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镜中月(名花倾国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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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黑衣刺客(一)

是他!

看来那些衙役大哥并没有将他抓住,这样一来,子月更加确信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危险。

浣颜烈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伏击,看来江南的探子网已经被对方攻陷。如果不是耶律拼死掩护,恐怕此时自己早成了流落他乡的孤魂野鬼。

他没料到这个女人会把他的行踪告诉那帮人,所以这一账他迟早会讨回来!

像这种恶毒的女人,死不足惜!

“你为什么不逃跑或者呼救。”这个女人脸上过份的平静跟浣前颜烈想象中的惊慌出入太大,这让向来万事料中的他有些不悦。

子月倒没料到这个少言的人居然会开口。

“终究不过是一死,做那些岂不多余。”这黑衣人逆光而站,子月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即便如此,对方那道比月光还清冷的视线让她不肯妥协的仰起头不肯妥协。

月光如轻纱般洒在她带有些许稚气的绝丽脸上,那份淡然而又倔强的眼神让浣颜烈的心没来由一震。

“你对我还有用,命暂且留着。”

子月有些不解,还未想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就被黑衣人长手一带,整张脸都贴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天!她在飞吗?为什么她和黑衣人会在黛青色的屋顶上飞奔?他到底是何来历?

“再盯着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浣颜烈的声音让人听了寒到骨子里。

“你若真的要杀我,何必等到这时?”子月听他的口音不像跟平日里府上的人有些不同,她很少出门,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就算这黑衣人是吾国边境来的杀人狂魔又怎样,如今落入他手中无非一死。知道了结果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子月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乖乖的垂下眼,不再看他那张被黑布摭住了大半容貌的脸。这让她意外的看见白色的衣服上不知道从哪里染上了血渍。

她猛地一震,伸手在他背上摸了几下。

粘粘的……稠稠的……

浣颜烈被她触到了伤口,清冷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怒火。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刚刚不应该手软,杀了她或许没现在这么多的麻烦!

“怎么?是想说要剁掉我的手吗?!你受伤了,应该尽快找太夫……”既然知道死了他手里是迟早的事,她也没必要怕他了。

“我知道前面有家医馆……”子月顾不上被他扣得快脱臼的手腕,如实的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浣颜烈深知中原人狡猾,更何况这女人在不久前还让衙役抓他,他又怎会相信?

“你我无怨无仇,我为何要害你?!”子月没想到这人居然不领情,还把她当成那么阴险的小人,叫她怎么不生气?!

“你我无怨无仇,你凭什么救我?”浣颜烈不着痕迹的反问。

子月一时无语,觉得自己没必要担心一个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人的死活。

浣颜烈虽然这么说,却在一直留意着这附近是否真的有她说的医馆。

不多时,“济世堂”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

子月虽然没有开口,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副“我没说假话”的神情。她偷偷瞄了眼不发一语的浣颜烈,却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光彩,快到她来不及捕捉。

她正在细想,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见他收回银白的匕首,血液顺着她纤细的手臂滑过手腕,一滴一滴落向地面。她明白对方这么做是想让她去取些刀伤药,看来她今晚遇上了一个冷血至极的男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在她为他取刀伤药的份上,在死的时候给她一个痛快?

浣颜烈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弱不经风的中原女子,在他划伤她手臂的时候竟连叫都没叫一声,唯有她光洁的额上细细的汗珠背叛了主人的意愿,告诉着他,那一刀其实很痛。

见她抚着手臂走向医馆的纤瘦背影,杀人不眨眼的浣颜烈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手段过于残忍。

“这白色瓷瓶是内服,纸包里的外敷……”子月把药递给他。

浣颜烈没等她说完就接过了药,越过她向前走。

看他这身打扮,应该是外强来的乱党或者是刺客、逃犯……总之是个亡命之徒;既然如此她说得再多也无法感化他的铁石心肠。

浣颜烈走出七八步的距离又停了下来,回头见她依旧站在原地。

“还不走?是想让我杀了你吗?”他好不容易才想通了放她一条生路。

“做杀手的都像你这么仁慈吗?”子月心中这么想,话就溜了出来,后悔已晚。

浣颜烈听了她这句无比认真的问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打算回答。

“仁慈”这个字眼竟会用在他身上,这会不会是最大的讽刺?

“你只要出了这条街一直往南走就到城门口了,我会帮你把些衙役大哥引到北城边去。”子月也觉得先前那句话有些不妥。

浣颜烈不觉得这中原女子还真是特别,前一时辰还叫着衙役抓他,现在却又好心的给他指明逃生的路,难不成她是在谢他的不杀之恩?

子月见浣颜烈没有回话,只是用那双比月光还清冷的眼晴望着她。她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乱想的,还是走为上策,万一他反悔的话她岂不是小命休已?

她的表情全落入浣颜烈眼里,他本想说“你的命暂且还你。”才一张口浓黑的血液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看来毒发时间比他预算的要快了半个时辰。

怎么办?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不能死在这里呀。

身体越来越重,模糊的视线中见到有位女子冲上前来,试图扶住他下滑的身体。

“……你……你怎么了?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啊!”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远。

浣颜烈觉得讽刺。

他十岁起就被带离原有的族群,藏身在吾国中打探种种情报。赵王总说他是最得力的儿子,他想不通赵王如此宠他,又为什么不顾他的身死把年少的他放在敌国。皇兄们嫉恨他,个个都恨不得他永远都不能回到赵国,巴不得他死在吾国人的手里,成为客死他国的孤魂。如今,这个相识不到两个时辰的女人居然叫他不要死!她难道不记得是他把她撞倒、是他把刀驾在她脖子上、是他用匕首划伤她手臂?她应该趁此机会冲上来把他杀了才对,可是她的语气为什么是担心呢?

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