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这句。”丁绫握紧我的手,如此地用力,指甲都泛出青白来:“你说,你说什么五百年了,又在问什么他还好么?那声音……那声音……”
那声音,我也听到了,是萦烟在低叹如诉:“五百年了,唉……他还好么?”
听到那声音时,我也在想着,萦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那不该是梦中那个萦烟的声音么?丁绫又怎么会听到?
“那是……萦烟的话,你……你也听到了?”我的声音有些变调了。这个梦境如果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梦境,会不会好些?至少,梦里,我不会再孤独。
“可是……可是……”丁绫的声音变调得更厉害:“是你在说,是你在说那句话啊!我……听到你突然变成了那样的声音……我,我……”
我的声音突然变了。
大大咧咧的叶皎,用完全不同的声音,发出娇软柔糯的幽幽叹息……
我立刻可以理解丁绫为何那般惊怕,迫不及待地便要用冷水来浇醒我。
换了我自己,只怕也要给吓坏了。
狠狠地拽了把自己柔软的齐耳短发,我用力地吸着气,用发根处的疼痛逼迫自己冷静,然后问道:“那么……我是不是还唱了一首歌?”
丁绫茫然:“什么歌?”
颜翌宁匆忙地拉着我的手,不许我扯自己的头发:“别怕,皎儿别怕,我们……我们只需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做了几个莫名其妙的梦而已。
若用现代科学的眼光来看,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若叫医生诊断,则一定说我小说写多了,把脑子给写坏了……
“歌……”颜翌宁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向柔润的脸庞抽搐了一下:“我见院门关着,不知你在不在家,刚打过你手机。你那等待接听时的铃音有点奇怪,是我没听过的歌。”
我的接听铃音……
我是个懒人,那我自己听不到的接听铃音,几乎保持了出厂设置,从来没改过。
抬起头,颜翌宁已按下了通话键,我枕边的手机缓缓流出了音乐:
落花香随君梦一场
凤飞离长忆小楼西
穷千山万水为叙衷肠
待飘零一缕幽魂归故里
不对!
这不是我的手机来电铃音!
我的铃音,最初设置的是张靓颖的《画心》,生日那天给这音乐吓了一跳,才改成了生日快乐歌。这几天心情不好,根本没理会到来电铃音,更没更改过。
“皎儿,你的接听铃音,也是这个……”
颜翌宁浓而黑的眉紧紧皱起,将他的手听放到我耳边。
同样纤柔而清雅的歌声,立时在我耳边回荡,如同萦烟那清灵美好的声线:
空慕凰凤舞九天上
性相异咫尺天涯距
看黄泉路短今世不忘
难言续千古不伦曲
耳边是这样的音乐,身后也是这样的音乐,参差地流淌着,如同一前一后地复述着可怕的梦境……
我忽然便控制不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感觉,一把抢过了颜翌宁放在我耳边的手机,痛快淋漓地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