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旧情人归来
第二天，我的眼睛像中毒的萝卜一样又黑又肿。看得丹尼尔心疼不已。四处找药给我敷，却怎么也不见效。迈可森说只要我睡上一觉就没事了。可是不知为何，我就说睡不着觉，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强迫不了自己入睡。
将近中午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眼睛上敷着药的我，伸手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在床头柜上摸到我的手机。看也没看便应道：“喂？”
“紫歌，是我。”
石野？我动作一僵。
“紫歌？”
“有什么是吗？”
“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在老地方见？”
“我已经搬家了，离那儿比较远。”打死我，我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见昔日的情人，就脸上这两块熊猫眼，他一定会以为和他分手后，我过得都是非人的日子。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见你。我想见你，想得心都痛了。请你一定要来见我，请别拒绝我，拜托。”
他都这么恳求了。不答应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我犹豫了下，石野似乎也听出我的犹豫，补充道：“我不会占用你的太多时间。要不，我去接你？”
“不用，还是改天吧。我今天真的不方便。改天我亲自请你，我请客。”
电话那头忧伤的沉默了下来：“别怨恨我，紫歌，我曾经是如此的痛苦挣扎过。”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那么，你愿意原谅我吗？我很后悔当初没有留在你身边，真的很后悔！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石野……”他的哀伤让我不知该怎么接口。原谅他可以，但给多一次机会？我做不到。这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最终只因为我和他父母的一次见面而选择了去和名门闺秀结婚。什么都没有做便空调去日本做高层，留下我独自一人面对全部人怀疑嬉笑的目光。一去便是一年，什么都没有留下也没有联系。
“我让你心烦了吗？对不起，可是请你一定要和我见上一面。我会一直在老地方等，直到你出现为止，从现在开始，我就会在这儿等，一直的等。”
“……请你成熟一点，明天下午三点在那儿见吧。我所认识的石野从来不做让我为难的事情。”
“对不起。我是如此心急的想见到你。我有太多的话要和你说了。就明天下午三点吧，不见不散。”
“嗯。拜拜。”
放下手机，我用手扶稳眼睛上的药袋，黯然的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第二天，我特意在床上赖了一个上午，连每周末必定会陪丹尼尔去遛狗的惯例都千方百计的哄骗过去了。等到将近中午的时候，为了弥补没有陪丹尼尔出去玩的内疚感，我特意煮了丰盛的一餐，等待丹尼尔和迈可森的回来。但是直到中午12点了，他们是不见踪影，看看时间，我打了个电话给迈可森。
“很抱歉，我们今天中午会在外面吃。因为玩得太得意忘形了。丹尼尔的肚子已经开始饿了。”迈可森说。
收了线，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吃。剩下的饭菜都放进冰箱里面去了。下午两点，丹尼尔他们还是没有回来，看来男人和女人的体力真的有天壤之别，以往我陪丹尼尔去遛狗的时候，总是一到时间就嚷嚷着要回宿舍休息。
搬家后，新的住所和以前石野为我租来的房子半个小时的车程，加上等车和塞车的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出发是最适宜的。“老地方”就在旧住所的一百米外的地方，是一家格调很高雅的咖啡厅。石野非常的喜欢那儿，因为非常的干净和安静。我特意打扮得神清气爽过去，目的就是要让石野知道离开他我也过得很好。这种心理真要不得，但是偏偏它就是存在。
当我去到的时候，石野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见到我他显得非常的激动。我坐在他的对面，发现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一杯蓝山咖啡。石野最喜欢的咖啡，而我对咖啡一向不怎么的特别的喜爱，所以总是任由他来点。时日一久，石野便认为我和他一样是喜欢蓝山咖啡的。
“非常感谢你还愿意见我。”在日本待过一段时间的石野，变得更加谨慎而有礼了。眉宇间的意气风发暗淡了许多。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在日本的生活并不如意。
“石野君，不用太客气。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我们还是同事和朋友呢。”
“紫歌，你还愿意承认我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我非常高兴你回到公司来，还有也很高兴即将见到石野夫人。听说她是位很漂亮的美人，和石野君非常的相配。”石野重新回到北京担任分公司总经理已经是全公司都传开了，自从知道他还带上了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回来，公司就有好几个同事兴高采烈的告诉我这个消息。她们很高兴的估计我在公司待的时间不会太长远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石野懊悔的说。这让我觉得奇怪，据说他们的夫妻感情非常的好。但这已经不是我该过问的了。瓜田李下，如果石野的婚姻生活真的不协调，谁知道他会不会想要找我来发展婚外情呢。
“生命之所以宝贵，是因为他从不肯给任何人第二次选择的机会。石野君既然已经选择好了，就应该好好的走下去。”大病初愈的我实在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听他诉苦，而且我也实在害怕自己往日的恋人最终会以中山狼的面目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保持美好的回忆的好，这样在年老的时候还可以向子孙们自豪的说，自己曾经有过怎样优秀的男朋友。可是石野的这些举动和言语，似乎都在暗示着他是一个对婚姻不忠，对感情不忠的男人。如果被儿孙们知道自己居然选了这么个猥亵的男人做情人，只怕会笑掉大牙！所以我非常积极的阻止石野说出任何损坏他的形象的事情来。
“可是生命的最残忍处是，让你明明遇到了最好的，却因为外在的因素而失去她。”石野神情的望着我，直把我看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跳起来。
看来我的这段恋爱是没办法以唯美的方式结局了。都市生活把什么都污染了，连感情也是。
“紫歌，”石野忽然很冲动的握住我的手，我忙挣开，却没有他的力气大，“紫歌，我现在才知道，我心里最爱的人是你。为了你，我愿意违背世界上所有人的意愿。”
“包括你父母？”我问。大失所望！
“是的。即使是我父母。”
“那太可惜了，即使你现在为了我违背你父母的意愿，你还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你的妻子在法律上拥有全部的你。”我皱着眉头想缩回手，却被他越捉越紧。
“我情愿离婚，紫歌，我过得一点都不幸福！”
“你这样说太让人伤心了，是你的妻子不够温柔吗？”我抽我抽，还是抽不回来。我的手……
“……她什么事都依赖我，我和一个木头娃娃生活有什么区别？！我的父母，他们也在变本加厉的要求我……”
基本上他说的事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我神游太虚的一边抽回手，一边观看四周是否有人能帮助我拜托这个八爪鱼。忽然，我看见波比端正的坐在咖啡厅的玻璃外面，就在那个靠玻璃的位子上，迈可森和丹尼尔都在那儿！我眯缝着眼睛仔细端详着坐在丹尼尔……不，应该说是粘在丹尼尔身上的女人，玛丽？！
“石野君！”
“什么？”讲得正入戏的石野被我忽如其来的叫唤吓了一跳，有点呆楞的看着我。
我指着靠马路边的位子，说：“你看到那两男一女了吗？”
“看到了，有条牧羊犬就坐在他们旁边的玻璃外面。”
“对，就是他们。”
“你认识他们？”
“是啊，那个男的，被女人黏住的那个男的，是我父母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我们坐到他们身后的位子上去收集证据怎么样？”
“收集证据……”
“可不是吗？我父母说了，没有正当的理由，我就一定要嫁给他。”这都是瞎掰，但是明显是奏效的。至少对有意勾引我当情妇的石野是有效的。
“婚姻不是儿戏，父母们都实在是太草率了。”
“可不是吗？我们换一张桌子吧。”
很快的，我们便换到了和丹尼尔隔一张桌子的位置上，可是因为咖啡厅的空间设置实在太巧妙了，这么近的距离我们居然一句话也听不到。我只能看到玛丽不断的用身体去碰触丹尼尔，表情非常的妩媚。这么一个尤物，连石野也看的目不转睛。
丹尼尔没有回去吃饭，是因为这个吗？他和玛丽经常这样子幽会的吗？难怪他最近老是挑逗我，却始终没有下手，是因为他的欲望已经由玛丽解决掉了。该死的臭男人，居然还给我扮纯情，问我什么是“限制性动作”！
他只有八岁的智商，不知道限制性动作也是情有可原的。有些事情虽然做过了，可是却不见得小孩子明白它的意义。就好像你小的时候背论语，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脑袋里另一个声音适时响起为丹尼尔辩解。
容不得我做更多的猜想，迈可森已经发现我了，从我一坐下他就看到了我，但是要成功的知会被美女纠缠着的丹尼尔却不容易。过了好久，丹尼尔才转过身来看我，旋即露出一个春光灿烂的笑容，明晃晃的闪得我的眼睛都痛了。难道他们不是在幽会？
我正待进一步观察，手机便响了。一看，是罗秉承的。
“喂？”
“紫歌，我现在在北京。可以看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