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纠结（3）
阿笠博士家。
放下电话，哀的嘴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云淡风轻。
工藤在一边看着她放下电话后的笑容，猛一愣神，这样的恬淡的表情，自从上次她听到她母亲的声音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她像今天一样笑得那样自然莞尔。
试探却又肯定地问到，“是他吧？”
“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欲出实验室的门。
“你……真的要去越前家住？”
手已经放在门把上，收住脚步，却没有回过头。
爱，便是放手。?
也只有选择离开，才能开始做新的自己，寻找自己的幸福，或许，现在，她已经体会到了。
从现在开始，她——灰原哀，不，应该是宫野哀，不仅要对他——这个出生入死的人放手，也要对自己放手。
客厅里隐隐透出的微光，渗过掩开的木门，在哀的脸上愈发隐晦了苦涩的表情，蓦地转过身，“阿拉——大侦探不是也希望我有个人照顾吗……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表情有些许黯淡。
“没有什么可是……工藤，我已经决定了。”
知己和爱人，就是有那一点点的分别。我们往往会把问题和烦恼留给知己，把时间和温柔留给爱人。爱人是生活的伴侣，而知己，只应该隔得遥远一点。
她可能会是他的知己，却永远做不了他的爱人。
有的爱，在结束之后无爱也无恨，那不过是个过程，是翻过去的一页。因为未能茁壮，反而增长了向往之情。而她，怕再这样下去，会在这种向往之情中越陷越深，如陷入泥沼中不可自拔。
现在，却有了一个新的环境，容纳着这颗流浪的心。
或许选择离开，不仅成全了他的幸福，也成全了自己的碧海蓝天。
“当你面前是一步死棋时，”轻轻打开门，哀转过头，莞尔一笑，“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来过。”
越前宅。
浴室里，水气氤氲中，袅袅的雾气笼罩着整个浴室，环绕在天花板上，凝聚在空气中，久不散去。
他发呆地看着徐徐上升飘渺的水汽。本就不算宽敞的房间，让香精的薄荷香气充斥着，朦胧中使他竟有一些晕眩的感觉。
他其实早就在远远看着，他到了工藤新一严肃的神情，也看到了她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过的冷漠，他一直没有走近，却似乎已经洞悉了她的内心，隐约触到了冷淡的外表下，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
她的笑容，她的冷漠和她面对那个人时的哀伤，全都乱七八糟地充斥在脑间，挥之不去。让一向沉静的自己有些心烦意乱。
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可是在她问自己的时候，却故作轻松地一笔带过，只因为他怕问出口后，她的答案会让自己不知所措。
为什么他会叫她灰原？为什么他说要保护她？为什么他和她的感觉就像认识了很久，但她冷冰冰的语气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为什么她刻意的疏离，带着冷漠却有着深深的忧伤……
记忆中有零碎的碎片，可是始终拼凑不到一起。为什么当自己听到宫野志保这个名字时，会觉得如此熟悉，如同在很久的从前，亦或是在梦中听过。
他不想追究，也不愿意深究。只是想把她带离那个被称为高中生侦探的男子身边，只是不愿意看到她受伤的眼神。
直到他看到他抓住她的手，连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在一瞬间脑袋空白，突兀地拽住她的手，不想放开。“但是，她说她不回去。”，忘了自己是否曾在球场以外的地方，也有着这样坚定的执着。
他不是他的谁，却希望能保护她，让她不受伤害。
组织……药物……抗体……灰原……宫野……，乱麻般缠绕在他的心间，怎么理也理不顺。
可恶……越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头扎入水中。
客厅。
“呜哩呜哩，呜哩呜哩……”客厅里，南次郎正哼着他那怪腔怪调的自创音乐，从头到尾就跟和尚念经没什么两样——全是一个调。手里拿着一条烤鱼，饶有兴致。
而他的面前，坐着那只拥有漂亮皮毛、柔软体态的猫，满脸渴望地盯着他，不，应该是盯着他手里的那条鱼。
“喵——”摇了摇尾巴，看样子，这只可爱的猫已经对这条鱼觊觎很久了。
“不行不行，”南次郎摇摇头，“这可是我的晚饭。”今天菜菜子和伦子有事出去，本来家里就只剩下他和那个宝贝儿子，偏偏那家伙又甩下一句“我在外面吃”就留他一个人在家吃饭。终于在冰箱里找到这条鱼，可是面前这只猫似乎也对这条鱼蛮有兴趣。
“喵——”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卡鲁宾惯常第一招：装可怜。
南次郎甩过头，不理会面前这只猫。
见一招不成，卡鲁宾使出第二招：撒娇，使劲摇了摇尾巴。
可是面前这个人还是无动于衷。
第二招宣告失败，使出第三招，恐吓，“喵——”这次的卡鲁宾弓起身子，竖起一身的毛。
“好啦好啦”看着这只猫已经十八般武艺全都使尽了，南次郎终于开了口，“真拿你没办法……”，“不过……只能吃骨头……”
结果。
“喵——”
“卡鲁宾，你给我站住！”客厅里兵荒马乱，地动山摇。
“嘿嘿……终于抓住你了”南次郎一手抓住卡鲁宾的一只前肢，那表情活像把对方生吞活剥似的。
可怜的猫嘴里衔着那条一口都还没吃的烤鱼，使劲的扭动着身体，想挣脱窟地死死的手，可是没有一点办法。
“喂，臭老头，”随着浴室门被拉开，传出一个拽拽的男声，“你又在欺负卡鲁宾。”
南次郎转头看去，龙马已经洗完澡，清爽地站在门口，顺便拿着一双三角眼瞪着他。稍一愣神，卡鲁宾趁机从他的魔掌中逃脱，像遇到救星一样立马窜到龙马的怀中，还炫耀似地朝南次郎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
“可恶……我的鱼……”面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南次郎似乎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唯一剩下的一条鱼落入了那只猫的嘴里，连骨头都不剩。
抱着卡鲁宾，龙马的眼神中充满了溺爱，接着转身朝楼上走去。
剩下一脸郁闷的南次郎一个人呆在客厅，听着龙马卧室关门的声音，他真恨不得迟早有一天把卡鲁宾的来历公之于众，只是觉得让自己的儿子自己说出来似乎更有趣而已。
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好饿——还是煮面去算了……”
哀家中。
回到公寓门前，紧锁的铁门冷冰冰地没有一丝感情。哀缓缓掏出钥匙，插入，旋转。
推开门，空荡荡的房间里透着潮湿的感觉，清冷地没有一丝人气，只有路灯柔和的灯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星星点点。
这里不似博士的家，有温暖的灯光，有舒适的家具，以及博士亲切的问候。
没有问候和期待的住所不能称作是家，只是一个栖身之所而已，一个让她还不至于沦落街头的避难所而已。
谁人不害怕孤单，不害怕寂寞。有时候，她甚至不想回到这个连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屋中，因为在这里，能真正感受到自己的独自一人……
看样子，自己还是没有习惯孤单一人呢……是因为，和他们在一起太久的缘故吧……
没有像往常一样为掩饰寂寞而习惯性地把所有的灯和电脑打开，哀径直走进卧室，倒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今天的一幕幕如电影般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在眼前放映，倦意如潮水般席卷着她的大脑，令她闭上了双眼，跌入浓浓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