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嫡女策:纨绔四少不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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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杭天瑾被贺氏打发回她娘家送了点东西,当他回来之时,贺氏已经招认了全部事情。他跪倒贺氏脚边大哭,而贺氏口口声声为他辩白:“三爷对此事全然不知情,都是我一手作下的,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了。我本来是想掩盖下去的,可是我受不了了,每晚我都会做噩梦,梦到两个血肉模糊的孩子来跟我索命,我知道我的身子好不起来了,这是我的报应。

太妃娘娘,一切都是我的错,与丹姐儿、慎哥儿无关,与三爷无关,与侧妃娘娘无关,还望太妃娘娘原宥几个孩子无辜放了他们吧。有我这样的母亲,对他们而言已经是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耻辱了,太妃娘娘看在我这些年来精心孝顺的份上,善待他们吧。”她不哭不闹,平静地如一潭死水,叫人心中唏嘘。

纪凡被带上来了,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只是按照贺氏的话,说是五少夫人与柔姨娘有了身子,多看看花有好处,尤其夹竹桃对母亲与孩子都好。他想着无伤大雅,又是上边的意思,就照着办了。

陆家五婶承认自己是受了贺氏的要挟下了红花,因为她当年有把柄在贺氏手里,她不得不照做。太医院当日的两名太医招认当时情形太乱,他们实在看不出来蒋氏为何流产,又怕伤了自己的信誉,恰好听说另一个孕妇服用了红花,就照着回了。

事情就这么水落石出了?!

风荷与杭天曜自然不信,可是他们没有证据,他们只是根据侧妃与纪凡、杜怀德的关系推测出来侧妃是幕后主谋,而这样的推测不能成为有力的证据,根本敌不过贺氏自己认罪。

看到贺氏苍白而虚弱的脸色,还极力维护着杭天瑾之时,风荷只觉得一阵悲哀,她忽然没了兴致,不想再把侧妃也拉下来了。有些事,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而有些人最后的一点小小心愿,就成全了她吧。

侧妃殷殷低泣的美丽容颜,那一刻,深深刺痛了风荷的心。她第一次发现,在杭家,有机敏有手腕还是不够的,这一次,她终是输了,却不知输给了什么。

天边艳丽的云霞倒映在水面上,像是一带橙红色的桥,架在水中,泛起满湖的波光粼粼。岸边的垂柳由鹅黄色成了柳黄色,郁郁葱葱的,随风摇曳摆动,低回而温柔,时而拂过风荷的裙角。

云碧携了青钿,抱了一个秋香色素面的包袱过来,眉目间有些不忿:“少夫人,这是你吩咐准备的几样药材,有人参、燕窝,还有一百两碎银子。”她顿了顿,终究忍不住嘟囔道:“三少夫人如此待你,你为何还要送她这些,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亦是有用的。”风荷淡淡摇头,有清浅的哀伤浮上她的嘴角,贺氏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而已,而且她没有做好一颗棋子的本分,她动了情失了心,而成为费棋。这听起来多少有些可笑,这个地方就是吃人的,容不得人轻易动情,不然你就有了弱点,别人就能置你于万劫不复之地。

青钿有些小心翼翼得问道:“三少夫人去了家庙,以后丹小姐与小少爷要靠谁呢?”她看过许多没有娘的孩子下场凄惨,心下很有些不好受。

风荷微叹了口气,折了一支细软的柳条在手,冷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可惜他们年纪太小,没了母亲的庇护,三少爷却是靠不住的。尤其是慎哥儿,这般年幼,最易被人引诱着走上歪道,丹姐儿是女孩子,最能拿来做文章的就是终身大事了。”

这就是大家族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受伤害的往往是无辜的孩子,当年自己不正是如此。好在董家不比杭家的水深,又有祖父的遗命,老太太杜姨娘并不能把自己怎样。

“那以后谁来带两位小主子呢,三少爷是男子,肯定不能常常在内宅。”云碧闻言亦有些唏嘘,她虽对三少夫人不满,但不至于怪罪到两个孩子身上。

“这个,太妃娘娘应该会有定论吧。王妃是他们的祖母,论理可以带两个孩子在身边,但王妃家务繁重,只怕是抽不出身来,三少爷只有一个姨娘,而姨娘只是奴才,如何能带主子呢,只怕最后要送到侧妃娘娘那边。”她笑得迷离,贺氏当时实在是太过冲动了,不过即便她今日逃过一劫,也避不过有一日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的命运。

风荷将柳条重重扔到水中,激起一层层波纹,慢慢往周边散开,消失于平静的湖面上。她拿帕子擦了擦手,笑道:“走,咱们去给三少夫人送行。”

主仆几人寻了路出了后园,径直往临湘榭而去。临湘榭与流莺阁原是前后比邻的,经此一事,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了。虽然贺氏被送往家庙,而且极有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但蒋氏心中的那口气仍然没出,流莺阁的丫鬟绝迹临湘榭。

比起上一次过来临湘榭略微的萧条,这一次绝对是萧索寂寥了。院子里的花草衰败在地上,有风时飘飘洒洒的,无人来收拾,下人们战战兢兢做着手中的事,没事都要做出忙碌的样子来。

房子里传来嘤嘤的低泣声,哭得凄惨而清冷,风荷一听就知是丹姐儿的声音,里边还夹杂着慎哥儿茫然的哭声。

屋门口都没有一个丫鬟守着,任由风荷主仆几人进了屋,都没人去里边通报。

“母亲,为什么要送你去家庙,母亲身子不好,要静养,可以去园子里啊,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其实丹姐儿隐约知道了一丁点事情始末,但她不过未满十岁的孩子,咋一闻要离开母亲,到底是被吓住了。

慎哥儿哭得更加伤心了,他只有六岁,平日除了上学堂就是跟在母亲身边,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一下子根本不知该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