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的脸上尽显悲怆之情,忽而,外面有人大喊。
“小哑巴,快出来做事!”
哑女一听很是惊慌,暗示凌诗沐不要随便出去,自己带上门去了。凌诗沐十分奇怪,这冷宫之中居然也分等级吗?难道打入冷宫以后还得做最下贱的活儿吗?她越想越后怕,以往在成王府受的苦难一股脑儿全涌上来。于是踮起脚悄悄从门里张。
“你今天怎么回事?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了,晚饭居然还没烧!你想让我们活活饿死吗?你不会讲话心却坏得可以,是不是存心这样故意装哑!”一个往外走的宫女劈头盖脸地将哑妹一顿骂,凌诗沐心一动,这个宫女说话声音十分熟悉,本能地开门跟上。
宫女领着哑妹东走西走到了一个大院子,凌诗沐绕到院侧,怕被看到。面前的一墙生满青苔的墙,她比划了一下,还不高,于是攀着苔丝翻到矮墙上偷窥。她原以为这里定然住着几个身强力壮管事者,俯身看时却吃了一惊。院里坐着两个人她都认识,一个是徐姑姑,另一个则是喜梅。
她记得这两人都在夏书婕身边,怎么会跑这冷宫来?
徐姑姑手里拿着根鞭子,直刺刺地便往哑妹身上打去,“叫你不烧饭,偷懒!”哑妹嘶着嗓子叫,拼命地躲。
凌诗沐脸一沉,不知哪来的勇气,从墙上跳下去,“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哟”她摸了摸摔痛的骨头,口里咒骂,这墙看上去不高呀,放在以前蹦下来不是难事,怎么这身子如此不经摔!她也不想想古时一个深居闺阁的女子哪有现代凌诗沐那么好的身子骨?
看到凌诗沐从天而降,徐姑姑与喜梅吃了一惊,待看清来者的面容时更是大吃一惊。
“你,姑姑,她怎么在这里?”喜梅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估摸着是被皇上打进来的。”徐姑姑有了这个猜测,腰板子也直起来,走到近前,扬鞭道,“小贱人,不是和情人私奔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皇上倒是宽容大方,换成我,一刀砍死你这水性扬花的贱人!”嗖地鞭子甩直了,朝凌诗沐腰上闪去。
凌诗沐想爬起来躲开,但已来不及,“啊—”一声惨叫。却不是她发出的,她依旧呆呆地坐在地上没感觉,哑妹则痛得龇牙裂齿,嗷嗷地怪叫。原来那一鞭让她给挡去了。
凌诗沐像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神奇的老苗子,你干嘛?”
徐姑姑并不知道“神奇的老苗子”是骂人的话,脸一仰,阴笑道:“干嘛?只是想告诉你,冷宫是我的地盘,要想活命,不受打骂,乖乖地给我做事!”
凌诗沐拉紧了哑妹颤抖的小手,笑道:“你真是做的好梦!你算老几要本姑娘伏侍你?”
徐姑姑冷然道:“别以为你还是成王府的王妃,就算是,你也没有地位!你与情人私奔,还指望皇上能原谅你吗?”
“不管他能不能原谅我,我告诉你,我是皇上亲封的凌才人,在没有圣旨撤消之前,我就是你的主子!”凌诗沐抬起胸,“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这一辈子都是奴才的命!”
徐姑姑脸刷一下气白了,回头叫道:“喜梅,你看她还挺会折腾,帮姑姑教训一下!“
喜梅却懒洋洋靠在椅上,挑着指甲,“姑姑,你是这里的主子,地盘都是你的,你教训起来会更服气一点。”她才不愿管这个闲事,她看徐姑姑也早不顺眼了。
“你们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徐姑姑心里有火,乱糟糟地骂,将鞭子又甩直,凌诗沐眼尖,一个健步上去夺,按照她穿越前的体质,对付这个半老徐娘还是措措有余,可现在,眼看着那鞭子能轻而易举地拿过来,她却半分力道使不出来,小手柔柔地被徐姑姑一把捏住。徐姑姑狰狞着笑,加紧了力道,只听得“咯叽咯叽”的响声。凌诗沐脸涨得通红,却怎么也挣扎不出来。
忽地,哑妹如同一头怒狮般冲上来,用她的头猛力去掸徐姑姑的小腹,徐姑姑猝不及防,被撞了老大一个跟头,鞭子却没松开,一头还紧紧握在手里。凌诗沐弯腰,拾起另一头用力拉,示意哑妹帮忙,但两个人加起来却拖不动徐姑姑半分,可想刚才哑妹那撞劲有多大,当然那是情急之下,趁人不备之举。
“你们两个奶娃娃还是乖乖就范吧!”徐姑姑不屑道,从地上起来。
凌诗沐脑子飞快想着办法,却被一阵笑声打断,“好玩,真好玩!”
她一看,一个披头散发满脸红痕的女子从屋里跳出来,拍着黑油油的小手欢笑地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多处,露出皮肤来。
“谁叫你出来的?”喜梅大怒,“啪”过去就是一巴掌,眼里都是痛恨之色。
女子低着头,鼓起嘴,抚着被打的脸喃喃说些别人听不见的话。
“你还给我多嘴!“喜梅又是一大掌,她闪起人来又快又狠,“滚回屋,再出来,三天不给你饭吃!”
“喂,你们两个还是不是人!”凌诗沐气得大叫,“这冷宫当真就你们两人最大了吗?这般虐待别人!没看到她神智失常是个疯子吗?这样打她有什么意思!”
“耶,我说,我的事也要你管起来!”喜梅睁着双眼过来,“你是什么东西,竟然管我的事!?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害了我一生,不是她,我会到这冷宫来吗?不是她,我的荣华富贵说不定早就到手了!”喜梅对疯女人充满了愤恨,控诉着她的罪行还不忘用力搡了她一把。
疯女人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大笑道:“我是皇后,你们谁敢这样对我!拖下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