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华千年文萃:词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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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虞美人

陈与义

大光祖席,醉中赋长短句

张帆欲去仍搔首,更醉君家酒。吟诗日日待春风,及至桃花开后却匆匆。

歌声频为行人咽,记著樽前雪。明朝酒醒大江流,满城一船离恨向衡州。

[赏析]

这首词的写法是:“紧扣别宴,思前想后”。他把离情别绪融贯到对逝日的回忆和对前途的推想中去,别有一番风味。

词的上片由别筵写起,进而追忆相聚的时日。一开篇就说船帆都张挂起来了,人却踟蹰留连,不忍离去,只是一杯杯地饮着君家送别的酒。这就把不得不去又不忍即去的矛盾心理很贴切地表现出来了。词人很自然地便追忆起了在腊月间相聚的日夜,朋友们饮酒赋诗,同时,更盼望着春天的到来,以与友人更好地流连吟咏,然而春天到了,桃花才一吐蕊,而自己却要与友人告别了!

词的下片仍写别宴。“歌声频为行人咽”,临别之际,歌妓亦为动情,几度呜咽不能成声。因此感动了词人:“记着樽前雪”。词人因歌而记着歌儿,即记着此别,记着饯别的主人,一语而三得之。“明朝酒醒大江流”,一笔推想到明朝酒醒之后,此身已随行舟载人湘江。此行何去?相距一百二十里的衡州(今衡阳)是第一站。“满载一船离恨向衡州”:载人而曰“载离恨”,“离恨”而曰“一船”,“一船”而且“满载”,浓墨大书,表足惜别之意,与首句“张帆欲去仍搔首”紧密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