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恶魔囚奴:误入总裁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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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诊所里没有暖气,只有一个暖气片,她就拿个小凳子,将自己过得严严实实的,坐在暖气片前。

那天,天没亮,她趁韩霁风还在睡,就偷偷的跑了出来,她的身体本就虚弱不堪,又遭受了他一夜的摧残,她连动动手指都痛得浑身发颤,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跑了那么远的,那一条路长得像是没有尽头。

就在她无力支持下去的时候,一辆车开过来,看她可怜就将她拉上了,她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孤儿院,她知道他一定会去找她的,所以她要去了他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她能去哪里呢?

她想到了曾经帮助过她的李医生,李医生是镇上医院的主任,另外自己也有一家小诊所,一方面是自己的身体需要照顾,另一方面李医生是个熟人,且她住的地方里孤儿院很近,即使她不能露面,也可以托李医生帮忙代劳。

果然,她发了高烧,一连昏迷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的早上,才堪堪睁开眼睛,但身体虚弱得很,又醒醒睡睡,昏昏沉沉了两天,到第六天,脑袋才算清醒了些,身体还是很虚,喉咙很疼,就算是只喝些稀粥,每每也疼得她眼泪直流。又吊了两天的药水,这烧才一点点的下去,但是该疼得地方还是疼得要命,动一动,就像是被人抽筋剥皮一般。消炎药,止疼药,跌打损伤膏一并使用,又是两天的时间,她才勉强下床,还是很疼,但至少可以走动。

十天,她就像是经历一场生死,闭上眼是疼,睁开眼还是疼,在她的感官世界里,她唯一的感觉就剩下了疼痛。

当她问李医生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她会就这么一觉不醒,谁知李医生笑说,不会,八年前,你昏迷了一个月,所有医生都认为你不行了,但是你奇迹般的醒来了,那时我就知道,你心内有一股很强大的生存意志,也许就是这股意志支撑你到现在。

强大的生存意志?

何以侬笑,她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话,她自己也对月笙说过,自己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时不时想到死亡?之所以她还活到现在,是因为她心里那股强大的生存意志,还是因为那些不得不活着的理由?比如孩子,比如月笙,比如小蕃。

他说她不能死,她就不能死!

她总是用言语激动他,反抗他,可是她终究还是怕他的,他的血腥,他的残忍,他的无情,她想起来就控制不住的发抖发颤。

她恨他,更恨自己,她想杀他,更想杀了自己,但到底她还是得活着,活着看他有多残忍,活着承受他给她的一切。

她一点也不坚强,也不想坚强,那样活着太累,累得都不想呼吸。

她靠着暖气片,一边的脸蛋被烘得滚烫滚烫的,另一边却被冻僵了,泪流出来,一行还没下就被高温蒸发,另一行就顺着白瓷般的脸颊缓缓滑落,速度很慢,像是凝结了一样。

韩霁风将车开得很快,路上甚至还有冰,那辆银色宾士像是一条急速行驶的鲨鱼,破冰而去,车过后,后面扬起一阵阵雪尘。

韩霁风紧握着方向盘,眼睛紧盯着前方,冷峻的脸上此刻却分明显现着一丝慌张和急切,那双黑的幽眼底里甚至闪烁着一丝隐秘的焦躁喜悦。

找到她了!找到她了!找到她了!

他心里激荡着一股滔天骇浪般的情绪,那感情太迅猛,太激烈,他甚至想仰天长啸,但是他此刻最急的还是踩着油门急速前行,他害怕,他迟一会儿,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一个紧急的刹车,车在诊所前停下来,早已等候在这里叶凉赶紧过来开门,不过他晚了一步,韩霁风已经走了出来。一袭铁灰色风衣,垂到膝盖之上,挺拔矫健的身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小镇上很少出现这么名贵的轿车,大家纷纷聚过来围观,当看到走出来的男人时,惊呼声此起彼伏,有几个未出嫁的女孩,已经开始幻想她们的童话梦了。

周子齐赶到的时候,门前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他连忙将一干看客往后堵了堵,众人不甘,但又摄于那个黑衣大汉,只得乖乖呆着。

“就在里面。”叶凉想要带路,也被他一挥手挡开。

韩霁风两步跨上台阶,走到门前,原本是蓄满手劲立即打开门的,但是在触摸到那扇冰凉的门时,力量消失了,手也缓缓的垂了下去。门是玻璃门,他看到她披着那件白色的外套缩成一团,紧紧靠着暖气片,那么小,那么弱,好像他一只手就可以将她托起来。

原本急切焦躁的心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突然全都没有了,他设想过很多种他们见面的情景,比如他会紧紧的抱住她,止住她的拳打脚踢,对她说对不起,比如他会微笑着迎接她甩给她的巴掌,比如他会跪下来请求她的原谅等等。

他先过千种万种可能,就是独独漏掉最有可能的一种,就像现在,他突然感到害怕,他不敢上前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只是在她将头转过来的时候,他终于走了进去。

他走得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房间里弥漫着药水的味道,他看着她,慢慢的靠近,每靠近一点,他的心就紧缩一分,当他终于蹲在她面前时,他几乎快要因为心脏的疼痛而呼吸不出来。

她睡得很沉,小小的脸枕在胳膊上,光果的手腕上青紫一片,依稀还有磨损的伤痕,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眼睛。她的黑发因为没有打理的缘故,略显毛躁盖住了大半个脸颊,也许是因为靠近暖气片的缘故,她的脸颊染着点点红晕,巧挺的鼻尖上也渗着细密的汗珠,丰润的唇瓣却是苍白干裂的,隐隐还可以见几道血痕。

他伸出手,无法抑制的颤抖着,拨开她的头发,他才发现她在哭,那沾满泪痕的小脸比她嘶声力竭的控诉更让他心痛,他单膝跪下来,拇指轻轻的抹去她的泪水,像是害怕弄醒她似的,他分外小心,格外轻柔,当看到她的水亮的睫毛动动时,他又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立即收回手,紧张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