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习惯
哀的卧室。
夜如水，静而美。电脑幽静地亮着，美丽的窗纱被夜风吹得静静飞扬。
趴在电脑桌前，哀却静静地睡着了。
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脚步渐渐走近，停在桌旁。剑眉微锁，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越前低头看着电脑屏幕复杂的公式，他只是无意间从门口路过，却从门缝中隐约看见这个瘦削的少女又一如既往地忙到深夜。
将视线调回，却看着趴在桌上的茶发少女枕着自己的手臂，呼吸均匀，眼圈处微露疲倦之色，肌肤依旧美如瓷似透明，仿佛童话里的睡美人，让人不忍心吵醒她。
不论是神情还是语气，对于她，越前就是有一种感到奇怪的感觉，他总是觉得眼前这个女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没来由地忽然想到离开时华村教练对她说的那句话，你很坚强……不过，太坚强的人可是会给人冷血的感觉……
他不知道她太多的过去，也不明白她常常在电脑面前坐到深夜到底是为了什么，只隐约感受到她总是习惯用着重重的盔甲将自己包裹起来，却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落寞，仿佛别人看不到，她自己也会有意无意间忘却。
她眉宇间的忧愁已不似最初见到她时那么明显，却迟迟还有踪迹，有意无意总会体现出来。或许无论什么性格的人，睡着时都会这样吧。因为完全无意识，所以不自觉表现出最真实的、最需要保护的一面。
越前龙马自认不太欣赏过于柔弱的人，可是如这个少女般坚强到这种程度，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样的她，让他怜惜，鬼使神差都竟然拿起一件衣服，轻轻披在她身上。
却在龙马凝视着哀毫无防备恬静的睡靥时，她睫毛微微颤了颤，蓦地睁开双眸，睁开眼的一刹那，她的眼神仍然是深邃而平静无波，却仿佛有一个很深很深的暗潮。
有人说，看一个人是否快乐，不能看她每日的笑容，而应该看她睁开眼一瞬间的眼神。而他觉察到她眼眸中含的是隐约的忧愁，却一掠而过。
她一向浅睡，或许是在黑暗组织的习惯毕竟不是那么容易消失，即使在宁静的环境中待久了，也依旧保持着。只觉得朦胧中身后传来阵阵温暖，轻轻睁开眼悠悠转醒，却对上了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和荡漾。
对上如爱琴海般的双眸，两人咫尺之间的距离，忽然让越前觉得脸滚烫如烧，心跳忽然快了几拍，脑中一片空白。
好在灯光不够明亮，谁都看不清楚对方脸上泛起的红晕，只有两人自己能够感受到脸上那灼热的温度。
疑惑的看了眼身上披着的外衣，随即反应过来，直起身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拿下，哀刻意不提故作轻松，“阿拉——越前你也有当夜猫的习惯？”
“切——”越前撇了撇嘴，转身朝房间外走去，手已经放在门把上，却在听到少女淡淡的一句“谢谢”后蓦地停顿了一下。
“你生病我会很麻烦。”越前若无其事漠然地甩下一句，随着手的逆时针转动，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垂眸定定地看着刚才披在身上的衣服，不期然联想到今天下午华村教练的最后一句话，哀竟忽然有丝怀疑，自己这样一直保持的坚持，强撑的坚强，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有时候，太过于自然，就会演变成顺理成章。
在越家和相处的这段时间，究竟是他习惯了她平时的照顾，还是她依恋上他隐约的关怀？
不得而知，抑或许，都有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