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最后决战
哀的卧室。
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淡淡的蓝色充斥着房间，是自己熟悉的一切。
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哀的思路渐渐清晰，刚才，似乎是在咖啡厅……，用手轻捂住胸口，微微凝眉，看来，后遗症的影响似乎更严重了……
揉揉有一些微痛的头，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味道，若有若无，刚才，是他吗……，冷冷苦笑一声，怎么可能的事……难道自己对他……还存着依恋？
那，到底还会是谁？
“呐，”哀的思绪被某个听似毫无感情的男声打断，“你醒了。”
哀转头看向门口，依旧是那顶熟悉的白色。龙马将双手插于裤兜，斜倚在门边，拽拽的样子。
轻轻挑了挑眉，哀斜眼看向龙马，“你怎么会在这里？”
“切——”门口的少年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屑，“看来某人的记忆真的有点差，连自己昏倒在咖啡厅也忘了。”
轻低下自己的头，哀的嘴角向上瞥了瞥，果然，不可能是他呢……自己，还存在着什么奢望……
哀抬起头，笑的云淡风轻，“谢谢……”，不用多说什么，仅仅几个字，却蕴含千言万语。
本以为面前的少女会如同往常一样调侃自己，突如其来的谢谢却让少年不知所措。
“不用，”龙马轻轻压低帽檐，遮住自己的眼睛，“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没什么。”哀轻描淡写，即使说是实验的后遗症，面前的这个少年也不会明白吧。
“那个……”少年犹豫着，终究还是说出了口，“不是我送你回来的……”即使对方已经让他不要再提，即使自己的心中也不知为何有千万般的不愿意，但仍觉得说出来会比较好。他越前龙马可没有承诺过工藤新一。
“……”少女没有回答，一丝不安在心中蔓延开来。
“我见过他了，”即使明白会给她带来伤害，但也要说出来，他不能剥夺她知道这件事的权利，“那个叫工藤新一的侦探……”
少女的瞳孔猛然放大，担心的事情终于变成了事实。
沉默。气氛可以用死寂来形容。
少女的手紧紧抓住被子，低垂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看不清她的真实表情。原来，真的是他……
明明躲避着这一天的到来，却终究躲不过，一丝苦笑浮过嘴角，看来，真的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呢，只因为……该走的……留了下来……
安静的环境，有时候比吵闹更让人难以接受。
龙马没有再说话，转身默默走出卧室，他明白，此时，他不需要多说些什么。
即使，自己不知道，他和她，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即使，自己不愿意承认，她和他的过去，是他越前龙马不能插足其中的。
即使，这一切令自己第一次有了一种微微心痛的感觉。
有的事情，即使多么不愿意，也迟早会去面对。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过……
工藤……看来你当初说的对，逃避，终究是解决不了什么的……
回忆回到那一日。
“灰原！”男孩的声音响彻夜空。
失去支撑的身体，从屋顶落下，如同一只折翅的小鸟。只能听见耳边风吹过的声音。
没有惊慌，没有害怕，仿佛一切都早已经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飞机的灯照射着眼睛，很不舒服，男孩的声音仿佛仍在耳边回荡，久不散去。只觉得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朦朦胧胧之间，离光源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少女轻轻闭上眼睛，一种释然在心底蔓延开来，如同终于得到了解脱，终于把欠你的还清了呢……大侦探……以后……再也不需要你的保护了……
仿佛早已期望着这一刻的到来，一抹笑掠过哀的嘴角，终于要和你见面了……姐姐……
飞机上。
眼看着那抹熟悉的茶褐色在夜空中，渐渐离远，自己却无能为力，身为侦探，他工藤新一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是一种什么感觉。
右手用力地锤向门边，仿佛想把一切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
少女的话语一遍遍地在耳边回想。
不过我不像温室里弱不禁风的花朵，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这样不是很好吗？可以忘记一切，远走高飞，逃到一个听不见任何嘘声的，遥远的地方……
紧咬住下嘴唇，柯南低下头，灰原，我终究……还是没能改变你……
“轰！”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回了大楼，在赤井刚踏上直升机的下一秒，爆炸的亮光照亮了天际，如同烟火一般，却并不能如烟火让人感到高兴，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悬着的心。
硝烟遮住了视线，那抹茶色亦一同消失，被烟气埋没。
灰原……，少年埋下头，刘海遮住了双眼，看不清楚他的真实表情，真的，一切……都来不及了吗？
原来，自己也会为了除兰以外的女生如此揪心。
“工藤，快看！”思绪却被打断，服部急促的声音提醒着柯南。
抬眼看去，硝烟已经渐渐散尽，一抹熟悉的白色在烟气中变得逐渐显眼，一只白色的大鸟，从空中俯冲下去，朝向那抹渐渐消失的茶色。
“怪盗基德！”
谁也没有发现，一抹笑浮上了柯南的嘴角，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仿佛被一个温暖的手臂抱住，身体忽然有了支撑。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白色，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这张同工藤新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俊美的脸，连那抹若影若现自信的笑都如出一辙。
思绪渐渐清晰。
“为什么要救我？”冷冰冰的语气倒更像是在质问。
似乎未料到怀中的人儿会如此冷淡，快斗的表情一瞬间显得不自然，随后却又立刻恢复，“美丽的小姐，我现在可是救了你，用得着如此冷淡吗？”
“不需要。”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绝，犀利的眼光如同要洞悉一切。
“喂喂——”快斗的眼睛成了月牙状，这女人，一点都没有要感谢他的意思，仿佛他这个救命恩人是在多管闲事。
所幸他怪盗基德并不介意，无所谓地挑挑眉，快斗的语气异常轻松，“这可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侦探拜托我的，要不是欠他一个人情，我才不想管他的事呢。”从以前认识这个少女就知道，她和其她的女生不同，不仅仅是性格。
工藤？哀微微放大的瞳孔说明了内心的惊讶，难道，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仿佛看出了哀的想法，快斗回答了她的疑惑，“看样子他还蛮熟悉你的性格。这小子，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拜托我帮这个忙。”
哀不再说话。
沉默。
或许，此时无声胜有声。
基德飞到不远处的大楼顶，将怀中的哀放下。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快斗绅士地将手放于胸前，俯下身，仿佛对于他来说，这根本就不是战斗，而是一个华丽的舞会，“那么，美丽的小姐，虽然我希望再陪您久一点，但是，”说着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直升机，“似乎我应该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白色的翅膀再次张开，离哀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飞机上。
“基德怎么会在这里？”服部疑惑地看向旁边的柯南，“难道，是你？”
柯南没有说话，看来上次在报纸上发表的通告，基德已经理解到了。
“能把我送到那栋大楼吗？”柯南的语气充满严肃。
直升机朝那栋大楼的方向飞去，离茶色越来越近。
“工藤，兰还在这里，”服部显然已经明白了新一要做什么，提醒道，“灰原交给我们就行了，你还是先送毛利到医院吧！”
转头看了看还在昏迷的兰，新一没有说话。直升机已经离哀越来越近。
新一走到门前，正欲往下跳，却被服部拦住，“你也受伤了，你别忘了，毛利才是你的青梅竹马。”
话音刚落，却看见了一双从未见过的严肃而坚定的眼神，“她现在需要我，”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兰……就拜托你们了。”不是不关心，只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有人比兰更需要自己。
“工……”服部话音未落，少年已经跳下了直升机。
大楼楼顶。
一阵风吹过，吹动少女额边的刘海。望向爆炸的大楼，少女刻意忽略掉刚从直升机上跳下的少年，仿佛不知道他已经来到。
“灰原，”看见少女安然无恙，少年心中的大石已经落下，片刻犹豫后，终于还是打破了宁静。
“为什么要救我？”背对着少年，少女的语气异常地平静。
“因为……”少年的话语有些犹豫，终于开了口，“不是说好的，我会保护你吗？”
保护？，一抹冷笑掠过哀的嘴角，凄凉而又落寞，“大侦探，我已经说过，我不是……”
“温室里的花朵是吧，”哀的话语被柯南打断，“但是，即使是沙漠里的仙人掌，也还是会有求生的本能。”
“姐姐已经离我而去，”少女的语气冷冰冰的，“我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
“难道，”少年试探着说出了口，“真的没有可留恋的了吗？”
“你姐姐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为什么要来，”哀的声音小声地几乎听不见，“你现在应该陪你的青梅竹马，她比我需要你。”
哀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柯南。少女的落寞，无人能知。
“兰……”柯南低下头，避过哀眼神的质问，“她很坚强。”
“……”是啊，那个女孩，真的，比自己要坚强地多……
一丝落寞从心中悄悄蔓延开来，天使的光芒，身为恶魔，如何能够与之媲美……
“走吧……”少年的语气异常平静。
没有再说话，哀转身离开。
原本以为，已经被遗忘……原来，是自己错了……
屋顶的门口，哀停下脚步，姐姐，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