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珍的店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王珍接到店员陈姐的电话赶回店里时,就见到黄英英的妈妈柳女士坐在他们店门的入口处把整个门都堵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跟郑家文都离婚了,你还来找我干嘛呀?你信不信我打110啊。”王珍觉得这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了。
“我也不找你,你把郑家文叫过来我就走。”黄母不慌不忙地说。原来她今天去郑家报道的时候吃了闭门羹,于是就掉头奔往王珍店里来了。
“我再重申一遍:郑家文不在这里,我跟他也没关系了。你要找他就请去他家里找去!”
“谁信呀?你看你们这营业执照上法人一栏还是郑家文的名字呢。我不管,郑家没有人在,我就只能在你们店里等他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王珍也是有点词穷了,当初嫌麻烦这营业执照上的名字就一直没去更改,没想到被这老女人抓住把柄不放了。看样子得尽快去改名字了,不然这麻烦简直要没完没了了。
王珍没法只好打电话给郑家文,通知他赶紧来店里领人。家文接完电话立刻火急火燎地开车赶过来,一路紧赶慢赶地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
“哟,你这个大忙人可终于舍得现面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还是你前妻有面子哇,我这老人家的电话你是接都不会接的了。”
黄母一见家文就开启冷嘲热讽模式。家文也有点郝然,他也不想这样的,奈何郑父郑母下了命令他不得不遵从。
“阿姨,对不起啊,我前几天太忙了没来及见您。您看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我们去楼上办公室谈好吗?”家文一边向黄母陪着不是,一边引着她向楼上走去。
“早这样做嘛,我也不至于天天去你们家找你。显得我没事做似的。啍!”黄母头一摆,傲娇地随着家文朝楼上走去,这少少的几步楼梯,硬是被她走出了女王出巡的气势。
“哇!好厉害啊。”店员们纷纷咋舌。连王珍也不得不佩服前夫的这位准丈母娘来:这气势谁hold住哇。
楼上,家文给黄母泡了一杯茶,问候了一下黄英英的情况,得知她身体快恢复了之后也颇感高兴。“按理应该是我去照顾英英,可是大概她現在也不愿意见到我,所以就只能托累您了。”家文诚恳地说,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就别整那虚的了。英子是我女儿,我不心疼她谁心疼她?她的情况你也知道了,这病肯定是要去看的。英子的身体虽然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但肯定有你一部分的原因在,你说是不是?我们也没说要你赔全部的医药费啊,你就赔你应该赔的那部分就行了。”黄母是个干脆人,开宗明义直接谈赔偿。
家文表示理解,但同时表明他手上真的没有多少钱,他的父母也不会在金钱上支持他。他可以把他手上的余钱全部给她,但前提是她们从此以后不得再找他父母和王珍的麻烦。
“那你到底有多少钱?”黄母问。
家文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她,自己当初相当于净身出户,只带走了自己常开的那辆车和存折上的十万元现金。离婚后的几个月他又没有收入,还要养黄英英,加上在医院做手术花的钱和之前给她们的两万块,前前后后已花了差不多5万元。
“这么说,你现在手上只有5万块现金了?”黄母不可思议地问道。
“嗯,差不多是这样的。”家文讪讪地说。
“天,你这算什么大老板!简直我这老婆子的兜里还干净!得了,5万就5万吧,总比没有强。”
虽然离自己的心理预期有点远,但她看得出来家文手上是真没钱了,她也没有多的时间耗在这里,目前是拿到钱快点去给英子医病要紧。所以少点就少点吧。
“钱在哪?赶紧拿给我,我还要买菜给英子做饭呢。”
家文把卡拿出来,递给黄母之前再三说道:“您可千万不要再到我家和店里来闹了啊!我可真怕了您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阿姨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我要不是为了我女儿,我哪里舍得下这张老脸来到处看人白眼?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拿了钱我就要我英子离开这里去外面瞧病去呢。我就不信我英子的病看不好,我要她以后生三个四个外孙给我带呢。”黄母爽快地说完,拿过郑家文递过来的卡后,一分钟也
不愿多呆,一阵风似的下楼回家去了。
王珍见黄母走了才踱到楼上,见家文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她一屁股坐到他面前的沙发椅上,冷冷地问他:“你这丈母娘又发什么疯呢?这闹得有些过份了哈。”
“啥丈母娘哦?早崩了。”家文猛地一惊省过来,苦笑着说:“黄英英流产了,就是那天从你家离开之后发生的事。”
“真的?不会那么衰吧。不会与我有关系吧?”王珍听的一阵后怕。
“唉,这也怪不到你。你也知道她的身体的情况,本就容易流产,偏她妈还带着她到处跑,不出事才稀奇呢。你也别多想,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她妈以后不会再来闹事了。”郑家文想了想,终究没有把黄英英流产的真实原因告诉她,原因大概是与男人的颜面有关吧。
“但愿是真的哦。”王珍庆幸的同时,不免对他解决的办法产生了好奇心,遂问他是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的?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不算麻烦。用钱解决的呗。”
“哦,那你花了多少钱?”
“没花多少钱,你也知道的,我手上又没什么钱。”家文死活不肯说。他越不说,王珍越想知道,把着门不让他出去,非要让他说出来不可。家文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简直没招架之力,只有投降的份。
“好啦,我说一一七万!”
“什么!七万!郑家文!你TM当初娶我都没花过这么多钱!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也没见你给过我这么多钱!现在人家不过给你流掉了一个孩子你就给人家那么多钱!郑家文,你个猪头大傻B,你还我的钱来!”王珍瞬间愤怒了,冲过去就要打他。
“哎哎,你这个女人讲点道理好不好,那是我的钱吔。你说我没给你钱?我挣的钱不是全都给你了吗?我现在就剩一个光人啦,啥都没有了。你还打我,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家文也很委屈了,他辛苦打拼了半辈子,挣的钱一大半用在了自己同王珍建的小家,一小半用在了自己父母身上。唯有对自己吝啬到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没想到一场离婚让自己一夜回到解放前,唯一傍身的一点钱又贡献给了那场风花雪月的故事。由此可见他郑家文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杯具。
“哦,是哦,他败的是他的钱又不是我的钱。我管他干嘛。”王珍一经提醒就想起来了,她同郑家文已经桥归桥路归路,她再也管不着他了。这习惯的力量真可怕。想到这里,王珍平静下来,但还是有股气郁结在心头让她不发出来不舒服:
“你对她可真大方呵。这特么是真爱啊。你既然这么爱她,干嘛要分手啊?去挽留人家嘛”这语气听着怎么有点酸溜溜的味道啊。我呸呸,我是不甘心好吧。王珍在心里想着。
“什么真爱啊?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店里的生意不受影响才接受她的条件。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呲∽那要我对你说声谢谢吗?”王珍冷笑道。
“谢就不必了,这个星期天你和孩子们回爸妈家里去吃个饭就行了。”家文趁机提要求。
“我就不去了。要不你自己来接孩子们去爷爷奶奶家去。”
“别呀,我妈指明要我带你回去呢。你就给我,不,给我妈她老人家一个面子嘛。”
王珍一听这话,就明白这家人打的什么主意了:敢情那边谈崩了,这边就想打她的主意了。怎么她王珍看起来像个回收二手货的人吗?
“郑家文!你给我滚!”
楼下的店员们只听到老板娘一声厉喝,随后就见到前老板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楼上下来,飞快的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