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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段儿定格的情结

我的手头一直珍藏着一张1982年5月1日的《邢台日报》,因为那张报纸的第四版《百泉副刊》刊登着我的一篇小说《我的小谭》。那篇不足千字的小说不仅是我的第一篇公开发表的作品,而且凝结着我们这一代人在那个特殊年月迸发出的一种特殊情感。

众所周知,上世纪80年代初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初始年月,以农村土地联产承包为切入点的社会经济改革刚刚起步,人们的劳动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思想意识领域的禁锢已开始被突破,并逐步呈现出开放、多元的态势。在这些大的社会改革背景下,我们作为教育文化领域改革开放的首批得益者,不仅能成为恢复高考后的首届大学毕业生,而且还率先享受到久违了的中西文化“大餐”。印象最深的是我们一入学,就碰上学校图书馆全面解禁开放,大量的“文革”时期被封存的“禁书”摆上了架,我们犹如一群饿极了的孩子钻进食品库,看到什么都想吃。记得当时我们每个人都会同时借阅2~3本图书,有中国古代、近现代文学书籍,更多的则是大部头的外国名著,那时候,同学们的宿舍床头和教室的课桌上都放着书,往往是几本书同时阅读着。随着阅读量的快速增加,大家获得的不仅仅是知识的扩展和心灵的愉悦,同时也有创作的冲动,而当时占据创作视野的又首推爱情题材,因为我们这代人正处在青春年华,并且刚刚从“文革”的束缚中解脱,其强烈的情感释放欲望是可想而知的。

我的这篇小说就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小说的情节很简单,描述了一对新婚夫妇的一个生活细节,即丈夫小谭是位中学教师,痴迷于数学教学,回家后仍在琢磨工作,一有空闲就做数学题,并拿着自行车钥匙在地上划拉演算,致使钥匙尖被磨秃,自行车锁子打不开,遭到妻子的嗔怪……再者,这篇小说是站在妻子的角度以第一人称描写的,作为一名男性作者,很有些“反串”的味道,这也是我当时最愉悦、最得意之处。这类题材的文学作品,在当时环境下,《邢台日报》作为一家政治性很强的党报能及时刊登出来,很有点儿“开先河”的味道。对此,我是非常感动也是非常感激的,感激之情甚至一直延续到今天。时隔近三十年,小说发生的场景以及人物原型仍然历历在目,甚至成了我的一个终生的“忆点”。

令我动情的还有在这个版面上同时登载的那些作品和那些作者们,崔爱国先生的一幅《山村小景》小照;要力石先生的一首激情澎湃的诗——《寄给五月的心笺》;还有张伦先先生的《洗衣歌》以及杜国庆先生《纪念五一劳动节》的篆刻……通过这些作品不难看出当年的那种率真、质朴的时代文风和《百泉》副刊接近生活、弘扬真善美的一贯的办刊宗旨。

我觉得当今影视、网络媒体虽然发展很快,但平面媒体也有其不可替代的、独特的魅力,一张小小的报纸就可定格社会的一个侧面和人们的一段情感,又给人们留下不尽的思考和怀念。

2011年6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