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纠结（1）
晚上，阿笠博士家。
一阵门铃声后，博士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那个被称之为平城的福尔摩斯，著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新一，你来了？”博士似乎没有一点惊讶，仿佛工藤的到来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将自己甩在沙发上，工藤随意地将双手枕在脑后，倚靠在沙发上，“博士……今天我见到灰原了……”
“我知道，”博士移动着肥胖臃肿的身躯，递给少年一杯水，语气依然平静，“小哀来时已经告诉我了……”
“哦，那就好……”接过老人手中的水杯，放在嘴边，正打算喝，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什么？博士你是说……灰原在这里？”那表情活像是看见了灵异事件，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大侦探不欢迎？”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新一回过头，那个清冷的少女正双手臂交叉抱于胸前，斜倚在实验室入口门边，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他。猛地一愣神，这种情形，就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样；而自己，也还是江户川柯南……
微笑着看着面前大侦探与他还是柯南时如出一辙的表情，哀的回忆回到一个小时前。
博士家门口。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房子，以及熟悉的黄色大门，博士的房屋同自己离开时一摸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哀抬起手，犹豫着，却许久没有摁下门边的那个按钮。
原本以为从此再也不会回来，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又再次站在了曾走过千百次的门口，只为理清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结。
下定决心，摁响了门铃。
房内。
“谁啊？”房间内，阿笠博士蹒跚着前来开门，“来了……”
门打开的一刹那，博士的表情在一瞬间定格，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这是否是在梦中，试探地问了一句，“小哀？”
“怎么，”哀微微扬头，面带笑容，“博士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吗？”
“没有没有……”老人此时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激动地竟然有一些语无伦次。
“小哀……今天……”博士很关心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进屋，“我见到工藤了。”语气依然不咸不淡。
“那……”博士正欲多问，却被哀打断。
“博士，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哀假装着严肃的语气，“你没有吃高卡路里的速食食品吧？”
听到哀的问话，博士立刻面露愠色，下意识地用胖胖的身躯挡住冰箱，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洞察力如哀，又怎会没有察觉，轻轻勾起一抹风轻云淡的笑，哀缓缓绕过博士，打开了冰箱。
果然不出所料，冰箱里面，被蛋糕、汉堡等高卡路里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的。
“小哀，我……我……”老人的脸憋得通红，看着小哀似乎有一些生气的表情，博士有一点心虚，着急地想要解释一点什么，可是越是焦急，就越说不清楚。
不再多说什么，哀从冰箱里拿出了点东西，默默地走进了厨房。
二十分钟后，一盘热气腾腾的鱼子盖饭被端上了桌，仅仅冒着的香气就足以使人垂涎三尺，看的博士眼睛都直了。自从哀走后，自己似乎很少吃上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哀，你不吃吗？”拿起勺子，博士这时才反应过来。
哀解下围裙，“不了，博士，我已经吃过了。”对博士说了谎话，因为想看看这个久未归来的房间，是否还有熟悉的气息。
“哦，那我就开动咯——”博士说完，就埋身和盖饭“作斗争”了，他已经受不了这香喷喷的诱惑了。
哀温柔地看着博士吃饭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这个老人看见美味食物的谗样，真的还像个小孩一样呢。
推开卧室门，卧室整理地整整齐齐，干干静静的房间和她离开时相比，没有一点变化，熟悉地就如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样。一阵微风吹动，窗帘微微飘起，温馨的感觉充斥着整个房间。看样子，博士还在随时等候着她的回来。
哀转身离开，进入实验室，除去学校不说，博士的家，恐怕这里算是自己呆得最多的地方了。实验室内的那个电脑，仍在还在原处，静静地坐落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主人的归来。曾几何时，它陪伴着自己，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晚，只为早日研制出让那个人恢复的解药。
拉开抽屉，轻轻打开一个盒子，几十枚颜色各异的胶囊被一一放在盒中，用一个个小格隔开，这些都是当初未完成的试用品，哀抬起头，看向电脑边堆积如山的资料。
笨蛋……如果你出了事，我难保不会遭到池鱼之殃，所以只好先不恢复原貌帮你……而且，你吃的只是试用解药……我还要仔细观察之后，再决定自己是否要吃……
还清晰地记得当初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时柯南一脸无奈的表情，哀的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工藤，真的是笨蛋呢……怎么可能把你当成试验品？
哀低头看看自己再也无法回去的身躯，落寞溢于言表。从来没有想过代替那个天使的位置陪伴他一生一世，因为这终究只是海市蜃楼、南柯一梦，梦醒过后，只会令自己徒增烦恼而已。
有没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千古艰难的，不是一死，而是成全……
没日没夜地研制解药，只为成全他与青梅竹马的再会；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而毫无惧色，只为成全天使的等待；选择离开，只为成全他和她的现在，忘记和她这个恶魔的过去。
也曾想过，如果自己自私一点，或许会有与现在截然不同的结果。舍弃永远都比拥有更难，她成全了他们，却放弃了自己的幸福。
原本可以不把解药给他，与他当一直当青梅竹马；原本可以在最后对决时一走了之，两枚“银色子弹”已足以贯穿黑暗组织的心脏；原本可以答应赤井和茱蒂，加入FBI，改名换姓，到美国居住，只为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和天使，已是一种幸福。
冷清清的实验室内，她就这样一个人伫立着，孤单的情绪溢满了整个房间，原来，人在最伤心的时候，往往真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门铃响起，哀抬起头，看向实验室的门，客厅里的光从门缝微微透进，有一点点凄凉的感觉。
最好的逃避，其实是面对……
思绪回到现实。
实验室内。
空荡荡的实验室内，两人就这样对立着站着。
“你今天来是……”工藤试探着开了口。
“我只是来看看博士，”哀稍稍顿了一下，看向桌上一大堆的资料，“顺便来拿走我的研究数据而已。”
听到哀的回答，工藤愣了一下神，然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今天下午……”
清楚明白面前这个少年会问什么，“只是教练找我而已。”简简单单一笔带过。
“教练？”工藤一头雾水。
看着面前这个帅气的少年一脸疑惑的表情，哀突然萌生了想逗他的想法，“我加入网球部了，”侧仰过脸，“怎么，大侦探有意见？”
网球部？，确实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少女会对网球感兴趣，“没有，我还以为你只会加入诸如什么爱因斯坦研究社之类的……”
“这不是很好么……偶尔让脑细胞休息，享受一下休闲时光。我可不想因为用脑过度和博士一样秃头。”哀的语气故作轻松，顿了一下，“更何况，这和某人每天只会不厌其烦地寻找血淋淋的推理情节的兴趣相比，要好得多了……”
新一露出一贯的半月眼，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
“你……会回来吧……”这个问题，终究还是会提起。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好心理准备，坦然面对，原来当真正发生时，还是无法面带微笑地回答。
少女微垂下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出真实表情，“工藤，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回来……”
情怀总是会变，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情怀，甚至变成没有情怀，那么工藤，我希望能用离开，来消除对你的最后一丝奢望……
“灰原，你这样的身体，”少年走上前，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少女微微有些颤抖的肩上，“怎么可能让我和博士放心……”虽然她不愿意告诉他，可是他仍能从她的言语和新出的话中推测出七八分。
“工藤，这是我欠你的……”微微扭过头，她不想看到他的眼神，因为怕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刹那，自己会抑制不住地流泪。
她欠他？，原本真的以为她如曾说过那样，将自己当作试验品，直到看到她现在的模样，才恍然大悟，她还了自己所有，可是自己却不能为她做更多。第一次感到一贯自信的自己这次真的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他欠她太多，所以希望能照顾她，保护她。
而现在，她居然说她欠他？
“即使现在我已经不是江户川柯南，但是我也能代替你姐姐照顾你……”对于面前这个少女，新一总是束手无策，“所以，回博士家吧……”
让人流泪的，往往不是回答问题的时候，而是听到问题的那一刻。
大侦探，你要我怎么回答呢？
自己已经放弃了一切，那么现在，究竟还剩下什么？
安静。
突然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尴尬的局面。
哀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
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嘈杂的声音传来，却没有人说话。
“喂……”再次尝试着询问了一声，仍是无人应答。
正打算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响亮的男声，“喂，是宫野吗？”
……MOMO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