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古画情劫:糊涂皇妃跑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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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清晨,春阳如梭般穿破层层梧桐叶,洒落在床上那个慵懒的人儿身上,她轻蹙着眉结,以一臂遮阳,缓缓的睁开眼帘,美丽的唇线轻轻的挑起,倦倦的说道:“嗯……原来米虫的日子也不是好过的,困死了……”伸出光滑的手臂,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打开电视就看起清晨的“史事评谈”来。

主播说道:“林教授,“汉王心惨然,怜薄姬”中的薄姬,她的智慧,让她分辨出“可以改变”和“不可改变”,因而决定着自己行为的方式,也不动声色的掌握着自己的命运。”

林教授:“嗯,薄姬一生谨慎小心,也许有人会觉得,她的这种性格,让她象浮萍,在生命的河流里随波逐流,听任风向的指引,听凭命运的安排,任人宰割,混混噩噩,唯唯诺诺。但在我看来,她只是看清了形势之后的足够聪明,是“有勇气来改变可以改变的事情,有度量接受不可改变的事情,有智慧来分辨两者的不同”的人。这种“仁厚”的性格,最终也使薄姬登上了生命的巅峰,扶助了她的儿子一代帝王刘恒成就了身前身后名,也开创了况世空前的‘文景之治’。”

主播:“这么说来她虽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却拥有厚重的人生,对薄姬来说,其实并不“薄”了。”

林教授:“正是。这薄姬的一生,应了培根的一句话:平平庸庸最安全。也应了中国的一句老话:机巧灵敏,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主播:“是的,她的小名叫巧儿,还真是机巧致极。而且民间常说她是个节俭的妃子,入宫多年,还保留着朴素的良好素养,说她常以‘芦苇’为枕,曾留下诫语‘芦苇施恩终难忘,夜夜相伴共为眠’。”

林教授:“嗯,确实如此。”

……

“‘芦苇施恩终难忘,夜夜相伴共为眠’……薄姬……巧儿……刘恒……”苏蒹葭猛的从床上惊坐起来,情绪失控的自语道:“天啊!难道……历史上的真正的薄姬是解巧妹妹,刘恒……刘恒是我的儿子赢恒!”

她立刻联想到离开秦朝与赢扶梓共渡的最后一晚,自己曾问他是不是不能再见到恒儿了,他眼有深意,却没有回答自己。

难道……他早就知道恒儿就在解巧手上,而解巧妹妹却嫁给了汉高祖刘邦,如果恒儿就是刘恒,那么后世的汉室江山岂不是被轻然易主为秦……扶梓,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一步棋……你竟然敢骗我,好狠的心肠……

床头的电话急响起来,打断了她的思路,她接了过来,却是左丘辰的声音:“老婆宝贝,快些起床,一会我回家接你,我们去天水渡蜜月。”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你这个坏心眼的人,竟敢瞒着恒儿的事情!”苏蒹葭气愤的在电话里嚷着。

“你……怎么了?恒儿……是谁?”左丘辰立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辜的问道。

“你……这……”苏蒹葭这才想起,左丘辰对前世的事情根本就记不起来了,但还是生气的应道:“你下辈子投胎为人时,请多带些东西过来。”

“宝贝……为夫的东西还没带够吗?昨晚……还不够吗?”左丘辰在电话里坏笑道。

“你……没个正经!”苏蒹葭哑然失笑,无奈的叹息着。

“等我,嗯,一会我就将东西给你带齐回家。”左丘辰还是没个正经。

“好啦,别闹了,我起床了还不行吗。”苏蒹葭恨恨的挂上了电话,反手将电视关掉了,但心里还是惆怅不已,瞬间已分不清前世与今生。

下午时分,左丘辰与苏蒹葭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天水市,两人手牵着手,闲逛在喧闹的市集中。

苏蒹葭撅着嘴,满脸不悦的说道:“还说多么多么的爱我,连个蜜月都不舍得出钱,人家新婚都去什么‘克利夫顿海滩’,你倒好,让我来晒这甘肃火热的太阳!”

左丘辰呆呆的看了她数秒钟,抿嘴说道:“亲爱的……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再说了,别说钱了,就连我身上的一根汗毛都被你收着的呢……”

“你是不是想革命啊!”苏蒹葭用力的白了他一眼。

“傻女人,我革命早就取得成功了,现在是到了巩固成果的时候了。”左丘辰从后面环住她。

“巩固什么成果?”苏蒹葭边把玩着小摊的工艺品,边懒懒的问道。

左丘辰却没有说话,而是将手滑游到了她平坦的腹部上,气息暖暖的呼在了她的脸庞上。

苏蒹葭心里一阵悸动,明白他指的是孩子,遂深深的吸了口气,赢恒的小胖脸又复回到了眼前,她难过的回揽住他,说道:“丘辰……再等等好吗?我……需要些时间……”

“亲爱的……我能明白,但答应我,如果他来了,就接受他,好吗?”左丘辰抚着她的脸庞恳求道。

“嗯……”苏蒹葭心疼的为他拭着额上的细汗,回道:“但我们只要一个孩子……”

话却立刻被左丘辰打断了:“不,我们可以多生几个的。”

“你不是外国人,我们这是在中国,你以为是古代啊!”苏蒹葭不悦的推开他。

左丘辰却伏近身子,在她耳旁神秘的说道:“亲爱的,我现在是英国国籍,只要我想生,十个都不会有问题……”

苏蒹葭立刻惊呆了,转而急迫的扯住他的手臂,求道:“不……丘辰,我们就生一个。”

“别吵!”这男子立刻摆出大爷的模样来,故做无视的走到前边去了。

“到底是你当家,还是我做主!”苏蒹葭生气的在后边直跺脚。

“你当家,我做主!”左丘辰在前边远远的抛过话来。

“左丘辰!你活够了!”苏蒹葭只得恨恨的在后面跟着,口里却自发图强的说道:“不行,这米虫的生活要立刻结束,回去后马上找工作,不能让他拴住鼻子走!不然我这一辈子就真的完蛋了!”

突然,在经过一家餐食店前,似看到了什么,她猛的回转过头来,却看到店铺门前有对木牌雕刻的联子:横头是‘你我粥’,右联为:我水中有你,你米中有我。左联是:生同一个锅,死同一个钵。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定身法给定住了般,在一旁揽客的服务生看到她,立刻笑脸迎了上来,问道:“小姐,你要吃粥吗?我们这儿的粥可是天水独一无二的。”

“这粥店是什么人开的?!”苏蒹葭一把便将她抓了过来,急声问道。

“小姐,我是新来的,我也不知道老板是谁。你如果想知道,可以去问管帐的陈老板。”服务生怯怯的看着她。

“陈老板,他……他在哪儿?”苏蒹葭松开她,回问道。

“呃?刚才还在的……去哪儿了?”服务生向里面张望着,突然眼露喜色,指着一个正将一罐酱端过来的秃顶男人,说道:“在那!那就是我们的陈老板。”

“谢谢你!”苏蒹葭三步并为两步,立刻就跨进了‘你我粥’店里,朝着那个男人和声的问道:“陈老板,我有一件事想麻烦您。”

“哦……小姐您如果想吃粥,到前边买单就行了,我们这里有花式粥、八宝粥、南瓜粥、铜骨粥,品种齐全,应该会有一款适合小姐品味的。”这陈老板立刻王婆卖起瓜来。

“粥一会我吃,但我必须先知道这粥店是谁开的?!”苏蒹葭语气已显急迫。

“哦……这店啊,属于我姐姐的,我只是来管管帐目。”陈老板立刻应道。

“你姐姐……”苏蒹葭眼露失望之色,但转而又快速的问道:“那店门口的对联是……是哪个写的?”

“哦,小姐原来是问那个啊。”陈老板失笑出声来,指着那门联,说道:“这对联还真是为我们店引来不少的客人,很多的人都是被这对联吸引过来的,但你却是第一个问这对联出处的人了。”

“谁……到底是谁写的?”苏蒹葭声音已经发起颤来。

“小姐莫急,这事说来有些话长。”陈老板将她引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端出一盆蒜头,勤快的剥了起来,口里却说道:“我们小店开有五年了,但自开店以来,生意就一直不景气。原本打算关张了的,但有一天,一个年纪轻轻,相貌不俗的高僧来到了我们这化斋。得到斋缘后,他说是为了回报我们,就写下了这联子,并让刻成牌子,悬在门外,说必可保我们生意长兴。本来我们看到这联子里有一句‘死同一个钵’,感到不吉利,就没按他说的贴上,但生意实在做不下去了,我姐姐就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吧。贴上!贴上!说来也奇,自联子贴上后,生意就真的如他所说,从此旺盛得不可收拾。唉!他真的是高人啊。”

“高僧……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容风……”苏蒹葭痴痴的摸着门联,问道。

“小姐,你怎会知道的?他的法号是叫容风大师。”陈老板剥蒜子的手立刻停了下来,急站起身来,惊愕的看着她。

“嗯……没想到,容风,真的是你……你也过来了。”苏蒹葭怅然而泣。

“呃?是啊,他过来了呀,是昨天过来的,现在还在南郭寺院内讲禅呢。这不,我还熬粥给他,一会给他送去,养养身子呢。”陈老板随口说道。

“南郭寺院……”苏蒹葭一愣,但转身就朝着去南郭寺院的方向飞快的跑去。

刚走到寺门前,就听到里边传来了一个如天籁般的嗓音,这声音如缓缓而动的河水,涓涓于耳:

“……有人说,我们的人生就如空中的花,水中的月……这个本就是空中的花,空中哪里又会开花?是我们的眼睛出了毛病。而水中的月呢?这水中的月本来就是假的,‘何劳把抓’?何必你去抓取呢?去执着呢?因为你根本抓也抓不到,执也执不到。空中的花本也就不实在,就是人生本来就是不实在的。得失是非,一时放下。得失放下了,是非的观念才能放下。眼若不睡、诸梦自除,心若不易,万法一如。眼睛如果不睡觉就是你的心清清楚楚,没有无明有大智慧,诸梦自除,一切的梦境,人世间的六根、六尘、六识,这些都是梦幻泡影,诸梦自然而除……人生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时度此身?佛量无边!”

苏蒹葭神情怅然的绕过院中的古柏树,来到坐无虚席的后堂。

但见正堂之上,一个身着红色袈沙的年青和尚,那张一万年都不会认错的满月般无瑕的脸庞,那张清俊得不似人间所有的脸庞,一下便跃入了她的眼帘。

他的身躯笔直如一株深山里的千年劲松,屹立于禅桌前,眉宇间透析出看尽尘世浮华般的沉定。

苏蒹葭步不由已的越过排排禅坐,悲伤的朝他叫道:“容风……”

一个执勤警察立刻挡住了她的去路,满眼戒备的小声问道:“小姐,海南的修行高僧容风法师在这里讲禅,请出示您的证件。”

苏蒹葭边急迫的从包里掏出证件,边着急的朝着正在收拾书稿,准备退场的容风大师叫道:“容风,你等等我!”

“小姐,你证件不对,这身份证有作假的嫌疑,请跟我们到局里一趟。”执警毫不客气的说道,并收缴了她的证件。

苏蒹葭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真是糊涂,这张证件是自己初回现代时,原来的身份早就被注销为死亡了,而当时怕丘辰找到自己,不敢回西安补办证件,就到北京胡同口的一个小贩摊上办了这张假身份证,还未来得及补办。现在倒好,却是老鼠撞到猫的嘴巴里,刚刚合适了。

一时着急的说道:“警察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确实是个好市民。容风大师是我的朋友,不信你问他,你问他!”

“走吧,别在这里捣乱!”执警不客气的就抓住她的手臂,朝外扯去。

苏蒹葭急忙说道:“我……我先生叫左丘辰,不信,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转头间,见容风大师抬头看了过来,急忙大叫起来:“容风,救我!我是蒹葭,我刚回来,还来不及补办身份证,快帮我解释一下。”

执警见容风脸上有些惊异,急忙客气的问道:“大师,你认识她吗?”

容风大师沉定的看了苏蒹葭一眼,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不识得此施主。”

“走吧,别再磨蹭!”执警不客气的拖着愣在当场的苏蒹葭朝外就走去,在旁的信男信女们,立刻纷纷扬扬的议论起来。

快要被扯到门口时,苏蒹葭才清醒过来,大声的朝内喊道:“容风,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我也是身不由已啊。你可以不认识任何人,但你决不能不认识我。难道你忘记了……忘记了那个‘我水中有你,你米中有我。生同一个锅,死同一个钵’的誓言了吗!我是蒹葭……”

容风大师已经走入后堂的步子立刻停住了,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子,一种怅然的情绪渐渐升腾至心间,他默然的回述着:“我水中有你,你米中有我。生同一个锅,死同一个钵……”

天水市警察局内。

警察大哥满脸不耐烦的问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电脑上查不到你的资料?你到南郭寺院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破坏本届的迎佛大会,破坏容风大师的讲坛。”

“我都说过一万遍了,我叫苏蒹葭……西安市人,现居住在北京。我的先生是左丘辰,你打电话问问不就全明白了吗?”苏蒹葭无可奈何的回道,并指了指他面前的手机。

“打过了十次,都是不在服务区内。”警察大哥也无可奈何的回答道。

“什么?不在服务区,那他去哪里了?”苏蒹葭吃惊的站了起来,想着自己与丘辰一道走的,因为折转回头时再会与他走散的。也怪自己糊涂,一看到那副对联,就魂不附体了,应该先打个电话给丘辰的。怎么是好……这呆子,跑到哪里去了……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电脑上为什么没你的记录。”这警察大哥如机器人般,又重复的问道。

“我说了,你能相信吗?”苏蒹葭苦笑着说道,“我其实在你们的记录上是个死人,你查查五年前的销户记录吧。”

“什么?你是在逃犯人?”警察惊道,手迅速的在电脑上查找起来。

“你才是犯人!我是个好市民!”苏蒹葭生气的站了起来。

“坐下,不许乱动!”一旁的看守立刻高声的喝道。

“嗯,找到了,苏蒹葭。原来……你真的是死了。”警察大哥吃惊的看着她,就像看着的是个‘鬼’般。

“你才死了!我是穿越了!现在又穿回来了。”苏蒹葭费劲的解释道。

“……”警察大哥双目睁如铜铃,默默的打量了她半晌,突然大声的朝外说道:“立刻送到神经科去,彻底检查检查!”

“你才有神经病,我好端端的,你查什么查。”苏蒹葭吃惊的看着这位武断的大哥。

“神经病从来不说自己有病。”我们的警察大哥笑出声来。

“啊……你不要乱来啊。快打电话给我老公,他叫左丘辰,是个画家。”苏蒹葭急迫的说道。

“左丘辰,我当然知道他。我们小区里今年就有两个小女生,为了能见到这个名燥一时的天才画家,得了神经病。看来你也不例外……这左才子的才华成了少女的杀手了。”警察大哥不停的摇着头。

“什么……我不是,我真是他老婆。你不能这样办案的,你们领导在哪儿?我要见他,你是个失职的警察,那些冤案都是你们这些人搞出来的!”苏蒹葭急得恶言相向起来。

“哼!带出去。”警察大哥不客气的将手中的资料拍在桌上,朝外急叫起来。

“是,队长。”两个女看守立刻走了进来,抓起苏蒹葭就朝外拖去。

“我冤枉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就是一张假身份证吗?你们……你们把我当成一个神经病来看待吗?你们这些警察,吃着我们纳税人的口粮,却不为我们办事,反而冤屈成招……我要见你们领导,我要抗议!”苏蒹葭不肯甘休的说道,像树袋熊般,死死的抓住门框,不肯走。

“我看不用查,她就是个神经病!”警察大哥黑着脸瞪着她。

“你才是神经病!需要去检查的人是你!”苏蒹葭也不客气的回驳他。

“你……拉出去!快拉出去!”警察大哥气得大口喘了起来。

突然,一声佛号在众人耳旁响起:“阿弥陀佛!”

大伙都吃了一惊,警察大哥急问道:“啊!容风……容风大师!你怎么来了?”

“贫僧是为了这位女施主而来。”容风淡笑着说道。

“你不是不认识她吗?她是去捣乱的。”警察大哥盖棺定论起来。

“容风……”苏蒹葭急忙从两个女看守手中挣了出来,可怜兮兮的抓住容风的僧袍。

“女施主莫急。”容风善意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又转对警察大哥说道:“我不认识她,但他认识。”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个瘦弱的老和尚。

这老和尚一走进来,苏蒹葭立刻感到他的脸很是熟悉,却又叫不出名来。

老和尚含笑的看了苏蒹葭一眼,即说道:“老僧是南郭寺院的主持虚云,这位女施主老僧确是认识,她确是左施主的爱人。”

“虚云……”苏蒹葭这才想起,这个和尚就是五年前,莫名其妙的将古画交给她的虚云。

“苏施主别来无恙了。”虚云双掌合十,朝她施了一礼。

“好什么好!都是你搞出来的事。”苏蒹葭是真的生气了,将五年的怨气朝他洒去。

“如此说来,你……不是神经病了?!真的是左才子的夫人?”警察大哥不好意思起来。

“你才是神经病。”苏蒹葭用力的白了他一眼。

“好了,一场误会啊,一场误会。”警察大哥连忙打起哈哈来。

“不是误会,如果不是他们出面,我就已经被送到神经病院去了。我要申诉,我要见你们领导!”苏蒹葭立刻顿坐在椅子上,还不走了。

却听到容风说道:“女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就是,就是。”警察大哥感激的看着容风大师。

“容风……”苏蒹葭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扯住他的手,难过的问道:“为什么要出家……你不是说,不会出家的吗?”

“施主,贫僧自小便归依了佛门。现在既然误会都澄清了,我们也该走了。”容风客气的朝她行礼,并与虚云转身走了出来。

“我是苏蒹葭,你记不起我了吗?!”苏蒹葭在他身后痴痴的叫道。

容风身躯走到门前顿了顿,回转过身来,眼前尽是平和,对她又合起掌来,口里称道:“施主自安吧。”直身朝虚云唤道:“……我们走吧。”

“是。”虚云顺从的回着,随他后边而行。

苏蒹葭激动的冲到门边,朝着他背影悲伤的叫道:“容风大师,你们佛家讲究的是万物轮回,人有前生今生的。那么,你上辈子欠了我一样东西,所以我今生才会对你犯了这不该犯的痴念!”

容风大师回转过身来,不解的问道:“欠了什么?”

苏蒹葭颤颤微微的说道:“欠下了我一个拥抱……”

容风大师愣了愣,但满月似的脸上又复沉定如松起来,回道:“好!我就还你一个拥抱!”并朝她宽容的张开了手臂。

“圣僧!”虚云吃惊的看着他,容风只是轻轻的朝他摇了摇头。

苏蒹葭一下便扑入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泪水沾湿了他身上红色的袈袍,动情的在他耳旁说道:“容风……容风……能够重新见到你,真好!真好!”

容风却推开了她,黑眸如星般,静静的看着她,说道:“女施主,欠你的贫僧已经归还了,不过……”

“什么?”苏蒹葭目中仍浸满了泪水。

容风叹道:“能不能不要掉泪珠……”

“为什么?”苏蒹葭凝视着他的双眼,心痛如锥。

容风大师轻轻的抬起手来,他的手如柔荑般,纤细柔嫩,手指长而圆润,轻轻的抹掉了她眼帘上落下的一滴泪水,泪珠竟沾到了他圆润的指头上,他看着这滴晶莹透亮的泪珠,缓缓的说道:“佛语言,如果我将上辈子欠下的还了你,你却掉了泪,那么……下辈子我会被这滴泪纠结一生的。”

苏蒹葭只觉得心口裂裂生痛,吃力的叫道:“容风……”

容风垂下手来,朝她深深的行了一礼,说道:“女施主,你多保重!”转身就与虚云消失在了前边的过道中。

看着他漠然的表情,苏蒹葭知道,上一世自己遗失了他,这一世……同样也遗失了他。她无力的倚在墙面上,闭目长叹。

“那和尚是谁?”左丘辰的声音竟在耳旁响了起来。

“他……在秦代时,曾是我的丈夫!”苏蒹葭顺口答道,但突然意识到了问话的人是谁时,她吓得猛的睁开了眼眸。

果然,左丘辰的脸色比他身上穿的那件白衫还要惨白,他沉声问道:“苏蒹葭,你……你在那边到底将自己嫁了几回?!今晚,你如果说不清楚,我……我也失踪给你看!”

苏蒹葭立刻慌了神,扯住他的手腕,小心的问道:“你真的要知道吗?”

“废话!”左丘辰不予理会的骂道。

苏蒹葭舔了舔嘴唇,清了清嗓子,这才壮着胆子说道:“我有言在先,你听了以后一定不许生气。”

“看情况!快说!”左丘辰严肃的说道。

“严格的来说……嫁了四次。第一次,有名无实;第二次,有名有实;第三次,有名差一点点就有实,第四次……”苏蒹葭吱吱唔唔的说道。

左丘辰却迅速的打断了她,可声音都跑了调:“这个容风是第几次?”

苏蒹葭立刻反悔起来,嚷道:“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隐私。不过,每一次我……我都是糊里糊涂的。”

“那你现在嫁给我,是不是也是糊里糊涂的?!”左丘辰不客气的说道,扯住她就朝警察局外边走去。

“不是的,这次我没糊涂。丘辰,你别扯。我的……我的鞋掉了!”苏蒹葭穿着高跟鞋,狼狈的在他后边东歪西倒的跟着。

“你这可恶的女人……竟敢把我排到了第四个,我……”左丘辰将气全发到了那只紧扯着的手上。

“丘辰,痛啊!不是第四……是第五……”后面这个不知死活的苏蒹葭,竟然敢在这种时候极度诚实起来。

左丘辰立刻停住了脚步,回头瞪着她,一双俊目已经浸出血丝来,失声的叫道:“什么?!第五!可恶!一会你更痛!”

“干什么的?放手啊。”苏蒹葭在后边害怕的扯着。

“当然是重振夫纲,还能干什么?!”左丘辰一下便将她整个推进跑车里,用力的踏响着油门,似乎跑车都跟他结上了梁子。

苏蒹葭见他这副架势,吓得半死,立刻朝着站在警察局门前闲聊的两个警察大哥叫道:“警察大哥,我……我先生,他疯了,快救救我。”

左丘辰黑着一张脸,伸手就将她绑在安全带下,一脚踏下油门,跑车就如脱弓的箭般,向前狂奔而去。

只余下苏蒹葭狂叫的尾音:“救命啊……”

警察甲悠闲的拿着一支烟,看着消失的跑车,说道:“那不是全国著名的左才子吗?原来那个就是他夫人呀?两人挺配的嘛。”

警察乙为他点上火,回道:“嗯,是挺配的,但也是很无奈的啊。”

警察甲极为八婆的问道:“哦,怎么说?”

警察乙长声叹息:“听说,几年前,他老婆与他刚订下婚就玩起失踪来,最近几个月才回来找他的。”

警察甲若有所思的说道:“真是可怜。”

警察乙不住的摇着头,说道:“可不是……你听他们的争执就知道,这女人这几年不知道在外边欠下了多少债务,要他来还的……”

“花随香枯萎,心随花憔悴,落叶满地,是谁在流泪……”这时,警察乙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急忙接通了电话,是执勤科刚才那位警察大哥打来的。

“左丘辰带他夫人走了,是吗?”那位抓苏蒹葭回来的警察大哥急迫的问道。

警察乙回道:“是的,刚走了。”

警察大哥恨恨的说道:“她夫人的身份证真的是假的,还得让她回来调查。”

“那是你的问题,不关我们防备科的事,是你自己让他签字走人的。”警察乙无语到了极点,这家伙真是糊涂警察,乱抓人,乱放人,是常事。

“我这不是有容风大师担保吗?后来左才子又来签名了,我就……”警察大哥吃力的解释道。

“我知道,你那个宝贝女儿是左才子的忠实粉丝,你见了他的签名就忘记了自己责任了。放心,我不会多嘴的。”警察乙笑着挂了电话。

一旁的警察甲却问道:“哥们,你这玲声挺好听的,叫什么来着?”

警察乙回道:“哦,是老歌了,李风持唱的‘上辈子欠你一滴泪’。”

警察甲拧熄了烟,感兴趣的说道:“我要了,开蓝牙传我。”

林荫小道上,两个警察正在巡逻,手机的铃声悠悠的唱着:

花随香枯萎,心随花憔悴,落叶满地,是谁在流泪。

想吻你的嘴,想陪你入睡,今生来世,要成双成对。

象玫瑰的花蕊,在大雪中纷飞,等过几次轮回,还是得不到安慰。

我为你受尽雨打风吹,爱苦进心扉,幸福被撕碎,我不要再轮回。

是我上辈子还欠你一滴泪,今生来相随,你的名字千年万年,永远不沉睡。

我上辈子还欠你一滴泪,世界都破碎,就算时间老去枯萎,你依然最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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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剧终