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悲哀的真相
餐厅内。
一个长相俊秀的黑发女子趴在尸体旁，泣下如雨，断断续续的话语仍让人了解了杀人动机，“我这么爱他……他却……他答应过我，会和我一起的……”若不是证据确凿，恐怕很难让人将这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和杀人凶手联系到一起。
身后，工藤犀利的话语突兀地传来，寒冽如冰，“所以你就杀了他？”
“对，是我亲手杀了他。”少女抬起头，冷冷地扫视过周围的人群，“是我今天约他打网球，”嘴角撇过一丝寒冷而凄苦的笑，“然后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让他长眠，不是很好吗？”
她以为生活是一面灰色的墙，于是努力让它有一点颜色。最后，它有了颜色她的心却成了灰色。
有没有人说过，爱与恨之间，往往也只有一步之遥……
良久，伴随着扼腕叹息般沉重的声音，工藤打破了沉默，“其实，他从来没有停止爱你……”
“爱我？”猛地横眼看向面前的侦探，少女的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哀，“如果爱我，他怎么会让我难过？如果爱我，他怎么会忘记了他的承诺？如果爱我，他怎么会狠心当着我的面说爱的是别人？”一连串的质问伴随着异常激动的情绪纷至沓来，直逼站在面前的少年，“大侦探，你能告诉我，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这……”正欲答话，却被一个清澈却又拽气十足的声音打断。
“这是我刚才在他的网球袋里发现的，”网球袋旁，少年扬起手，粉红色的网球头带在华美的灯光照射下格外显眼，“上面的L，应该就是指的你吧。”
粉红色，粉红色……
眼前的画面放大……再放大……聚焦于那一小部分，刺激着她的视觉，让她和他的过去，如潮水般冲击着早已脆弱不堪的灵魂。
她记得他说过，只要他还爱她，就会把她最爱的头带带在身边，就如同有她陪伴。
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她却忽略掉了这个小小的细节。
“他不是不再爱你，而是希望你过上更幸福的生活……”工藤的语气沉重异常，“他想让你忘掉他，和那个财团少爷结婚……”
一刹那，少女像电击般怔在那里，如同被勾去了三魂七魄，兀然愣住。突如其来的薄雾笼罩上眸子，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融化在悲伤的格调里，不甚分明。
她用她的一双手，铸就了她和他一辈子的错过，再也回不了头。
上帝总爱开着错综复杂的玩笑，让感情和生命在误解中阴差阳错，失之交臂。曲终人散后，只留下深深的遗憾和淡淡的哀愁。
良久，少女低下头，将芊芊细手，轻轻摩挲着那熟悉的脸庞，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姗姗滑落，滴落到早已冰冷的脸颊上，“真是……傻瓜呢……”惨淡的笑颜下，一颗心早已破碎不堪，“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幸福……”
安静。悲凉的氛围盘旋在餐厅的上空。
误解会如一把锋利的剑，可怕而又无奈，让彼此伤痕累累，咫尺天涯。
哀冷冷地看着现场的形势，她的眼扫过黑发女子游离眼神的一刹那，如同洞悉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猛地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全身。
被周围气氛感染的工藤此时也发现了异常，正打算阻止，却为时已晚。只是瞬间，女子猛然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踉跄地奔向放有毒酒的水晶桌。
可恶……工藤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自己的腰间，空空如也，心中一怔，总是会在无意之间忘记自己早已不是那个靠发明帮助的小孩。
人群开始嘈杂不安，张皇失措，眼看着酒杯离她的唇越来越近，却无能为力阻拦悲剧的再一次发生。
混乱之中，一个黄绿色的小球咻地穿过人群的阻挡，准确无误地击中端着酒杯的手。
“砰！”伴随着玻璃落地支离破碎的声音，殷红的液体散满一地，恍如梦境初醒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目光循着黄色“子弹”的来源。
人群的尽头，一抹显眼的墨绿色印入眼帘，少年手拿网球拍，轻昂起头，嘴角扬起自信的笑，那表情如同看着瑰丽的舞台剧缓缓落下帷幕。
少女的瞳孔微微睁大，恍惚之间，仿佛看见那个逝去之人在球场之中的身影，朦朦胧胧却不甚真实。
现场的喧嚣令她回到现实，无力地缓缓滑落于地，“为什么，要阻拦我去死……”低垂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真实表情。
那抹墨绿色渐渐走进，停在了黑发女子的面前。
“虽然现在说有些不太合适，”越前俊眉一挑，琥珀色的眸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但是，你还Ma da ma da dane。”居高临下，他仍是保持着一脸的傲气。
仰起头盯住面前稚气的少年，黑发女子扬起一抹冷若冰霜的笑意，淡淡的泪痕滞留在秀丽的脸庞，“你可知道，恶魔，是没有存活下去的道理的……”
“正因为是恶魔，才更要存活下去，”兀然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少年的身后，一抹茶色逐渐走进。哀站住脚，冰蓝色的眸子盯住面前的女子，一字一顿，“为了——赎罪。”
这样冷静而深沉的话语从一个看起来还稚气未脱的少女口中说出，难免不会语惊四座。
不远处的高木使劲揉了揉眼睛，这个少女和刚才柔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令人难以置信。
赎罪？她的话语第一次让工藤心里感到无比纠结，他清楚地明白这个少女言语所指的，根本就是她自己。
黑发少女一怔，抬眸看向面前这个表情冷淡的女子，不经意间玻璃的碎片划破白皙的手，殷红的血缓缓渗出，和地上的酒的颜色融合在一切，染印在脆弱的灵魂上，赎罪……吗。
泪，无声坠落，覆水难收，仿若他和她的幸福，一去不返……
是谁追忆着倒影，又是谁错过了将来，匆匆地来，飘渺着去……
他们，误解了一时，却葬送了一世……
被带走与哀擦身而过的瞬间，黑发少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个茶发的清丽女子。或许，有相似感受的人总会真切地碰触到对方的内心世界，她和她，一样没有逃脱悲哀的阴影，即使再如何欺骗自己，也无济于事。
她不知道这个小小年纪的少女，会有怎样不堪的回忆，却能隐约感受到，这个茶发少女，比她懂得面对。她不得不承认，刚才她站在面前，在斜照的阳光下，一瞬间的错觉，竟宛若黑翼的天使。
走到门口的一瞬间，回过头，看向不远处与茶发少女并肩而站的墨发少年，一抹淡笑拂过脸庞，“谢谢你……网球王子……”
同为职业网球手，她怎会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在网球界一鸣惊人的少年。
话音刚落，语惊四座，餐厅里所有的人同时看向这个帅气的少年，他的冷静与反应已让人目瞪口呆，特殊的身份让他身上耀眼的光环更添一层。
“切”这样的情形小王子早就司空见惯，不以为意地轻轻压下帽檐。
街道中。
“可恶，”一个义愤填膺的声音打破了街道的宁静，来者渐渐走进，“我园子大侦探今天居然被这个小鬼抢了风头。”
一旁沉默不语的工藤露出半月眼，拜托，那些案件可都是我破的……
瞟过一眼旁边这个情绪异常波动的女子，小王显然已经彻底无语，吐出一贯的口头禅，“切——Ma da ma da dane”。他真怀疑这个人分明就是在自吹自擂，无论怎么看，她都与侦探二字一点边都沾不上，冷冷甩过一句，“多半睡觉的时候吧……”
窘得旁边的大小姐满脸通红，哑口无言。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这个拽小子，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把这个自大得没天没地的“舌毒”小鬼一脚踹到外太空去。
天使总是容易多愁善感，兰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案件中完全恢复过来，“这两个人，真的很可怜呢……”像想起了什么，侧头看向身边的少年，“对了，新一，刚才你是怎么想到凶手会她呢？”
工藤露出侦探招牌式的表情，却没有直接说破，自傲流露于唇角，轻轻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除去不可能，剩下的就算再难以置信，那也是真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的龙马猛一愣神，侧头扫视过身旁的茶发少女，微微低下头，若有所思。
沉默。在场几人各怀心事，不知不觉走到十字路口。
“兰姐姐，我想去看看龙马君的家。”步美仰起头，一脸渴望的表情。
“我也是。”元太接过口。
“而且哀姐姐不是有很多东西还没有理吗？”光彦的理由果然充分。
哀闻言眼神一闪，嘴角微微划开一个弧度，浅浅的笑意洋溢在冰蓝色的眸中，这三个小孩在哀的面前，似乎总能够享受优于旁人的特别待遇。
侧过脸，哀看向身边的少年，眸中泛起莫名的色泽，笑意渐浓，“你，不会介意吧？”
微微压低帽檐，龙马的话语透着漫不经心，“我是没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