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尊和来福的讨论仍在继续,久未释放的压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暄泄聊天的人,这让刘县尊一下子脑子转得飞快,对于来福提供的信息他深信不疑,一来,来福不可能编这些瞎话来骗自己,二来就算编人名也不可能如此巧合,这说明来福真的是调查到了这一切,刘县尊心里特别感慨和激动,真的是虎父无犬子啊!他父亲一个好捕头,不想儿子更厉害,这才十四岁,就将一件如此大的迷案查得几乎明朗化了。
刘县尊道:“来福,你说那个王寡妇今天应该会到县城里来?”
“是的,伯父,她可是重要的证人,凶手应该就是用的她家的独轮车运送我父亲的,而且她应该知道我父亲的遇害,因为当时齐老三借车给凶手的时候她就在房间里,根据她说话时的反应,当时她应该明确的听到了齐老三和那个凶手的交谈,所以,假如我们能找到这位王寡妇的话,对我们案件的侦破应该起到大作用!”
刘县尊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道:“现在不能动这位王寡妇,她是证人,并没有参与其中,但她的存在却能稳定麻痹对方,要是动了她可能会打草惊蛇!”
来福点头道:“是的,伯父!我也非常担心这个!”
“不过不能抓,却可以先找到她,确认她的位置也是好的!方便以后行动!对了,有个事情必须解决,那就是县里到底是谁通报了你父亲的行动?这个人非常麻烦,他应该就在这县衙里,应该就在我们旁边,一直让他这么存在我们什么事也做不了!”
来福道:“是的,伯父,我这边还有一个线索,只是不知道怎么算?”
“什么线索?”
“就是我父亲去世的时候在我的手上写了二笔,应该是一点一横!后来还有些笔画,但父亲当时可能没有力气了,我没有感觉出来,我一直在猜测,我父亲最后可能在将凶手的名字写给我,但点横开头的字太多了,我无法确认,不过我有个猜测,当时我父亲当着众人的面不说话却在我的手里写字,是不是意味着凶手就在我们那些围观的人中间?”
“你说你父亲在去世的时候在你手上写字了?”
“是的!我当时一个冲动上前抓住我父亲的手,不想父亲清醒后竟然在我的手上写字了!”
“嗯,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你确实是抓着他的手的,这就怪了!有什么话他不能说,一定要用手写?难道内奸就在旁边的人中间?对了,你还记得当时有哪些人在场吗?”
“除了伯父,以及我外,还有文师爷,郭捕头,孙捕头,王衙役以及齐大夫了!”
刘县尊回忆一下后道:“是的,当时好像就这些人,那么这么人中,以点横开头的姓氏就有四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文师爷文坤,还有就是郭捕头郭华,最后一个是齐大夫!到底是谁呢?”
来福道:“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除了伯父以外其余三人都可能有问题!”
“嗯,文师爷是我来到海陵以后才任用的,他原先是县衙里面的笔式,负责记录的,我看他字与得不错,而且做事比较有条理,所以就让他当了师爷,这一做也有二年了啊!要是他的问题就麻烦了,我们这边的秘密没一个能逃过他的眼睛的!我这边的大事小事他基本全知道啊,郭捕头郭华,这可是你父亲亲手提上来的,你父亲和我说了几次,话里话外都是将这位郭捕头当他的接班人在培养的,要是他有问题的话,你父亲想不出事都难啊!最后一位齐大夫,这们的嫌疑应该不大,他一直是我们县城最有名的大夫了,按说不会介入这些事!”
来福摇头道:“不,伯父,这位齐大夫也有嫌疑,我此次来就是想找几本医书看看,看看这位齐大夫在我父亲身上刺的那些针到底有什么作用!”
“嗯?你怀疑他?没道理啊!你为什么要怀疑他呢?”
“因为他姓齐!齐家兄弟一共有五个!我现在只能确认的有二个,一个是齐老三,还有一个是王寡妇的丈夫齐明楼,其余人我都不清楚,所以我有种猜测,这位齐大夫和他们是不是也有关系!”
“你这种想法有些牵强,不过确认一下倒是可以,对了你找医书有什么用?你父亲都下葬了!你怎么确认齐大夫刺的什么穴位?”刘县尊奇道。
来福答道:“我在父亲下葬前查看了父亲的遗体,记下了所有的父亲受刺的穴位!”
“那么穴位你都能记住?不会记错了吧!?”
“是的,全记住了!”来福自信的道。
刘县尊点点头道:“好吧,我来找找看,我记得这间书房里面好像是有一本医书的,还是一位朋友几年前送我的!”说完往书架上找去,翻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本医书,这一书被放在最下面的了,看来也是很久没有人看过了!
来福接过医书,这是一本专门讲针炙的医书,更好的是这只是一本入门的书,名字叫辨穴!来福认真的看起来,而刘县尊则在旁边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没多久来福就找到了问题,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头道:“有线索了!”
刘县尊上前问道:“有什么发现?”
来福道:“这位齐大夫肯定有问题!伯父你看,当天在给我父亲医病刺激他清醒时,齐大夫一共刺了六针,这其中的人中,百会、印堂、神庭、玉枕都很正确,这些穴位都是刺激人的生机的,但他最后一针就有问题了!我记得他最后一针刺部位,今天一对照,这个部位竟然是颊车穴,这个穴位只有一个作用,那控制舌头的!,只要这个穴位被刺,人的语言能力就会丧失!现在想来,难道父亲最后口舌一直颤动却发不出声音!这分明是被齐大夫直接刺哑了!所以才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刘县尊一听赶忙接过医书,只见医书明明白白的写着颊车穴的位置,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齐大夫施针的方位,可惜,他并没能想起到底是什么位置,只记得肯定全部在头部,他怀疑的问来福道:“你确定齐大夫针炙了这个颊车穴?”
来福道:“我确定,他所施的每一针的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肯定有这个颊车穴!”
刘县尊道:“那看来,这位齐大夫也是有问题的了!难道他真的是齐家兄弟?这就奇怪了,他在县里大夫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搞到这种事件里面去呢?”
来福道:“这就要查一查了!”
刘县尊急道:“别想!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回去好好的学习!这个案件我会安排人员参与!”
来福道:“伯父,现在你县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可信?”
刘县尊迟疑了!几次大案连环发生,陈望银查了二年多都没有一个结果,这只能说明县衙里面的问题不少啊!这些人现在到底还有多少可信,他心里也没有底!就现在获得的所有线索竟然来自一个外人!这是多么的讽刺啊!刘县尊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也用不着你,我再找其他衙门的人帮忙!”
来福道:“伯父想找盐道衙门吗?”
刘县尊道:“嗯,这里面的他们的事!当然找他们了!”
“可伯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海陵走私私盐绝不是一二天的事了,难道盐道衙门就一点也不奇怪,一点也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说,盐道衙门里面有人和他们是一伙的?那里也有问题?”刘县尊惊讶的道。
来福点点头道:“老坝港的那个小码头距码头只有数百步,虽说有些隐蔽,但绝对不是一点都没破绽的,稍微认真的检查一下应该就发现,但却使用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食盐进出,船来船往的,难道这不可疑吗?“
”这不好说,可能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吧!“
“嗯,就算这有可能,但有个问题让人无法解释,据齐老三的说法,他已经在整个海陵县铺满了私盐,这个量应该是相当可观的,私盐的泛滥只会造成一个后果,那就是官盐卖不动或者卖得很少,这必然会造成整个海陵县的盐政收入急剧减少,盐道衙门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面对这些问题,他们有没有找您来调查呢?倘若他们来了文调查,倒说明他们可能不相关,但假如没有知会的话,这就不好说了啊!总不能说他们全在尸位素餐,不知道下面到底什么情况吧!”来福说出了他的第二个疑虑!
刘县尊听到这个疑问也有点不好解释,这可不是一天二天的,如果分析没错的,可能这个案件已经有二年以上,盐道衙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人参与呢?在这种极其复杂的情况下,刘县尊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啊!用手下的衙役的话,又怕还没出手敌人就已经知道了,不用衙役应该找哪级衙门帮忙呢?难道要汇报到府里去?
刘县尊又想了想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盐吗?”
来福肯定的道:“当然肯定!那儿现在应该库存有数万担盐。”
“来福啊!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你不能参与了,这里面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小事情,你父亲已经失去了,我不能让你再进入危险中!“
来福道:“刘伯父,你放心,我不是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人!”
刘县尊道:“你啊!才十四岁,能有什么本领啊!”
来福笑着没有说什么,只是随手拿桌上的一枝毛笔,一甩,毛笔飞到一个柱子上,竟然穿了进去,在柱子直晃悠,刘县尊大惊,走上前用力拔了下去,好家伙,就这样一甩就进去了二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刘县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小子人小本领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