑能把人吓得丢了魂魄,二人对视一眼,第一个念头就是快跑。
山洞里传来沉闷的怒斥声:“谁?”随即就有一阵迅速的脚步声。
风荷的心跳得快要冒出嗓子眼了,拉紧了沉烟奔出了山洞,可是眼前是一条宽敞的甬道,随便一望就能看到什么人了,她们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
她与沉烟交握着的手全湿了,满满的汗水黏糊糊的,像是手心有小虫子在爬。
就在这当口,她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搂住了她,还没等她叫出声,就感觉身子腾空而起跃了几丈,然后摔了下来,掉在一片芭蕉林掩映的暗处。她惊恐地发现腰间那只手还在那里。
慌得转头,看到沉烟与她一样,发懵得斜站着,原来她们同时被人掳了。
风荷以为她们是被山洞里的男人抓住了,即将被灭口,觉得死的冤。不管有没有用,她都打算呼叫求救。可是耳畔有温热的气息扑来,一个熟悉的男音压低了声音道:“别叫,是我。”
甬道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回跑了一圈,接着是一道压低的慌乱女音:“有没有人?”
“没有,或许是我们听错了。”声音沉闷而带些尖刻。
“还是快走吧,今天人多,被有心之人混了进来就麻烦了。”还是那个女音,风荷已经能听出来这是世子妃的声音,只是比平时更多了一份妖娆。
男子的话很是猥琐:“宝贝儿,我好不容易摆脱那个母夜叉来与你欢会,你就这般走了。太没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