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的家里自从洋洋来了之后热闹了许多,两个小朋友一刻也不能分开,虽然有时相亲相爱,有时又吵吵闹闹的,但他们就是打死都要在一起。王珍每每被他们吵得头都是大的,去调解过两回,后面就听之任之了,只有王母时刻盯着这两个冤家怕他们闹过了火。
家文的公司渐渐步入正轨,因此加班的时间得以大幅缩减,有时他也会把工作带到家里来完成(如果可以在电脑上完成的话),王珍看着他倒纳闷了,问他是不是公司业务不忙了,他给她解释了一番:
“以前公司缺人缺得厉害,大伙不得不一个抵两个人用,我是老板更要如此了。今年公司总算打出了一点名头,人也招了不少,自然没有那么忙了。再说晚上有应酬的事我一般都交给锋子了,这小子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巴不得天天在外面陪人吃喝玩乐呢,我这也算是成全他。”
王珍嗔道:“你也太不够义气了,朋友有难,你不说去陪陪他倒去落井下石。”
“这小子是自作自受,我前面劝过他多少回了,他就是不听,我能拿他怎么样!”
“他跟赵琳真的彻底拜拜了?没有挽回的余地?”王珍来了兴趣。
“应该是挽不回了。”家文凑近王珍的耳边小声说道:“有一次这小子喝醉了无意中透露了一句,原来赵琳下家都找好了,要不是为了女儿,他们早就办好手续了。”
“不能吧?”王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不出他老婆是这样的人呀。”
“你小声点。”家文忙忙止住王珍,同时向王母的方向努努嘴。
在另一头的王母则含笑看着女儿女婿亲热的互动心里老怀大慰:女儿女婿结婚这么多年还这么恩爱,真正是难得了。要是她老人家知道眼前这对恩爱夫妻其实是对法律上不承认的夫妻又会作何感想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家文的手机来电显示正是汪锋的号码,家文向王珍亮了亮屏幕,接通:“喂,锋子,哦,小何啊,什么?又喝醉了?好好,你们在哪里,我来接你们。”
挂断电话,家文向王珍说明了情况操起钥匙就向小何说的目的地赶去。赶到的时候,小何已经架着汪锋等在马路边上了,车一停下,小何就扶着汪锋上了后座。
家文朝后看了看,只见汪锋醉成一瘫泥一样倒在座位上,何然正拼命地试图扶正他。家文启动车子边开边问道:“汪总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醉成这样了?你也不拦着点?”
小何叫苦道:“哪里拦得住啊郑总,汪总一个人一杯接一杯得喝根本不需要人劝的,把我们同桌的合作商们都给看懵了。”
家文摇摇头不再言语,他心里明白老友这是在借酒浇愁呢。他先送了小何回家,再把汪锋送回了他的小公寓里。
“我真是前世欠了你的,你说说这都是第几回了我送你回家?”家文吭哧吭哧把汪锋安顿在床上,嘴里犹自抱怨着:“你个男人,家里那点事到现在都没放下,天天喝成个狗一样,你这点出息叫谁看得上!”
“走!你们都走!我不稀罕你,我一点也不稀罕!”汪锋躺在床上也不老实,在空中挥舞着双手,差点没打中家文。
“你还长能耐了啊!”家文气笑了,他按住汪锋的双手:“你可老实点睡吧,这里可没人心疼你。”
“你谁啊?”汪锋挣扎着道,他眯起一双眼仔细瞧了半晌,然后叹口气:“唉,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不是我,还会有谁来捡你这条醉狗?”家文冷笑道:“汪大爷你可好些了没有,没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汪锋忙阻止:“哎你别走啊,我头还疼着呢,我胃也烧得慌,你帮我倒杯水来呗。”
家文闻言给他端了一杯温水来,汪锋喝了之后长出一口气,感觉果然舒服多了。
“谢谢你啊老铁。”汪锋由衷地说了一句。
“算了,我不要你的谢,麻烦你下次不要喝得烂醉如泥就行了,我可不想再当你的搬运工。”家文摆摆手。
“我没醉,你看我好得很呢。我喝酒有数着呢。”
“没醉就好,那我走了啊。”
“唉,你走那么快干嘛?你就不能看在我孤家寡人的份上陪我唠唠嗑?”
“跟你聊啥?就你家那点破事,你跟我聊了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吧?我还是那句话:男人就该拿得起放得下,当断则断。有些事呢尽力争取过了,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别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这点上你不如赵琳。”家文说着说着看汪锋又拉下下脸不高兴于是逗他:“你以前不是最奉行及时行乐的享乐主义生活吗,现在你恢复自由身正是可以实现愿望的时候,何必浪费时间借酒消愁呢?go,go,go,泡妞吧,k歌吧,去拥抱整片森林吧!”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做着夸张搞笑的动作向外走去。
汪锋果然被逗笑:“滚吧你!”
家文走后,汪锋不由陷入了沉思,他当然知道好友说的句句在理,不过知道是一回事,但心里想的却又是另一回事。有时候他也不免要问自己,自己这一番郁郁寡欢到底是因为赵琳要同自己离婚的缘故还是因为她同自己分开不久就找到了下家的缘故。如果赵琳没有那么快地有了别人,自己是否心里会好受一点。这种感觉就好比自己笃定地一直以为归自己所有的一件珍贵的物件却有一天被他人占为己有,这种窝心如哽在喉之种种感受实在不足为外人所道。
那么,当初赵琳在刚刚知道自己出轨的消息的时候的感受,又是怎样的呢?汪锋不可避免地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