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军医来,乔参军和他的亲卫都中毒了!”侯君集也早已查看了乔葳,同样也是一脸黑气和青紫的唇色。还好,他并没有慌乱,忙命令道。
呼啦,被众多关切的士兵挤满的营帐一下子空荡了起来,大多数的士兵都出去找军营了。
“吴王殿下,我看还是将他们抬到卧榻上,等着军医来医治吧。”侯君集看了看还处于呆愣当中的段千枫,提醒道。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对于处于极度恐慌的段千枫来说,侯君集的一句话何啻是惊醒梦中人,简直是醍醐灌顶,将他已经飘散的三魂七魄都拉了回来。连忙将纤儿抱到卧榻上,和侯君集搀扶着放上来的乔葳并排放在一起,他这才皱着眉头,看向侯君集,沉声问道:“侯卿家,怎么又出现刺杀的事情?”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侯君集摇了摇头,不解地皱起了那双卧蚕眉,一双精眸中满满都是疑惑。“可能又是‘噬魂’派来的杀手干的。”
“不可能!”段千枫一口否决。他相信李靖的抉择是正确的,何况,那个人对纤儿有着特殊的情感在,更加不可能伤害纤儿。
“哦,吴王殿下那么肯定?”侯君集拉长了语调,颇有含义地注视着段千枫,精眸中闪过一抹阴冷之色。
“当然肯定。”段千枫微愣,随即坚决地回答道:“即使不相信‘噬魂’的魂首,侯卿家难道不相信李爱卿的本事吗?”
“说的也是。”侯君集略略皱了皱眉,随即回答道,显得十分勉强。
段千枫温和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薄怒,却又不好责备侯君集,只好忍着怒火,转过头去看着昏迷当中的纤儿,将侯君集当成了空气,不再理会。
侯君集的脸色变了数遍,也不开口。
营帐里顿时压抑起来。两个主帅都不讲话,一旁几个将军看看侯君集,又看看段千枫,一头雾水。
“报告,军医到。”外面传来一声通报,将营帐内的窒息空气驱散。
“进来。”侯君集冷淡地命令道,看也不看段千枫。
立刻,两名军医满头是汗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微微喘息着,向侯君集、段千枫以及几位将军施了礼,这才走上前去,为纤儿和乔葳诊看起来。
段千枫也管不得侯君集的态度了,此时他的双眸紧紧地定在军医身上,时刻注意着他们的神色,心里七下八下的,就是不能安宁。
等待的时间过得好慢,正在段千枫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那两名军医方才站了起来,来到侯君集和段千枫的身前,再次施礼,回禀道:“回禀副帅、吴王殿下,乔参军和雪亲卫的脉象我们都探过了,他们都中了同样一种毒。恕我们能力有限,这种毒药在大唐还从未出现过,所以,我等也无能为力。”
“什么,无能无力?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是什么毒药都看不出来,军队还养着你们做什么?”听到两人的回话,段千枫彻底怒了,上前揪住两人的衣襟,愤怒地吼道。
“吴王殿下息怒。”侯君集冷静地拉开愤怒中的段千枫,安抚着他,然后说道:“你也不要生气,虽说医者父母心,但是终究有个局限,何况天下之大,有很多的东西终其一生也未必见到,所以我们要体谅他们。”
“我体谅他们,那谁来救他们?”段千枫还是很激动地说道:“不说小家伙,就说乔参军吧,他为我们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是此次医不好他,我看你们如何面对我父皇的责问?”
侯君集无语,脸色也沉了下来。
“禀、禀告副帅、吴王殿下,我们还有话要说。”那两个军医颤颤巍巍地说道,段千枫的怒气吓得了他们。
“讲!”段千枫怒喝,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他们,眸中满是怒火。还有什么好讲的?讲来讲去不就是一堆废话?
“禀告副帅、吴王殿下,我们发现,那个雪亲卫是个女的。”两个军医又是一阵哆嗦,鼓了半天的勇气,方才颤抖着说了出来。
呃?段千枫愣了。他们说了什么?是说小家伙是女的吗?不是他听错了吧?疑惑地看向两名军医,却见他们不住地点头。
段千枫的心底喜悦的泡泡止不住地往上冒着,以往所有的酸涩突然之间转成甜蜜,漾满了心田。原来,每次看到纤儿和乔葳在一起打打闹闹的那种酸涩是因为嫉妒,是因为他不知不觉之间爱上了那个小家伙。他的嘴角不觉高高地扬起,眸中也同样荡漾着欢喜。
“吴王殿下,吴王殿下。”侯君集连叫了几声,没有得到段千枫的回答,精眸中闪过一抹阴狠。“你们都下去吧。”挥退了两名军医和那些莫名其妙的将军们,他又叫了几声。
“哦,叫我什么事?”段千枫这才醒过神来,不悦地问道。
“吴王殿下,这个雪纤婉来路不明,还女扮男装进了军营,我怕她是吐谷浑的奸细,是不是将她拿下,审问清楚?”侯君集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并且给予了建议,提醒着段千枫千万不要感情用事。
“侯卿家,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不就是一个小女子,那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段千枫不自觉地维护着纤儿。在他看来,纤儿那个性子,那个脾气,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卧底,侯君集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吴王殿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问问较好。”侯君集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不过面对段千枫,他的话说的不叫委婉。
段千枫皱眉,侯君集的担心他明白,可是现在,纤儿还在昏迷当中,任何审问?一时间,他的眉头更是深锁。
“殿下,夜已深,请回去歇着,这里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就好。”侯君集怎能不知道段千枫的想法,可是有他在,有些事情无法进行,所以他柔着声音劝道。
段千枫不安的看了看还处于昏迷当中的纤儿,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但是又无法预知,心七上八下地忐忑着,半天没有移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