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孙飞飞彻底傻掉了,冷焱费了好大的劲才安抚好孙飞飞跌宕起伏的心。二十多年前的邂逅,然后分离,本以为是阴阳相融的人在二十多年后又重遇,冷焱与孙飞飞两人在房里秉烛长谈到深夜……
“飞姨,夜深露重,歇一晚明早再走也不迟。”冷焱挽留道。
“焱儿,平心而论飞姨也想与你多相处几日,但是我平白无辜在阳儿他们前眼消失,还失踪了一天,阳儿他们一定急如星火,我再不出现他们一定会更急,还会责无旁贷抗我失踪的责任。”孙飞飞已经从冷焱口中得知自己昏迷后,错过了那段最精彩的部分,热心地帮她补回,挽回遗憾。
“既然飞姨心意已决,冷焱也不在强留。”很勉强。“离莫。”
“少主。”离莫瞬间出现在房内,孙飞飞张大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
太迅速了吧!这么晚了他是从那儿冒出来的,难道他一直守在门外?多忠诚,多尽责啊!
“你亲自将她送去与向阳他们会合,一定要安全送到。”冷焱命令道,还特意加重“亲自”两字。
“是。”不多言。
“飞姨保重。”冷焱叮嘱道。
“小焱儿你也要保重,帮我问候素秋姐。”孙飞飞走到离莫身旁对着冷焱道,免费的保镖不用白不用。
冷焱目光移向离莫,虽然带着面具,但是不难看出此时的他正在努力憋笑。
“小焱儿。”这太滑稽了,离莫在心里默默念道。不能笑,不能笑,一定要忍住,这是对少主应有的尊重。
喔!忍得好难受,他快笑出来了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拉着孙飞飞就往门外冲,速度快得让人误以为他身后有狂兽在追。
“后悔有期。”冷焱目送两人离开,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唉!还有件棘手的事情等着他。
清晨的阳光有了几分秋天的味道,小鸟在枝头欢快地鸣唱,偶尔蝴蝶飞过,还有一两只蜻蜓轻轻落在草尖之上,微微颤抖着翅膀。清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流动的光影把温暖透过窗棂照了进来,风吹在身上有了几分凉意。
阳光如水,静静地没着棱缝从窗外泄入,照在榻上一张光洁如玉的脸上,那沉睡的少女微动了动眼睫,悠悠然醒来,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一只手轻轻抚过,温暖而轻柔的动作,怕惊了她似的,如蝶般轻歇,停留在她眼前为她遮去了引起不适的光线。记忆想腐烂的叶子,那些清新那些嫩绿早已埋葬在时间刻度的前段,惟有铺天盖地的腐烂气味留在时间刻度的尾部。瞬间……她知道此人是谁……一个让她魂牵梦萦,思念极深,无法排遣,想见却不敢见的人。
因为愧疚,所以无颜面见她。
决心惩前毖后,把以往的错误作为教训,使以后谨慎行事,不致再犯。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接着装死。
装死不要慌,逮到就装茫。
冷淼用自己的手为她的眼睛挡下一片阴影,避免阳光摄入的光线对眼部产生伤害,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儿,叹了口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清楚她已经醒啦。哎!她这是何苦呢?以驼鸟的心态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让她面对自己有那么难吗?在那次人为的意外中自己成了受害者,而她成了主谋,她为了惩罚自己一个人远走天涯。
“桑儿,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我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迹?很精彩喔。”冷淼诱惑道。
看着冷桑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哎!这丫头,还是老样子,装睡也不装得彻底点,漏洞百出。
冷桑超想从床上蹦起来,放声高喊:“想。”
“哎!糊途,我怎么忘了,桑儿中了药粉现在还处于昏迷的状态,怎么可能听得见我说的话呢?”冷淼露出一脸惋惜,一副陷入困境的样。接着又道:“不过没关系,听不听得见都无所谓,就当自己在自言自语好啦。”
冷淼握着冷桑的手,像说故事般,将她这几个月的事迹一一叙述了一番,冷桑静静的听着,听得一愣一愣,涌起轩然大波,心脏陡然间被缩紧,酸涩难当,有几次冷桑差一点儿就露陷从床上蹦起身。冷淼看着自己与冷桑相握的手,这丫头喧宾夺主,自己反握起她的手,再看着冷桑紧闭双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么蹩脚的装法,她还好意思入无人之境界。
侮辱,这是对她智商的侮辱!
好样的!忍无可忍,无需在忍。软的不行,那么她就来硬的,软硬兼施,看她还能不能接着跟她装死。
冷淼抽出手,抓起冷桑双肩,拼命的摇,冷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晕头转向,头脑昏乱,辨不清身在何地。
“停停停。”冷桑开口叫道,再任由她对自己为所欲为的摇下去,估计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她摇出来。
“醒啦?”冷淼停止摇动,询问道。
“嗯。”冷桑未睁开双眼,点了点头。
“你确定?”冷淼再次询问道,冷桑的心却悬起来。
“确定。”猛然睁开双眼,与冷淼对望,冷桑露出一抹纯真的笑颜,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
好样的,敢要挟她。
“我很能了解你此时的心情,桑儿,当理由不再是理由而成为借口时,你没有理由再逃避,与其去逃避不如放开心去接受。这几个月,你也休息够了吧?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一段路,休息也是为了养精蓄锐。不是让你见到我就视而不见,别再执着了,有时候执着是一种重负,一种伤害,伤害着你自己同时也在伤害着我,或许还有更多的人。”冷淼放在冷桑肩上的双手,可以很明显感觉到冷桑身体在擅抖。
“三……三姐……”冷桑纯真的笑颜僵住了,脸色变得苍白,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冷淼。
看着如此悲伤的她,冷淼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波动,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冷淼伸出白嫩的柔荑拂着冷桑亮丽的秀发。“伤痕是属于过去的,跟未来有什么关系呢?”冷淼的语气轻柔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