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死,那镯子轻轻易易从腕上掉落下来,里面的美人娇艳晃动,玉色更明润了。
邹小潜找哥哥理论,却发现哥哥真的疯了。他对着镯中美人又哭又笑:“是我唤醒了你,你为什么就不肯陪伴我呢?我老婆,我女儿,不管是谁的身体,你要拿都可以拿去啊。你不肯出来陪我,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听口气,他似乎给镯中的美人给迷上了,可邹小潜瞧来瞧去,只看见了一枚上好的玉镯。
不久,邹疯子在疯颠中死去。
美人镯落到了邹小潜手里,成了烫手山圩。
这枚叫邹疯子一家三口丧命的镯子,他舍不得扔,却又不敢留,更不敢给家人佩饰。这里颜润庄找来,说要愿意买下来,他连价都没讲,差不多半卖半送丢给了颜润庄。
“他知道来找我买玉镯,不可能不知道这镯子怪异。我本以为他也只是好玉,不想他居然还敢送给人戴。……你跟颜二先生有仇?”邹小潜吐了个长长的烟圈,问颜翌宁。
颜翌宁同样一支接一接不断抽着,整个人被浓浓的烟气包围住。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沉着嗓子道:“他是我叔叔。”
邹小潜又转向我:“你戴这镯子几天了?”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五天了,今天第六天。”
“五天……”邹小潜道:“我那嫂子和侄女儿,在戴上这玉镯的第二天就开始断续说胡话,第六天已完全神智不清,还没见到第八天太阳,就死去了。”
他怪异地望着我:“莫非……你真是镯中美人儿要找的人?”
“她是!”杨旭难得地在人人黑着脸时保持着神清气爽,居然又有了点奇人异士的超逸脱俗:“所以她也快没命了!”
丁绫圆圆的眼睛里快喷出火来:“如果你救不了皎儿,就请闭上你的鸟嘴!”
杨旭愤怒地站起起,瞪住她片刻,慢慢又坐下来,口中发出了和他的气势完全成反比的微弱争辩:“你答应昨天帮我洗的衣服,现在还在车上;你答应昨天给我买的碟片,现在还没见影子!”
丁绫完全把淑女形象抛到脑后,吼道:“我就不帮你洗,我就不给你买,怎样?”
一女撒泼,万夫莫敌。何况是情商远远低于智商的杨旭?
我还没来得及强撑着去拉架,杨旭又站了起来,这回看来真生气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都被他愤怒起身时碰落。他边往外走边叫道:“好,不怎样,既然你不守信,叶皎死了也怪不得我!”
幸好没把人家的玉杯给碰落,不然今天我们消不了灾还得大大破财。
不过,这个杨旭,怎么像是话中有话?
颜翌宁显然也听出来了,皱一皱眉,忙要上去细问时,气晕了的丁绫已口不择言地骂了起来:“杨旭,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杨旭同样给气得暴跳如雷:“有本事你吐出象牙来给我瞧瞧!”
丁绫眼睛睁得如杏核一般,张了张粉粉的唇瓣,愣给这家伙笨笨的一句话,挤兑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