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前世今生:问镯
6206700000094

第94章

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堆的金银锭子,还有一包子的珠宝首饰,宝光烁眼。

想那刘谨专擅朝政,以贪闻名,奔走其门下的官吏不计其数,甚至到了二十一世纪,曾经有人在统计后将他列入一千年来全球最富有的五十人名单中。

我虽不懂鉴别珠宝,但相信刘瑾他老妈赏下来的东西,也足够让我成为明代小富婆了。

但洪执事的话中话还在珠光宝气中引起了我的注意:“阿伯,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得了……不知老夫人答应了我什么事?”

看来叶儿不是脑残,她并不是无条件或者仅为富贵财物就奉出了自己的胎儿。

洪执事依然一脸和蔼笑容:“这个我可不知。不过老夫人说了,记不得,也好。”

记不得,也好。

之前刘老夫人也曾说过,说我可怜见的。

在叶儿奉出她的胎儿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凄惨到可以让狠心取人胎儿养生的刘老夫人,也能这般的心慈手软,拿了一堆金银珠宝来安慰我?

我早已发现我用的衣饰大多不是凡品,任何一件拿到现代去,都可以换到五位数甚至六位数的人民币了。

可惜我想寻访唐逸宁,显然不可能带太多东西上路,遂将大部分衣饰分给了服侍我的侍女和几名认得的管事,算是在刘瑾没死之前,为我在刘府留的一点后路吧。

我的慷慨立刻得到了对等的回报,一位蔡执事为我找了辆可靠车夫驾的马车,另一位洪执事留给我他在京城的私第住址,让我有事随时去找,还答应帮我探问我奉出胎儿的原因;侍女们则为我备了一大食盒的糕点,将我从侧门送出,差不多与我挥泪而别了。

“去北郊,找一个叫做翡翠别院的地方。”

我呵着手,这样吩咐车夫。

唐家是书香门第,唐逸宁的家人分明也该做着什么京官。可偌大的京城,出身书香门第的官员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的,我谁也不认得,要打听也无从打听,只能从我唯一听说过的翡翠别院入手了。

按我的梦境,那个一身书呆子气的唐逸宁,在萦烟被刘征义凌逼后,曾将萦烟藏到北郊的翡翠别院里去,并为此得罪了刘家,举家入狱,萦烟为此不惜屈身事敌,才又将心上人救回来,并顺利地嫁入了唐府。

找到翡翠别院,就不难找到唐家,纵然冒失了点,就冲着唐逸宁是颜翌宁前世这一点,深信不难把他变成我这世的保护伞。却不知,我是将成为他的小妾,还是早已是他的小妾?

真是窝囊啊,如果是颜翌宁,敢这么妻妾成群,头上早多了一堆的包了!

----------------------------

到了北郊,我才觉得“北郊”这个概念也太大了一点。

富贵人家的别院和城郊百姓建的齐整宅院比比皆是,有的比较雅,会题上匾额,还不难分辨;更多的连个姓氏都看不出,不得不下了车来一一去打听。

总算车夫还义气,看我瘦瘦小小的一脸菜色,又肯多多地出钱给他,只把我留在车上,很是尽心地去帮我四处寻问。

我之所以一脸菜色,倒不是因为我没休养好。事实上我没经过身怀六甲,也没经过叶儿奉出自己胎儿的天人交战,堕胎后也没打算为刘府省银子,药补食补把自己养得满脸红光。只是这具躯体和我原来叶皎那具一样,天生地不养肉,再加上坐马车给颠得七荤八素,我的脸色实在好看不起来。

天知道,这围着绣花帏幔垂着各色流苏的马车,看来古典漂亮,可坐在其中,再行于坑坑洼洼的城郊路面上,连脏腑都给颠得上下乱跳,着实不是人过的日子。

话说,这时候我着实想念颜翌宁的汽车了;或者说,直到这时候,我才没心没肝地想起颜翌宁三年如一日当我车夫的好处,缩在车间悄悄地掉了几滴猫儿眼泪。

寻到第二天,我趁着车夫下去问讯时,撩开青帘,呼吸着春寒料峭的空气,对着车外摇晃的柳枝发呆。

或者忙碌却空虚的现代人生活模糊了感官,以前见到过的垂柳也不少,总不曾觉得这随处可见的柳枝有什么高妙之处,值得古人吟咏千遍百遍。此时百无聊赖时相对,果然觉得根根如缕,色若黄金,已绽了一星半点鹅黄色的芽,如粟米点点,又如将落未落的泪珠,诉尽离愁别苦。

漫写鸳鸯字,空书花月词,看而今,折尽杨柳,无处寄相思。

我终成了孤单的一个了。朋友亲人俱无,连颜翌宁也离得远远的,相聚成梦话了。

正无情无绪时,忽然传来一个颇是耳熟的女子声线:“咦,你打听翡翠别院做甚?”

诧异探头出去看时,只见前方南北官道上,四名带刀随从骑马护持下,一辆颇是豪华的马车停驻下来,一红衣女子正支出半个身体,向我的车夫询问。她的长发披落下来,盖了半边脸,一时看不真切面庞,却觉面部的轮廓和她的声线一样,很是熟悉。

车夫立时指住我:“是这位姑娘要打听一位唐公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