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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来了个帅气家伙

悲催的藤条哥因为连着几天吃生发汤,剂量大了些,结果肚子拉得不可收拾,软趴趴在家歇了两天。当他回到班级,发现有个新来的家伙坐在他的位子旁,戴一顶弧度很俏皮的棒球帽,耳边隐约露出几缕深褐色头发,套着宽大的格子衬衫,灰色帆布球鞋上全是铆钉。一群女孩全围着那家伙,那家伙还一只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就是藤条哥的椅子啦,装模作样地吸着盗版雪茄。藤条哥仔细一看,就是一小捆旺旺黑白配啦!

女生们围住那家伙,问长问短,一脸热情崇拜加花痴,附近的辫子男孩们个个表情郁闷。藤条哥暗暗叹口气,也怨不得女生热情,班级里终于来了个短发男生,还不得当稀奇宝贝看个够哇!

直到上课铃响,一直躲在一边的藤条哥才坐到自己位子上。

一节课,他一直暗暗打量那家伙,帽子始终扣在脑袋上,戴着墨蓝框眼镜,不过里边没有镜片,好吧,这是在装有学问还是摆造型?那家伙也一直用惊诧的眼神望着藤条哥和他背后那根全班也可以说是全校第一长度的辫子,那眼神里有话:“哦,传说中辫子最长的家伙就是你啊!”藤条哥也用眼神回敬一句:“我说眼镜里没镜片,你戴个啥劲啊?”一对新同桌互相打量较量,在彼此的眼里,对方都像是外星来的人一样。

直到下课,他俩用眼神丢过去弹回来的,推过去挡回来的,交流对话很久,但愣是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不过藤条哥心里还是宽慰的,这次总算来了个男生做同桌,就算看起来像是和他来自两个星球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没有被揪住小辫子的烦恼和痛苦了。

一下课,那家伙急急跳起来,抓住一个女生好像问哪个地方在哪儿之类,结果一群女生热情地扑过去大声叫:“我们一起去!”女生下课时一起去的地方还能有哪儿,WC呗。WC是男生们的避难所,也是女生们结伴同去的地方。

那家伙在一群女生簇拥护卫下出了教室门,藤条哥惊了,也太夸张了,排场不是那么摆的,就算你再帅,也不能让女生陪你去WC啊!

藤条哥又惊又愣,长生果和百岁弟过来拍拍他肩膀,直接告诉他那个帅气的家伙是、女、生,名字就叫王阿嫱!

“什?么女生!”藤条哥下巴都快掉了。

长生果和百岁弟一起点头,无情地提醒他:那个‘嫱’字,可是‘女’字旁的。”“女”字旁,好吧,又是一个女同桌,藤条哥的幻想破灭了,难道他还要再次沦为魔镜,悲催地再被揪小辫子吗(7然后,等那家伙也就是叫王阿嫱的回来,藤条哥千真万确看到了,阿嫱同学摘下帽子的一瞬,哇,居然还是长发!一看,这长发和辫子男生还有点异曲同工,就是前边看是削剪得细碎的短发,慢慢修剪到耳边有个漂亮的弧度,过渡成齐肩长发。

作为一个从小在理发铺子里长大的男生,对发型还是有特别鉴赏力的,藤条哥不得不承认,新同桌阿嫱的发式很新颖,也很好看。

然后一天天过去,藤条哥惊讶地发现,阿嫱的头发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变化,帅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把后边的长发利索地扎起来,用发夹夹住,或者用帽子扣住,戴副黑框眼镜,任谁第一眼看都会认为这是个帅哥。但她是真真正正的女生喔,咳咳,就是长得比男生清秀比男生帅气。

阿嫱虽然长得像帅哥,但声音很甜,不过她从来不会像以前那个方好圆,发出那种故作可爱的声音,让藤条哥每天都很受折磨。阿嫱是本来就是那种声音,就像甘蔗啊梨子啊的那种自然的甜。

但听她声音那么甜,说话却是践践的。

比如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某个女生的新裙子,然后谦卑又热情地问她好不好看时,阿嫱会一点也不迟疑地说:“别问我,我不喜欢雪纺裙子,而且最讨厌粉红色,我是冷色系人!”那群女生登时像被扫了一闷棍,嘴上还不能说什么,只好嘻嘻哈哈着:“唉,原来阿嫱不喜欢粉红色啊……”阿嫱倒是从不动手揪藤条哥的辫子,但嘴巴常常打击他,她就是那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女生:

“我目测了下,你辫子有超过八十厘米了吧?”“它会不会挠你脖子痒痒啊?我看着老觉得痒啊痒。”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挠自己的脖子,藤条哥严重被暗示了,觉得脖子痒啊痒。不过为了维持面子,只能忍啊忍啊,脖子上像有一排排蚂蚁经过的感觉真是难过啊。不知道第几排蚂蚁经过的时候,藤条哥忍无可忍终于动手挠了。

阿嫱不假思索又说:“好可怜呢,会不会得皮肤病啊?”“这么长洗起来很烦吧?几天才洗一次啊?”一边说一边凑近藤条哥后脑勺使劲抽鼻子,“让我闻闻,到底臭不臭?”藤条哥当然很受伤,一边弹开一边大叫:“哪里臭了!”可阿嫱耸耸肩说:“我听房东说,你们的辫子都是从胎毛开始留起的,是碰不得,一般能不洗就不洗,我只不过想亲鼻……”藤条哥故意皱起鼻子:“亲鼻?我只听说亲眼亲耳,没听说过亲鼻,是我语文没学好吗?”哈哈,一直难以招架的他终于揪住了新同桌的“小辫子”。

“还有亲嘴!”阿嫱一点也不含糊地大声补充。

藤条哥眼睛放大一圈,周围的同学也纷纷侧目,阿嫱很不屑地说:“哦,亲嘴是敏感词吗?不过既然耳朵眼睛嘴巴都可以亲,鼻子为什么就不可以?”她愤愤不平地点点自己的鼻子说,“这不是歧视鼻子吗?”新同桌说话的逻辑很奇怪啊,藤条哥正在消化这句话,阿嫱直接凑过来猛吸一下鼻子,“还是让我亲鼻闻下吧,十几年没洗过的头发到底是什么味道?”藤条哥躲避不及,阿嫱已经叫起来:“还好嘛,本来我还以为像跑到WC那种味道,现在闻起来不过有点点像臭豆腐罢了。”藤条哥登时目瞪口呆,外表帅气、声音甜甜的新同桌,却是他见过的最腹黑、嘴巴最毒的女生了。最厉害的是,她还都是脱口而出,那一脸率直,真让人无法刻意回击啊。

再说,她说臭豆腐什么的,他也没法反驳,剪刀手婆婆每天都给他抹她自配的头油,里边好像是有豆油的成分。

藤条哥无语哽咽,长生果捻着小胡子一一噢,No,是小辫子,老气横秋故作深沉地说:“唉,长此以往,男将不男,女将不女,天下大乱矣。”这家伙最近跟着外公着迷于看台湾霹雳布袋戏,天天要配点画外音出来,没事就对当下的事情点评点评。

这句话戳中了藤条哥的心,虽然这个新同桌不像之前的方好圆,动不动就拷问“我好看吗”(好吧,漂亮的女生根本不用拿别人当口是心非的魔镜,阿嫱当然算是漂亮女生),虽然不会动不动吹刘海瞪眼睛揪辫子,但无心之语的伤害好像也很厉害,分分钟防不胜防都要滴血是怎么回事?藤条哥慢慢地对阿嫱有种畏惧感,就是只要有新同桌在旁边,他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土渣土块土到掉碎末末。

明明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这种自卑感和畏惧感是从何而来呢?藤条哥有点想不明白。

更想不到的是,阿嫱更连带着影响改造了班级里的女生们。

原本班级里的女生们对男生的辫子见怪不怪了,可不是,在银耳镇,男孩留辫子就跟女生穿裙子一样正常。但是自从王阿嫱一出现,怎么说呢,这些女生突然意识到,男生留辫子就像是从异次元来的那样奇怪。

班级里的女生们在阿嫱的带动下,流行起帅酷发型,还流行起穿宽大卫衣和球鞋什么的。本来这井水不犯河水,你要走什么中性风,随便你走哪条路都可以,干吗非要把矛头对准男生脑后的小辫子呢?

这天,帅阿嫱突然跑到前边,一跃而上坐在讲台上,手搭在额头做嘹望状,大声感慨了:“看我们班的一排排脑袋,真是一道囧风景哇!”可不,帅发型的女生和拖着小辫子的男生们,长长短短的头发互相反衬,看起来真的很囧。女生们开始窃窃私语,男生们不用听就知道她们都在嘲笑小辫子。坐在藤条哥后边的小壳说:“如果穿着校服从背后看,真是安能辨你是雄雌啊!”藤条哥怒了,当场反击说:“我是不是男生,你可以问你哥去,他是我就是啊!”小壳的哥哥辫子长度和藤条哥有得一拼。

小壳翻翻眼皮,丢给他大半个白眼:“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我邻镇的表姐说的。”更可怜的是,辫子男生们开始频频被小女魔头们当魔镜,喝问:“我帅不帅?”唉,对于这个问题,比起方好圆的“我好看吗”,还要让辫子小男生们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