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瑾昊不再说话,就默默地抱着萧子漠的身子,沉静在他们的两人世界里。
屋内的其他人,除了雪采薇和雪墨梅守在门外,其余的都离开了。
没有求生的意志?那么翼瑾昊就要让她重新爱上自己,让她重新拥有生存的勇气,重新活下来。翼瑾昊不停地为萧子漠述说着身边的故事,每一个字,每一个故事,都是翼瑾昊在传递自己的真情,他希望萧子漠可以原谅自己。
服下叶贤的药,萧子漠的烧退了不少,再叶贤的精心调配下,萧子漠消瘦的身子骨也在渐渐恢复。唯一的遗憾就是,萧子漠仍然不愿醒。
已经过了一个月多,夏天就要悄悄来临,翼瑾昊抱着萧子漠坐在王府的雨亭中,细听游鱼与池水相击的声音。
“子漠,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醒来。”翼瑾昊轻轻地握萧子漠的手,触碰自己的脸颊,好让她感知他的温度,“我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我就会好好地爱你,再也不让你受伤,原谅我好吗?”
可惜,萧子漠依然沉睡,无论翼瑾昊每天在她身边如何的叫唤,她就是不愿醒来。
“王爷,万俟太子要见夫人。”雪采薇也不愿打扰翼瑾昊和萧子漠,可是万俟斌的事有不得不禀报,便进亭打碎了里面的宁静。
翼瑾昊看看怀里仍是昏迷不醒的萧子漠,心情很糟,不愿见万俟斌,挥挥手,道:“不见,以后不要再来打扰。”
“不知,王爷为什么不愿见小王。”万俟斌不待雪采薇出去传话,便自己进来了。
翼瑾昊见万俟斌已经来了,便也没有阻止,让雪采薇退下后,就只留下翼瑾昊、万俟斌和萧子漠三人。
“不知,万俟太子要见本王的夫人何事?”翼瑾昊不是很愿意见到万俟斌,尤其是有萧子漠在中间隔着,见到万俟斌,翼瑾昊就会想起那些关于萧子漠和万俟斌的流言。
“小王想单独与王妃聊聊,不知王爷可否通融。”万俟斌看着翼瑾昊怀里双目紧闭的萧子漠,心里也是痛痛的,他今日前来,就是希望可以单独与萧子漠说几句话,希望她醒来。
要单独与萧子漠相处?翼瑾昊越听越气,双拳紧握,就想与万俟斌对上一场,可碍于怀里的萧子漠,硬是将怒火压下。
万俟斌见到翼瑾昊那将怒而又未怒的样子,知道翼瑾昊对自己是很有意见的,可是为了萧子漠可以醒来,万俟斌不得再一次争取,要与萧子漠单独聊。
“不可能,有话就在本王的面前说,别忘了她本王的夫人。”翼瑾昊愤怒地说到。
“怎么,难道王妃的所有事情都要被王爷监视吗?还是说,王爷根本就不信任王妃,怀疑王妃与小王通奸?”万俟斌也是愤怒的,一想起那日婚礼上,翼瑾昊的怀疑,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恨不得杀了翼瑾昊,好为萧子漠出气。
“你……”翼瑾昊说不出什么,的确,翼瑾昊还是在担心的。虽然翼瑾昊觉得,万俟斌也许会对萧子漠的病情有帮助。可是一想到,萧子漠可能是为了万俟斌而醒来,翼瑾昊的心里就很是忧伤。
可是最终,为了萧子漠可以尽快醒来,翼瑾昊还是同意了万俟斌。翼瑾昊离开后,将雨亭那一片安详,留给了萧子漠和万俟斌。
静静的,雨亭里只留下了萧子漠和万俟斌。
看着萧子漠安静的睡颜,说自己沉沦也好,说自己懦弱也好,万俟斌终还是控不住自己的泪水,滴滴滑落。
抚上那消瘦的脸骨,万俟斌轻轻柔柔地对萧子漠说到:“泪儿,难道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吗?这世上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留恋吗?”
“你忘了七叔,忘了你娘亲临终前的嘱托了吗?泪儿,鼓起勇气活下去,睁开眼睛再看看这个世界吧。”万俟斌说着,而萧子漠是毫无反应。
但是万俟斌并不放弃,他依然执地说着:“你知道吗泪儿,我总有一种感觉,我的命会永远留在紫翼的国土上,如果你不醒来,那又该由谁来带我回国呢?”
“一直以来,我都希望可以有一个小孩,作为万俟家的后裔,将来可以撑起那一片天,完成我的心愿,继承霜云的江山。可是你又知道吗,我在紫翼是不可能成亲的,就更不可能有孩子,那我就期盼着,有一天,你可以诞下麟儿,继承国统。”万俟斌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他的预感告诉自己,他会命丧紫翼,他希望萧子漠可以活下去,夺回霜云的江山。
有时候,生生死死只在一念之差,有太多的真真假假,让人认不清,道不尽。万俟斌是一国尊贵的储君,可是他的命运总是在逃杀中存活。
如果没有萧子漠,恐怕他万俟斌早已成了冤魂,如今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眼前的萧子漠,可若连她都倒下了,万俟斌还可以活多久,那么霜云的江山还有谁可以扛下?
静静的,万俟斌也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望着满池的游鱼,透过那一池清澈的流水,脑子里竟会浮现出萧子漠和翼瑾昊相依的那一分和谐。
不得不承认,翼瑾昊对萧子漠的情是真,虽然他不该怀疑自己和萧子漠,可万俟斌还是得承认,翼瑾昊对萧子漠用情很深。之所以会怀疑,只是因为翼瑾昊不敢确信萧子漠的那一份情。可是,万俟斌却是知道的很清楚,萧子漠对翼瑾昊的情,并不比对宫九羽的轻。
“泪儿,该醒了,我都知道你是爱上寒熙王爷了,也看的明白,王爷也是深爱你的。你就醒醒吧,让一切从来,有情就该将它圆满,不要等永远失去再来后悔,真到那时就已经来不及了。”万俟斌微笑着,他有多希望,萧子漠在下一刻就醒来,他多希望,萧子漠和翼瑾昊可以幸福一生,他想要祝福他们到永远。
只可惜,萧子漠没有醒,难道无论是谁都无法唤醒萧子漠吗?心渐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