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华千年文萃:词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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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菩萨蛮

尹鹗

陇云暗合秋天白,俯窗独坐窥烟陌。楼际角重吹,黄昏方醉归。

荒唐难共语,明日还应去。上马出门时,金鞭莫与伊。

[赏析]

这首《菩萨蛮》的作者尹鹗并非著名词人,词写女子痴情又是常见的题材,但却写得不落俗套,颇有特色。

首句写景,这一句描绘了秋日的景象,点明了季节,也暗点出时间,又兼寓怀人之情。接着,笔触转向了女主人公。她独个儿坐着,俯身窗上,从窗帘中窥望暮烟笼罩的陌上。它告诉我们,女主人公是形单影只的,沉默无语的,心情是孤寂的,这是写人。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一句也是作者铺染的景物。总之在这两句中,情、景两者很难分解开。

下片“荒唐”两句,进一步写面对醉汉时,女主人公的心情变化。“荒唐”在这里是表现不正常的意思,指那人的醉态。下此二字,还包含着她的怨、恨、爱的潜台词。酒醉未醒时,一切等醒后再说吧。但是,明日他还要离去。“应去”不是应当去,而是说明天想必还要去。这首词里的女主人公则暗下决心,明天待她“上马出门时,金鞭莫与伊”。词至此一笔宕开,充分表现了她的泼辣与决断,表达了她未尽之言,至深之情。

这首词的语言质朴,明白如话。似乎是随口而出,实际上对每个词语的运用都是颇具匠心的。况周颐《蕙风词话》说:“词过经意,其弊也斧琢;过不经意,其蔽也褦襶。不经意而经意,易;经意而不经意,难。”尹鹗这首词的语言,可以说就是“经意而不经意”的一个范例。

这首词以四十八字写女子痴情,一气呵成。而仔细玩味,又觉得这首词并不“直”。盼归,醉归,恨其醉,拟阻其行,层层转折,委曲尽情,耐人寻味,其境界并非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